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喜相逢。
從門口進來的,竟然又是那群美若天仙的小姐姐們。歡有病的魔怔,瞬間也傳染到我身上。現在有兩雙筷子被同時高高舉起,流著口水目不轉睛。
“看什么看?你們還吃不吃了?”夏沫沫把調羹一扔,爆發出強烈的不滿。
“吃呀,誰說不吃?”
我瞧地不亦樂乎,忙用胳膊捅了捅歡有病:“每天都面對著同一位美女。時間久了,難免會產生審美的疲勞。有病,你說對吧?”
“什么?不、不疲勞……我可沒看。”歡有病緊閉雙眼,回頭是岸。
重色輕友的家伙!臭小子明明盯得比我還狠,現在卻突然調轉了槍頭,讓我異常氣憤,送進嘴里的食物也變得索然無味。悄悄轉動起壞腦筋,打算捉弄一番這根兒隨風倒的墻頭草。
女孩們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我故意挪動屁股下的板凳。
“噗!”的一聲,像是有人在放屁。
引人注意后,我忙用手捂住鼻子,指著歡有病直嚷嚷:“這是誰家的孩子?倒霉催的,還有沒有大人管啦?這么不文明,下次可別帶他上街了!”
夏沫沫不知真假,也跟著一起模仿。
周圍吃飯的客人挺多,大家被引得哄堂大笑。歡有病羞愧難當,站起身就要和我拼命。
“不是我……是你、你弄得!”
自導自演的西洋景被盡收眼底,目的已經達到。
欠著腰,我站起身來揮手致意:“對不住!剛才的那個屁,是我自己放的。想栽贓呢……。”
周圍的笑聲更厲害了。
“也不是你……是、是椅子。”
天下為公,歡有病一臉誠實地替我洗冤。可夏沫沫此時的內心應該是崩潰的,她非常后悔和我們一起出來逛街。
“消停會兒行嗎?拜托你們,干嘛非像個小丑似的?盡出洋相!”小丫頭劈頭蓋臉一通質問。
表演結束,其中的一個女孩被吸引著走了過來:“你們可真逗!今天,我好像碰見你們好幾次了……。”
估計是歡有病腦袋上的白紗布,讓人過目不忘。
“是呀!前天去吃烤鴨子的時候,咱們好像也見過面吧?”我抬起頭,打量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來。
她身上有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美。皮膚保養極好,冰白細膩找不出一點瑕疵,簡直驚為天人。眉毛修長柔似柳葉,亮盈盈的眼睛充滿了靈動,淡粉的嘴唇透出光澤。頭發長長留起波浪,一卷卷染成金黃。黑亮的鉛筆褲,加腳上一雙小皮靴,繃緊了她高挑的身材。同是黑色的毛衫,披了件米白色的修長外套。
氣質尊貴而又時尚,讓人不敢靠得太近。聽完我的話,她原本微笑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
“是你們?”
“是我們!”
直到此時,我對她還抱有成見:“瞧瞧!咱們這位好少年為了英雄救美,可是連腦袋都掛了彩啦。”
“很抱歉。”女孩下意識里把視線轉向別處,又緩緩開口道,“謝謝你們相助,事情已經好轉起來。連累了你們,也跟著一起受傷害。真是,對不起……。”
“這就完啦?天底下可沒有白挨的揍。那幾個孫子,他們人在哪兒?快告訴我!”回想起上次的遭遇,我便氣不打一處來。
“不值得和他們一般見識,請忘掉那些人渣吧……。”苦苦地哀求,讓人不忍再繼續追責。
順水推舟,只好作罷。
“敢問美女,你怎么稱呼?”我厚著臉皮問道。
“你好,我叫那曉年。”她的話里透出一股東北地區的韻味。
“東北的?姓那?你是滿族嗎?”遇到了異族同胞,我有些莫名興奮。
“聽你這么問,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連珠炮轟的那曉年一時間有些狼狽不堪。
我把伙伴們向她一一介紹。夏沫沫心不在焉地點頭示意,歡有病卻受寵若驚,緊張地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的傷好些了嗎?這是我的手機號,有空請和我聯系。”
她說罷從單肩包里掏出一張便簽紙,用筆匆匆寫下。然后又拿出一沓鈔票,硬要遞到我們面前。
“對不住大家。這算是一點兒補償,請你們務必收下。”
“不要錢……只要您、您沒受傷害就好。”歡有病品德高尚,不為金錢所動。
錢,我們確實沒收。連同那張寫著手機號碼的便簽紙,推搡時被裹在一起重新塞回包里。女孩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緩緩地回到同伴們身邊,便不再看向我們了。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時才發現,那曉年夾在女孩們中間并不顯得出類拔萃。天吶!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群美人魚呀?竟然在我的身邊登岸了。
那曉年、夏天、歡樂再加上我。四個主角終于到齊,好戲就此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