女孩的目光轉向余梅,帶著點無奈,繼續(xù)道
“我媽非常非常的疼我,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打過我,就連罵我也很少,當我跟她說起這事時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發(fā)生爭吵,我堅持我的看法,她也是個倔強的人,想要改變我的看法,見說不動我,就去問我的班主任”
“我的班主任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平時也不愛管班級里的雜事,他根本不知道我發(fā)生了什么,就只聽我媽說我在學校里被別人欺負了,把我叫到辦公室去問怎么回事”
“你的班主任怎么幫你解決的?”余梅問道
“其實他并沒有幫我解決這件事,我跟班主任說明了情況,他不相信我說的話,認為他們是好孩子”
說到好孩子,女孩止不住的冷笑,什么好孩子?好孩子的評判標準是什么?一句他們是好孩子就可以抹滅他們的所作所為,別太可笑了!
“我聽到班主任說他們是好孩子時,我就不在爭辯了,我知道爭辯也是徒勞無功的,班主任勸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打電話給我媽”
“這下好了,我媽本來就憂心忡忡的,一聽到我要去檢查,慌了神,就趕忙帶我回家去散心”
“所以你媽媽沒帶你去檢查?”余梅問道
“帶了,在家請假了兩天,我去了我們縣的醫(yī)院,然后我抱著一絲的希望,希望醫(yī)生可以理解我”
“結果,醫(yī)生直接讓我住院,我聽到時愣了一下,仿佛這是錯覺。”
女孩說的很緩慢,語氣中蘊含著無盡的失望和頹唐,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這場較量她已經(jīng)輸了,沒人相信她,只要她說出來,就有很大機率會被當成傻子。
索性,她也不在掙扎了,由著她媽媽把她帶到更遠的地方治療。
“那段時期過的很動蕩,學校的課經(jīng)常有上節(jié)上,沒下節(jié)上,醫(yī)院學校兩頭跑”
“好不容易熬到了暑假,就住院了”女孩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住院
“辛苦你了”余梅安慰道
“還好吧”女孩似有似無的回應
“對了!待會你陪我去做檢查吧,我有點害怕”女孩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向余梅懇求道
“怎么了?”
“我做顱磁共振的地方在普通病房那層,那層有個大媽一直站在門口盯著,我被盯著不舒服,想讓你陪同”
“可以”
余梅看了看手表
“要到你檢查的時間了,我們走吧。”余梅拉起女孩的手往外走,她的手輕輕的,有種拉住了但下一秒就會脫離的感覺。
余梅笑道:“你拉緊我的手啊。”
女孩悶悶的應了聲,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進入大廳,女孩很快就找到了房間,這個房間是專門用來音樂治療的,女孩熟練地帶上耳機,按照音樂的指示,完全沉浸其中。
余梅守在門口,看這大廳中來來往往的父母牽著年幼的孩子來看心理醫(yī)生,余梅內(nèi)心不由的感慨:這么幼小就來看了,不知道以后又該吃多少苦頭了。余梅不反對心理醫(yī)生的治療,只是看見這景象還是會揪心。
很快,女孩從房間里出來,余梅問她怎么樣
“也就那樣,跟著音樂做就行了,不過音樂挺催眠的,我都快要睡著了”
說著她們轉入了電梯,來到了四樓。
女孩說:“進去需要醫(yī)護人員專門的卡,得在這等醫(yī)護人員”
余梅往門那邊瞧了瞧,發(fā)現(xiàn)有兩扇門,都需要刷卡,這兩扇門都很重,每次有醫(yī)生從里面出來時,門都會重重的關上。
盯著門的同時,余梅發(fā)現(xiàn)了站在第二扇門那邊的陌生女子,她就呆呆地站在那,目光盯著我們這邊的門。
“你說的是她嗎?”余梅問道
“是的,我被她盯著毛骨悚然”女孩回應
“別擔心,不會傷到你的,有我在。”余梅保證道
女孩聽到余梅的保證噗嗤一聲笑了“你說話挺有趣的”
余梅看到女孩笑了,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也跟著女孩笑。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醫(yī)護人員來了,女孩跟著醫(yī)護人員進入了大門,余梅跟著進去,又在門口守著女孩。
普通病房的走廊跟特殊病房的不同,異常的安靜,可以清晰的聽到余梅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走廊里空蕩蕩的,應該病人們都在休息吧,余梅想著。
門內(nèi)的女孩躺在床上,接受這機器有規(guī)律的敲打,感受著額頭輕微電流流經(jīng)的酥麻感,很快就結束了這次治療。
女孩走出門拍拍了余梅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余梅轉過身看見女孩已經(jīng)結束了,點點頭,拉開門把女孩送回來房間。
“聽說做一次治療很貴,我也不知道這有沒有效果”
女孩有一言沒一言的搭著
余梅點點頭,心理治療不像物理治療那樣一下子就治好,它會反復發(fā)作,療程復雜且昂貴,它目前沒有明確的標準,只能看著病人的表現(xiàn),來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那今天要不就談到這里,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余梅建議道
“可以,我也困了,不知道是不是藥物影響,我經(jīng)常容易犯困,也不想走動,只想坐著”女孩疑惑道
“多半是藥物的作用”
“這藥物會麻痹你的神經(jīng),讓你的思維變緩,不讓你想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有可能你記憶力會變差”
女孩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總感覺時間過得好慢,感覺時間線在被不斷的拉長,過一天感覺過了一年。”
“好啦,別擔心這些,停藥后自然會恢復正常了”余梅推推女孩的肩膀安慰她。
離開了房間,余梅趕快打了一輛車回到了辦公樓。
她要趕緊把這些事情梳理清楚,雖然女孩的邏輯很嚴謹,幾乎找不到缺陷,但是余梅發(fā)現(xiàn)了大問題,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詞,余梅需要找她的同學去求證,不知道女孩會不會同意,而且有些地方女孩含糊其辭,她自己也把握不準,不知道可信度又有多少,一大堆要解決的事拋給了余梅,她必須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