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杵在一旁冷漠地看著他們表演。

等到他們顛倒黑白的描述終于落下帷幕時，才緩緩開口

“人不是我干的，與我無關(guān)”

但這番話顯然不能平息怒火中燒的父母倆。

他們找到了“唯一”的嫌疑者，怎么可能相信少年蒼白無力輕飄飄的一句話呢。

女人大步上前，腳底的高跟鞋隨著踏向地板發(fā)出急促的“咚咚”聲，仿佛宣判著少年的倒計時。

女人比少年高出一個頭，濃妝下的眼神無不透露著傲慢與輕蔑。

少年抬頭直視著女人的眼睛，絲毫不退讓，他看不慣別人仗著身高優(yōu)勢就隨意露出那種瞧不起人的樣子，對別人，少年不會多管閑事，但落在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少年先開地口

“我說了這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湊巧看到了”

“這么湊巧嗎？我兒子摔倒的地方恰巧你就經(jīng)過了”女人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沒辦法，這個樓梯是我們每天都要經(jīng)過的地方，再加上今天是下雨天，地面濕滑，滑倒也是正常的”少年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著

女人看少年一臉的從容，臉頓時黑下來，提高聲調(diào)說

“看來你的教養(yǎng)也就這樣，學(xué)校的教育也不過如此”

這話一出，校方立即就待不住了，立馬出面解釋這是個人行為與學(xué)校無關(guān)，要求少年承擔(dān)此次責(zé)任把少年母親叫來，要求她帶少年回去。

少年母親聽校方說少年惹出了麻煩，就拉著少年準(zhǔn)備走。

少年使勁的掙脫母親的手解釋道

“這不是我干的，為什么要我承擔(dān)這次的責(zé)任，媽，你相信我啊，相信我啊！”

母親強忍著怒意，伸手再次拉少年

“回去說”

少年拍掉母親伸來的手，冷冷地回答

“有什么事情這里不能說話的非得回去說，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樓梯里格外地顯眼。

少年臉上多出一道紅印。

雖然對少年來說這力道算不上疼，但是臉卻火辣辣的難受。

校方看事情發(fā)展不對勁，跳出來扮起了和事佬

“別別別動手啊，他也還是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又在青春期，一不留神就會犯下錯誤，回去教導(dǎo)一下，吃個飯也就沒事啦哈”

女人也沒料到少年母親會動手，也順著校方的話接下去

“是啊，不要打孩子，青春期的孩子打不得，跟倔驢一樣，倒時候我把醫(yī)療費單子給你，麻煩你報銷一下了，帶孩子回去吃頓好的，別破壞了母子間的感情。”

圍觀者見狀也紛紛開始勸說母親。

少年默不作聲，聽著這些刺耳虛偽的客套話。

母親拉著少年的手離開了人群。

回到家，母親一遍又一遍顫巍巍地撫摸少年的臉頰

輕聲問道：“疼不疼？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我揉揉”

眼淚隨著聲音止不住地流下。

“沒有”少年悶哼一聲

母親哽咽著解釋

“我不想你被別人說成是沒教養(yǎng)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動手，那么動手的就是他們，他們會說你媽媽沒有教你，自然有人會教你，我不想看著我的兒子被別人地母親教訓(xùn)。”

說到最后，母親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抱著少年哭著。

少年紅著眼聽著母親的一字一句，使勁地吞咽口水，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委屈咽進肚子里，可是喉嚨像卡著一塊石頭，怎么也咽不進去。

只能用手笨拙地拍著母親的身體借此來安慰她。

過了好久好久，母子兩人終于平復(fù)了情緒。

母親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guī)闳タ葱男睦戆伞?/p>

“我不去，去了肯定會吃藥，這些藥會把人吃的不像樣的，我現(xiàn)在挺好的。”少年抗拒道

“不是心理醫(yī)生，而是一個心理組織，專門進行心理輔導(dǎo)的，不會對你用藥”

“那恐怕是要花大價錢吧，還得預(yù)約，心理疾病只是有錢人看的起的病”

“不需要錢，這是政府組織的，由國家報銷，我已經(jīng)給你預(yù)約好了，就在這周六”

“我這周六有事”少年嘟囔

“啥事”

“我打算去公園逛逛，放松一下心情”少年理直氣壯的說，認為這個理由可以打消掉母親的想法。

“哦，那正好，她說可以跟你邊聊天邊散步，不會給你造成壓力，那就這么說定了哈”

少年想拒絕，但瞬間被母親堵住了話，不讓他拒絕。

“行吧，就試試看，能管用是最好的，不管用，也不費錢，反正是免費的。”

母親見兒子松口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聽天由命吧，希望對兒子有作用。

少年轉(zhuǎn)念一想，面色凝重

“那醫(yī)療費用怎么辦？老爸還在外面，要不要跟他講？”

母親白了少年一眼

“難道你想吃皮帶嗎，這可比巴掌疼多了”

少年想起小時候不想上學(xué)，非得在路邊逗弄流浪狗，結(jié)果被咬了，去醫(yī)院打狂犬疫苗，學(xué)校請了三天假，回來還被老爸用皮鞭抽了一頓，那滋味別提了。這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少年連聲否認，搖頭。

母親看出少年慫了，寬慰道

“沒事的，我攢了點錢，不知道夠不夠用，到時候不夠，再跟你爸講，不會說出這件事的”

少年聽了內(nèi)心很不是滋味，聽著母親調(diào)侃的語氣，越感覺自己不好，低著頭擺弄著手指。

母親一眼看出兒子的自卑，就打趣道

“記得就好，別老犯毛病，不知跟誰學(xué)的”

少年挑挑眉，沒回答，內(nèi)心對即將到來的周六升起了點點希望。

“但愿吧，可以有點作用，起碼起到個心理安慰”少年輕聲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