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倒不是這個意思,她也知道一直依靠別人不可行,還是要靠自己。
討喜婆婆暫時被小玫瑰壓制,看似形勢大好,實則不然。
小玫瑰畢竟還是個嬰兒,剛剛消化那么多東西,過一會就該休眠關機了。
孟行看了眼1號「背包客」手中的指南針,開口詢問:
“你還能牽制多久?”
1號的目光追隨著小玫瑰的動態,隨時準備著退出戰局。
當媽的清楚自己兒子,她給出了確切的時間:“20分鐘,再不能多了?!?/p>
孟行不再出聲,仔細觀察著1號與小玫瑰的合擊技,開始思考自己能不能造出這樣的噩夢詭異。
“要那種集精神混亂、行動牽制、肉體攻擊于一體。”
她看向婚宴里喜慶的布置,這里是討喜婆婆的主場,對其他屬性的噩夢詭異不太友好。
“所以最好還能和婚禮現場也掛上鉤?!?/p>
孟行靠在椅子上,開始翻找以前旅行時的回憶,她曾在旅途中參加過五場本地婚禮。
她與其中一位新娘進行過交談,在交談中這位新娘向孟行展示了她的大寶貝!
當時的孟行表示大為震驚,原來結婚時新娘子還需要在裙子下裝防狼噴霧?。?/p>
之后新娘做了什么來著?孟行撓了撓頭,住院前的記憶總是模模糊糊的。
孟行突然想起那個地方曾因為嚴重的婚鬧行為上過一次熱搜。
她想起來了:“新娘笑著告訴我,這樣的防身道具她還準備了很多。”
哦……是因為那個啊。孟行突然扯出一個笑容,低聲喃喃道:
“之前我就在想,還有什么比在婚禮上亂收錢的陌生阿婆還可怕?!?/p>
被綁在樹上澆汽油的新郎,被調戲強吻的新娘,被扒光衣服慘遭咸豬手的伴娘……
勇敢站出來阻止他們拿鬧婚當借口耍流氓的,卻是一個年僅六歲的小男孩。
孟行忽然涌出一股極強烈的反胃感:“差一點就忘了這群人渣?!?/p>
她在衣服兜里摸出一個由本命年戰衣包裹住的物品。
打開包裹之后,有一把嶄新的銀色餐刀靜臥紅布之上。孟行拿起餐刀,將本命年戰衣纏繞在刀把上。
隨后撲通一聲,兩手撐地跪在地上。
主動造出噩夢詭異,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夢境會截取孟行最不愿看到的惡心場景合成噩夢。
她幾乎要嘔吐出來,跪在地上身體抖如糠碎。
即使如此,孟行依舊握緊手中紅布餐刀。
惡臭的氣息從房間陰影處匍匐彌漫,腳下的地板不知何時變成難以脫身的沼澤。
在身后幾十重奏的精神污染笑聲中,孟行緩緩起身也跟著笑起來。
她張開雙臂,手中餐刀指向討喜婆婆:
“親愛的噩夢,歡迎來到現實??上В銓轸[者一無所知?!?/p>
1號手拿指南針接過小玫瑰,之后她立刻撤出五米外。
20分鐘時間已到,牽制效果失效。
小玫瑰一回到在媽媽懷里果斷關機,睡覺覺時間到。
原本被啃掉半張臉的討喜婆婆,此時在主場中又恢復了之前的完好狀態。
這詭婆婆離了混亂狀態,睜眼就瞧見孟行出現在她眼前,討喜婆婆怒極反笑。
眼看又是下一場肉搏。
此時1號「背包客」突然驚呼:“13號,你干了什么?!”
地板上的臭泥抓住她的腳脖,順著褲子下擺就要鉆進衣服里。
再看討喜婆婆那邊也是如此,甚至畫面感更加叫人倒胃口。
唯獨孟行干干凈凈站在地板上,只是時不時會被臭氣熏的干嘔兩聲。
這臭泥中傳來各種聲音嘻嘻笑著:“開玩笑的!別這么不經鬧?!?/p>
“村里誰家結婚不這樣啊?!?/p>
“這都是鬧著玩的!有必要生氣嗎?玩不起呀!”
嗡嗡耳鳴聲在腦海中穿過,如同蜜蜂落在耳蝸中的一根刺。孟行的狀態不算樂觀,那呆滯麻木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臭泥纏繞了討喜婆婆一身,甚至打算蔓延到花轎下方朝新娘摸去。
她用力拍拍耳朵,剛剛恍惚中聽到1號的呼喚,回過頭就看到了被臭泥騷擾的年輕母親。
孟行使勁晃了晃腦袋,她先用餐刀切斷了花轎方向的「婚鬧者」,而后晃晃悠悠向1號走去。
【名稱:婚鬧者】
【出現地:婚禮現場】
【特點:使用惡臭騷擾攻擊每一個與新人有關的生物?!?/p>
孟行手拿紅布餐刀,刀鋒銳利明亮,所到之處婚鬧者退散。
她彎下腰低下頭將餐刀高高舉起對準臭泥,神神叨叨著:
“新娘子還說,結婚本來就是要見血的。既然都是見血,哪里就晦氣了?”
刀尖捅進臭泥地板,這只婚鬧者痛到松開1號的腳脖,沒有發出慘叫聲就融化在地板上。
孟行眼睛瞪的老大,鼻子發酸眼球酸痛,一滴淚珠滑落臉頰。
“真可怕。”
被噩夢觸碰糾纏的感覺真的很無助。孟行直接被情感同化帶動,無意識落淚。
她想起入院后從未做過夢的自己:
“所以大家至今為止幫我清理了多少這玩意?”
1號把熟睡的兒子放回背包中,然后拍落身上的臟東西,她回答道:“多到數不清。”
孟行被臭氣熏得腦袋疼,她單手捂住口鼻聲音含糊不清:“偶感覺很嘔——心?!?/p>
就在這時,婚宴廳的大門再次從外打開,出去撿人的那部分儀仗隊回歸了隊伍。
其中有只柯基犬叼著著新郎,把他拖到了房間中間的大臺子上,新郎的睡眠質量很好,這么折騰也沒有醒來的征兆。
隨著它們的回歸,十六“人”一“狗”的儀仗隊得以補全。不等孟行持刀襲來,討喜婆婆的精神攻擊正式展開。
在臭泥團團包圍中,討喜婆婆抬手抖開禮單,老太太咬牙切齒。
現在她不僅要拿走他們的命魂,連肉體也不會給他們留下!
“請等一下,我要隨禮!”孟行跑向討喜婆婆高舉右手喊道。
討喜婆婆揮手,詭異儀仗隊端起樂器開始演奏。
綿長的音符帶著一種魔力,聽者不自覺間心跳加速,縱使捂住耳朵也無法徹底隔絕。
1號早在儀仗隊歸隊前就躲到了婚宴房間外,此時室內站著的“活人”就只剩孟行一個。
本就因為主動召喚噩夢詭異而感到渾身難受,此時孟行聽到這大心跳聲更加惱怒。
“吧嗒”一聲是理智之弦徹底斷裂的聲音。
孟行從地上抓起一灘臭泥,朝討喜婆婆的臉上糊去。
“我說了,我要隨禮?!?/p>
臭泥中的聲音嘻嘻哈哈:“別開不起玩笑嘛!”
“嘿嘿嘿,泥療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