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直行300米左轉(zhuǎn),進入榮花中路。”
在7號的指引下,兩座移動猴山緩慢而堅定的向目的地前進。
此時精神病院的專車還在導航趕來的路上。
白氣濃郁,天地茫茫,一整座城市淹沒其中。霧氣最稀薄的地方,可見度也不超過五米。接近正午時分,才稍顯清晰了些。
榮花中路。
咚咚咚。孟依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敲門聲響起。沒有去管,她病的厲害,以為又是幻聽。
從昨日起開始發(fā)熱,吃了些藥有些好轉(zhuǎn),下午請假在家沉沉睡了一覺。夜里又病熱起來,今早重新開了藥,繼續(xù)請假一天。
孟依的幻聽又出現(xiàn)了。
“妹妹快開門,我是夢旅者。”大概人在生病的時候心理都很脆弱吧。孟依想著,不然她怎么會聽到大姐的聲音。
“妹妹快開門,我是音波怪盜。”這次的幻聽變成老男人的聲音了。
還有一些靈長類嗚嗚吱吱的嘈雜聲音。
呵呵,你這幻覺休想騙我。這樣想著,孟依徹底昏睡過去。
門外。
“妹妹不在家嗎?”趙愛民拍拍門回頭看向孟行。
孟行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妹妹睡著了聽不見。”
“那我們怎么進門啊。”
“用鑰匙。”
“鑰匙在哪里?”
“門里面。”
“那我們怎么……”
眼看兩個精神病患者就要開始下一輪的無效對話,孟行的腦內(nèi)智囊團試圖頂號上位,慘遭鎮(zhèn)壓。
除了吃飯的時候,人格們沒一次頂號成功。7號只能再次發(fā)揮自己引路提燈的能力,給予孟行提示。
孟行詢問著說道:“音波怪盜,你可以把鑰匙當成戰(zhàn)衣拿出來嗎?”
“不知道,我可以試試。”趙愛民對戰(zhàn)衣之外的東西不感興趣,但他愿意為朋友去嘗試一下。
此時精神病院的專車還在導航趕來的路上。大霧天氣,謹慎慢行。
音符在老人的眼前匯聚成曲譜,他在心中許愿:
“我想得到一把鑰匙,打開眼前這扇門。”
腦海中彈奏哼唱起,音符穿過實體,卷起鞋柜上的鑰匙串,只聽叮鈴一聲。
趙愛民心無旁鷲繼續(xù)著演奏,隨著最后一個音節(jié)落下,鑰匙出現(xiàn)在怪盜手中。
孟行對此并不吃驚,在她的心里音波怪盜和她一樣牛13。她從不吝嗇對好朋友的夸贊。
“音波怪盜,太厲害啦。”
趙愛民害羞的撓了撓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屋內(nèi)。
屋主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沒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孟行曾經(jīng)和妹妹一起住在這里,房間里每一處構(gòu)造都是熟悉的。簡單說就是到家了。
她在冰箱里掏出一根黃瓜洗洗,遞給音波怪盜。好朋友來家里做客是要招待一下的。
趙愛民把黃瓜掰開分給孟行,一人一半。兩人嚼著黃瓜走進孟依的房間。
臥室里收拾的干凈整潔。床上躺著的人胸口還在起伏,發(fā)出重重的呼吸聲,時而出現(xiàn)幾聲壓抑的咳嗽。
孟行伸手摸了摸床頭柜上的水杯,里面的水已經(jīng)涼了。再摸摸妹妹藏在被子里的額頭。
燙,很燙。正常人可沒這溫度。
“我妹有病。”孟行收回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退燒藥,孟行認為需要吃藥的人一定有病。
這句話觸發(fā)了趙愛民的接話機制,他說道:“精神病都說自己沒病。”
這老登是不知道諧音梗扣錢。
孟行附和道:“對哦,可是我妹有病。”
趙愛民又說道:“精神病要吃藥,妹妹也要吃藥。”
想到吃藥要喝溫水,趙愛民就把水杯抱在懷里,企圖人工加熱。
此時精神病院的專車還在導航趕來的路上。紅燈停,紅燈停,紅燈停完紅燈停。
經(jīng)歷一系列的折騰,還是夢旅者智囊團處理了一切。
兩人得到了想要的溫水,他們把燒到昏厥的孟依撈起來喂了退燒藥。
燙,還是燙。孟行很怕妹妹像白紙一樣變成灰燼。
與此同時的趙愛民已經(jīng)吃完了零食柜一層,再加一盒小番茄和三根黃瓜。
現(xiàn)在是正午,他們一起走了那么久的路。趙愛民現(xiàn)在又累又餓,還有點困。
妹妹就像一個小暖爐一樣,比被小學生包圍還溫暖。
樓道里被關(guān)在門外鬧騰的猴群中響起幾聲噴嚏,嚇飛一只小獼猴。
不知道能不能把小暖爐妹妹一起帶回去。趙愛民向孟行提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太聰明了,音波怪盜。”孟行突然夸道。
是啊!妹妹有病,可以去精神病院治呀。護士姐姐有好多藥,一定也有可以治好妹妹的藥。
趙愛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不妨礙他驕傲的挺起胸膛。沒錯,音波怪盜就是這么聰明。
此時精神病院的專車還在導航趕來的路上。多路段封閉,司機繞路繞了快兩個小時。
等到終于駛?cè)霕s花中路,車上的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醫(yī)患雙方在樓下碰面,沒有上演她逃他追鬧劇,大家都很配合。
訓練師們很快再次收容了徘徊的病人,喜提買二贈一服務,并附送一群溫暖猴猴。
老趙死活不要離開他的學生,說什么也要把那群猴兒也帶走。
男護工只能先答應他,并在景區(qū)公園把猴子都撒回去。因為這是把學生送回它們自己家,趙愛民沒有阻攔。
孟行一直把妹妹抱在懷里不撒手。兩個人長的很像,女護工看的出她倆有血緣關(guān)系。
她只是很好奇孟行那小身板兒哪來的力氣?目測懷里那位體重是90斤以上。
要知道一個100斤的成年男性都不一定能抱得起一個80斤的成年女性。更別說咱們這位精神病人挑食營養(yǎng)不良,看起來就很虛。
醫(yī)院是去不了。
他們來的時候有路過醫(yī)院,那里發(fā)生了幾起交通事故導致道路癱瘓。
所有還真的只能先把病人帶回去了。
開研新區(qū)精神病院。
303室。
白醫(yī)生站在門口看向躺在3號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輕姑娘,她只覺世界奇妙。
“所以,真就帶回來了?”精神病院里荒繆的事太多,但孟行總是讓她感到奇妙。
白昴在與孟行的接觸中了解到,這位患者雖然性格溫和膽小又怕疼,但同時擁有很強的執(zhí)行力。
孟行靜靜地守在妹妹身邊,等待著醫(yī)生到來。
她可以因為妹妹沒有接通電話就伙同病友逃院,并且安全無誤的找回家,把病人帶到她認為能治病的地方。
真是了不起呀。
白昴搖搖頭,心中說道。
“可惜,這不是普通的精神科醫(yī)生能幫忙治好的病。”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孟依周圍的空氣中波紋翻轉(zhuǎn)著,隱約出現(xiàn)一條長長的蛇形生物。
蛇影緩緩爬向年輕姑娘的脖子,企圖用冰冷的身軀勒緊姑娘的脖頸。
睡夢中的孟依只覺身體冰冷異常,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