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吃飯?!背V髌沉艘谎鬯怆鼥V的黃成余,“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p>
黃成余倒沒有真打算瞞,以他的能力,也瞞不住。沒辦法只好乖乖坐著,早上吃的清淡,只有一碗粥,連配菜也沒有,入口時和想象中一樣,就是白粥的味道。
不過,胡宿和胡遠致倒是吃的很開心。
這宅子里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三爺也難得帶這么多人回來。
“姐姐,吃完飯我們出去玩!”胡遠致伸手拉了拉張初言的衣袖,眼睛里流露出小孩子才有的天真。
張初言點點頭,幾口就將粥喝完了。放下碗筷站起身,看了一眼常知吟,恰好常知吟也在這個時候抬頭,二人對視,他點點頭,又說道:“黎歲,你也一起去吧?!?/p>
“我也要去!”黃成余也迅速地放下碗,“去哪兒玩?我也要去!”
常知吟沒說話,那就是默許了,不過就算他不同意黃成余也會偷偷跟著去。
胡宿笑著,小孩子到哪里都是一樣的愛玩。
出了門又坐上了車,胡遠致一直跟在最后沒說話,他這心里那叫一個害怕。
“我們去哪里呀?”張初言一臉懵的看著胡遠致,需要去那么遠的地方玩嗎?
開車的師傅一聽這話就樂了,說道:“六合鎮?。∧銈兛烧嫫婀?,一個怕得發抖、一個看起來就不情愿、一個啥也不知道!欸小姑娘,小心給你拐跑!”
師傅這一句明顯的玩笑話倒是活躍了氛圍,他又接著說:“我女兒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大,脾氣犟得很!那時候非要去旅游,也不知道去的哪里,后來就聯系不上了。看你們幾位也還年輕,和家里有矛盾就要好好談,別去危險的地方?!?/p>
說完就停了車,是在市區,臨走前師傅又說了一句:“少去荒無人煙的地方,回家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很小嗎?
“胡遠致就怪你看起來了像個小孩,拉低我們的整體年齡?!秉S成余調侃胡遠致道。
緩了一會兒才舒服點,張初言疑惑的詢問道:“去六合鎮?”
黎歲點點頭,“救人?!?/p>
黃成余欣慰的看著黎歲,“事情成了可得算在我頭上?!?/p>
黎歲應了一聲,胡遠致又和黃成余你一句我一句說起來,很快一輛車停了下來,幾人上了車,離六合鎮越來越近,氣溫也變得越來越低。
下車時還隱約能聞到空氣中的腐爛味。那味道,就像是停了好幾天已經腐敗的尸體。走進六合鎮,里面的熱鬧與外面的空寂毫無關系,一條街都是賣東西的,人來人往。沒幾步就看到一家很古樸的茶樓,里面傳出來的氣味很香,吸引著人往里面走。
正好也有點口渴了,剛踏進茶樓時一旁賣石頭的老板詭異的勾起一個笑。這里看起來很正常,非要說有什么問題的話,就是太熱鬧了。
“氣息斷了。”黃成余警惕的和黎歲對視了一眼,直覺告訴他,這家茶樓有問題。
黎歲頓了一下,按住了還要往里走的張初言,輕聲在她耳旁說道:“你和胡遠致等在外面?!?/p>
胡遠致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主動拉上張初言的手,“我想去到處逛一下,你陪我去吧,姐姐。”
說著他環抱住張初言的手臂做出撒嬌的模樣,張初言跟著他退了出來,目光直直對上了茶樓前一個攤販的目光,對方很快隱去了什么,轉而換上一張笑臉,“小朋友,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p>
胡遠致對著對方做了一個鬼臉,隨后拉上張初言就走了。小孩子總是能讓人放松警惕的,因為他們看起來一點威脅也沒有,甚至不需要你去動手。
很快胡遠致感到落在身上的眼神都消失了,長吐出一口氣說道:“要不我們回去找常三爺吧?你感覺到沒有,這里的人都很奇怪?!?/p>
張初言一時犯難了,“我們自己走?不等他們嗎?要不去說一聲。”
“放心,我會通知他們的。再不走死在這里都沒人知道。”胡遠致說著就往鎮外走,路過茶樓時只見里面黑霧繚繞,“不是姐,你出門都不揣錢的嗎?趕緊走吧,還能趕一個來回!”
張初言被胡遠致拉著離開了六合鎮。
真是個麻煩,想法也簡單,腦袋笨笨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在這兒等我,我回去報信?!焙h致說完化作一只小狐貍一溜煙就消失了。
張初言站在原地來回踱步,不時有人從這里經過,說起話來,她只道是等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初言也越來越焦急,里面的黃成余和黎歲還沒有出來,外面的胡遠致也還沒有回來,她感到自己仿佛站在分界線上,進退兩難。一番掙扎過后,她還是決定進入六合鎮去找他們。
這么想著,張初言又一次站在了茶樓前,她不再猶豫的走進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有兩米高的臺子,上面放了什么,用紅布蓋住,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上面,他面帶微笑,很標準的嘴角上揚四十五度,他的身后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舉著一個牌子,上面是一串數字。
004725。
男人側了側身,張初言得以注意到二樓乃至三樓,一直到六樓圍欄旁都坐了人,她迅速的往上掃視著。臺上男人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很快他走了幾步,一手將紅布用力扯下。
那是一個鐵籠,里面有一個殘喘的女人,頭發散亂的擋住了臉,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什么,可張初言覺得她的處境很差,應該被打過很多次,她像動物一樣被人馴服,關在籠子里。張初言條件反射的就想往外走,剛轉過身就被幾個人攔住,幾人都長得高大,赤裸著上身,胯部栓了一根麻布繩子。
“來者是客,坐上請?!迸_上的男人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可張初言看來,那是一種誘惑小動物入籠的姿勢。
沒辦法,她只能跟著其中一個人來到三樓,這時候她才發現,越往上露面的人越多。一樓近乎只有臺上的人露面,二樓坐了四個方位,三樓坐了八個方位,以此類推,而在她坐下后,正好坐滿了。
這個角度看的更細致,籠子像是被水浸過,看上去還有長期血液干涸的痕跡,頂部有一張卡片,有些遠了看不清上面的字。臺上的女子繞過鐵籠,站在另一側,將手里的牌子橫放在頭頂,很快從上往下開始躁動起來。
“得先驗個貨!”不知樓上誰這么喊了一聲,男人隨即大笑起來。
“驗了貨若沒有問題,孟先生您可就得拍下來了?!蹦腥苏f這話時眼睛分明望向張初言的位置處。那位孟先生沒了聲音,四五樓陸續有瓷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張初言四處看著,原是有人將茶碗倒扣在茶盞上,安靜下來時那群赤裸上身的人又出現了,為那些倒扣茶碗的人換了新茶。
對面的一個人喝了一口新換的茶,還沒咽下去就將茶碗摔在地上,男人笑了笑,又上來幾人將那人請了下去。
很快那人就出現在臺上,他看起來有些懵。
“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歸羅先生所有了?!蹦腥诵χ聪蚰俏涣_先生,“請您過目。”
所謂過目不過是一種含蓄的說法,這里的規矩拍下一件東西需要現場結算現金。羅先生顯然是沒有那么多錢,就是來湊熱鬧的,他既然知道感興趣就倒扣茶碗,怎么就不知道摔了茶碗就是要買斷的意思,而買斷的價格是給出價格的三倍。看來這個羅先生是不知道茶水滾燙罷了。不過有時候還會出現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