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嘉樂三年,新帝根基不穩,邊防屢屢敵軍作亂。新帝為顯威嚴,特招募年輕有志兒郎入兵,壯大軍隊陣營,為保邊關不失守。
永寧縣作為距離京都最遠的郡縣,很大程度會被敵軍垂涎,新帝特派遣多批士兵保衛這里。
邊防的緊張并沒有影響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清晨,微風輕輕的拂過永寧縣的大街小巷,混著淡淡飯香,街上幾個五六歲的孩童嬉戲打鬧著,旁邊忙碌的大人也笑嘻嘻的。
聽到一陣嘰嘰喳喳聲,聞聲看去,好多人聚在一堆,從人堆里擠進去才發現是屠戶殺豬。
屠戶大著嗓門:“各位各位,往后站站,小心血濺到身上就不好啦。”身邊幫忙拿著血盆的婦人也往后退了退。
君落把弟弟眼睛捂住不讓他看這么血腥的場面。
君臨安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我其實不害怕的。”
君落揉了揉他的腦袋,捂著他眼睛的手沒有挪下來,看著爹娘在忙活,豬肉被一塊塊分開,圍觀的人紛紛說要哪塊肉,很是熱鬧。
“小安子,來跟我把地上的血水擦干凈。”
君落挽起褲腿,打了盆清水往地上潑,君臨安拿著掃把把血水掃向旁邊的渠里。
君落把剛才掛豬的器具收回家里,用清水沖刷干凈,小院子里頓時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君落習慣的用帕子把鼻子堵住。刷子使勁刷著上面殘留的干的血跡。
沒過多久,豬肉賣完了。太陽也漸漸出來了。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暖洋洋的。
君洪濤在躺椅上瞇著眼睛,“哈哈孩他娘,早上掙得不錯,給你多配幾雙首飾,給咱們落兒安兒整點好吃的。”
江萍錘了錘君洪濤,嗔笑,“你呢?不喝幾兩酒啊”。
君洪濤趕緊點點頭。
君落站起來,說:“娘,我去給爹買酒吧,嘿嘿。”
君臨安著急了:“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還沒等江萍回答,君落說“不行,肯定不行,小安子身體不好,我去跑路就好啦。”
君臨安看了姐姐一眼,被瞪了回來,一下就委屈了,嘴巴撅著。犟不過姐姐,只能讓她一個人去了。
君落拿著錢一蹦一蹦的往賣酒的店鋪跑去。到了店里,看到很多士兵打扮的人,也習以為常,繼續去買自己的酒。
“這不是賀太傅的兒子嘛”“欸,好像是啊,他怎么來跟我們一起喝酒了”“就這身板,上了戰場小命不保啊”“不好好做他的公子哥偏要來打仗,這不搞笑么”
君落看向他們中間那個人,只是一眼,便晃了神。這人怎么那么白,他淡淡的喝著酒,不理會旁邊的嘰嘰喳喳,臉上浮現了紅暈,但是目光還是很清明。
“不知道他喝醉沒。”君落心里想。
或是察覺到了君落直勾勾的眼睛,他瞥了君落一眼。君落連忙低下頭,黝黑黝黑的臉燙的都能煎熟雞蛋了,趕緊跑出去。
到店外了,君落的心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對視的那一眼,她看到少年的淡漠,鼻尖紅紅的,嘴巴上還有沒干的酒,明艷欲滴。他是君落見過最好看的人兒了。
突然想起家里人在等著自己,趕緊往回跑。
“姐姐!你怎么回來這么晚啊。”
君落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笑道,“當然是還給可愛的小安子買糖葫蘆啦,可甜可甜了”
“啊姐姐!你對我最好了,人家愛死你了!”君臨安抱著君落的胳膊說。
兩個月后。
駐扎在永寧縣附近的敵軍突然發起猛烈進攻,城墻外的我方陣營受到重創。一夜之間,永寧縣人心惶惶。
傍晚,君落看著家門口的野花發起了呆,手托著臉,自言自語:“不知道那個小少年還活著沒有?”
“嘿!落兒干嘛呢?”
君落被突然出現在身后的江萍嚇了一跳。
“哎喲娘,你嚇死我了。”
江萍給她身上披了件衣服,也蹲下來。問:
“落兒在想什么呢,給娘也講講唄”
君落把遇見那個少年告訴了江萍。
“娘親啊,你說為什么他們要一直打仗呢。好好生活不好嗎。”
江萍嘆了口氣,“跟你小孩子家家講不明白的,但愿那個孩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