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聽你的?”
傅清疏卷了卷發絲,語氣驕矜。
“算了。”本想和平解決的許知阮搖了搖頭,“前輩,幫我個忙。”
“要埋到哪里?”BOSS冷酷發問。
“不埋,”許知阮神色糾結,“綁起來行嗎?”
“嗯。”BOSS神色有些失望,下一秒指尖微動,墻面出現了無數鎖鏈,將剩下三人牢牢鎖住。
“啊!什么東西!”傅清疏嚇得尖叫起來,看向BOSS的目光滿是驚懼。
顧斯年和溫知行面色勉強穩定,但看向BOSS的眼眸中也盡是忌憚。
“你讓他放開,”顧斯年視線望向許知阮,“我們陪你談。”
“我們是一隊的。”溫知行滿臉疑惑,“你綁他們就是了,為什么綁我?”
“阮阮和我才是一對。”
BOSS看向溫知行的目光越發不善,這個愚蠢的人類是不是想搶他女朋友?
溫知行無語極了,“大哥,我說的是隊友的隊。”
“我沒弟弟。”BOSS毫不猶豫地反駁,“我心里只有阮阮。”
溫知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死戀愛腦,沒救了。
“阮阮,”BOSS委屈地拉著女孩的手,悶聲吐槽,“他向我翻白眼。”
“他還罵我戀愛腦。”
“阿,”看著溫知行不可置信的神色,許知阮在心里再次道歉,小心建議,“要不你罵回去?”
“不要。”BOSS俯身下蹲,輕輕擁抱住了女孩,語氣繾綣,“阮阮,我好難過。”
“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看著眼前漂亮BOSS毛茸茸的腦袋,許知阮上手摸了摸,“不難過,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如果BOSS有尾巴,現在一定已經翻上天了。
被強制吃狗糧的捆綁三人:6。
“就這樣談吧。”許知阮鎮定地看向顧斯年,語氣平淡,“談好了,放開,談不好,埋了。”
“好……”顧斯年點了點頭。
“我聽斯年的。”傅清疏也隨著點頭。
感覺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溫知行,聰明地選擇了閉嘴,也遲疑地點頭。
“好,現在,我問,你們回答。”
許知阮極力忽略腰身處BOSS緊緊擁抱帶來的下墜感,溫聲開口。
“顧斯年說的那件事,是什么?”
傅清疏面色有一瞬間蒼白,顧斯年緩緩出聲,言簡意賅,“溫知薇身上的傷痕。”
“這樣阿,”許知阮視線轉向傅清疏,語氣平和,“你做的嗎?”
就在傅清疏想要開口時,BOSS狀似無意補充,“說謊的人,會被魔鬼燒死。”
一簇火苗突然出現燒毀了傅清疏一縷發絲,然后消失不見,空氣中只余留下淡淡燒焦味。
傅清疏張了張嘴,許久,艱難開口,“是。”
話落,溫知行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眸中滿是怒火。
“可以說說具體過程嗎?”許知阮再次友好發問。
傅清疏視線緩緩看向BOSS,隨即又快速垂下頭,攥緊拳頭,任憑長指甲刺的她手心發疼。
“我說。”傅清疏深呼吸一口氣,“是我叫其他平民學生去收拾她的。”
“只是平民學生嗎?”許知阮似笑非笑地望向她,“我不喜歡隱瞞。”
傅清疏有些顫抖,“還有黑幫的人。”
她試圖辯解,“我只是給他們錢,讓他們幫我教訓她一頓,我不知道他們會做出那種事情。”
“你知道的。”許知阮無情點明事實,“正是因為你知道,才會雇傭他們,不是嗎?”
“你覺得只有溫知薇完全配不上顧斯年,才能放心。”
“你又是怎么威脅她的呢?是拍了照片,還是錄了視頻?”
“那又怎樣!”傅清疏淚水涌出,“明明我和他才是青梅竹馬,憑什么她突然出現就搶走了斯年的關注。”
“在她出現之前,他是一直看著我的。我只是想讓一切回到正軌,我有錯嗎?”
“顧斯年,你覺得呢?”許知阮輕笑,眸中染上復雜,“你收到那些照片視頻的時候,也覺得她沒錯嗎?”
“我不知道。”顧斯年溫聲開口。
“嗯。”許知阮看向BOSS,語氣柔和,“前輩,他們是四分之一嗎?”
“阮阮很聰明。”
“但是阿,”許知阮視線移向顧斯年和傅清疏,聲音冷得像冰,“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你們可以嘲笑,可以忽視。可以不作為,但是不能將一個努力活著的人,推入深淵。”
“溫知薇今年18歲,她有一個愛吃馬卡龍的好朋友,有一個愛她的哥哥,她成績優秀,為了理想大學而努力。”
“再過幾個月,她就要高考,然后去過屬于她自己的人生。”
可是就差一步,她死了。帶著遺憾,驚懼,悲傷,自責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雇人傷害她,前一晚還在做傅清疏喜歡吃的馬卡龍。
她不知道為她付醫藥費,并認真追求她的少年知道她因他帶來的所有不堪,甚至感謝他的意外讓哥哥原諒接受了她。
她害怕自己最愛的哥哥因為她受到傷害,她自責這樣不堪的她配不上她的哥哥。
多少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她哭泣著睡去又醒來,第二天還要笑著和哥哥說我沒事。
看著哥哥為了她疲憊不堪的神色,日漸消瘦的身軀,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是我死了,就好了。
于是她死了,春季出生的女孩死于炎炎夏日,葬于冰冷地底。
待到九月秋,所有人奔赴理想,只有那個善良的女孩,被永遠留在了原地。
她后悔嗎?也許不會。
因為她的死,保全了她最愛的哥哥。
“我不會殺你們,但你們會受到法律的懲處。”許知阮拉著BOSS轉身離開,眼角一滴淚水無聲滑落。
溫知行被束縛的鎖鏈無聲解開,他沉默著,跟隨著許知阮離開。
“溫知行,能帶我們去你父母家看看嗎?”許知阮微微一笑。
“好。你們要怎么處置他們?”
“我們把證據上傳到了法院。”許知阮溫聲解釋,“你知道的,我們不是正常人。”
“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此刻,音樂教室,鎖鏈化為繩索。兩人昏迷彼此依偎著,只等著警察來將他們帶走。
而他們,不會擁有剛剛的任何記憶。
冰山的四分之一已浮出水面,而剩下的四分之三,仍待探索。
此時,溫家。
“都是你養的好女兒!”
“你看她在學校給我惹出了多大麻煩!”
“麻煩?溫衡,這是你的報應!”
精心保養的女人面容精致又嘲諷,“你還缺這個女兒嗎?你在外面不是還有一個嗎?”
“你……在說什么?”溫衡強裝鎮定地望向女人。
“我說什么你心里沒點數?”
“我受夠了,實話和你講吧。我根本就沒愛過你,只是因為你像我前男友罷了。”
“但是,溫衡,你越來越不像他了。”
“溫知薇活著的時候,我偶爾還能騙騙自己,她是我和那個人的孩子。”
“我不在意她,一個合格的紀念品罷了。”
她笑得越發美麗殘忍,“但現在她死了,死的毫無價值。”
“她不配作為我的紀念品。”
“啪”一聲響,溫衡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而你,更不配做他的替身。”
“還找外遇,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