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余喝了一大口水,“若是他醫(yī)術(shù)實在差也說得過去,可問題就在那只饕餮會操縱人心。它要不了人的命,只專門吞噬人的非毒。”
“白仙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也不是問題吧。”劉之禮依舊不死心。
黃成余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白仙若是眼神不好,那也就不必活著了。”
這下張初言也不明白了,她默默退到了一旁,八點整,外面?zhèn)鱽硇┞曧懀瑒⑷悸氏绕鹕恚饷嬲玖诵┤耍缤蛲硪粯樱@些人手里拿著農(nóng)具,彷佛下一秒就會沖進來。門被劉千勝一腳踹開,劉燃往張初言身前擋了一下,黃成余依舊淡定的坐著,甚至還與黎歲喝起了茶。
“你們倆也喝一杯?”
劉燃應(yīng)了一聲一口就喝了半杯茶,杯子放回桌上,他也故作淡定的坐下,在自己和黃成余中間留出來一個位置,劉之禮哼了一聲就出去了。
“還真是沉得住氣啊。”劉千勝走進來,“娶了婆娘也是個不中用的。”
劉燃站起來就要上去打,這次張初言開口阻止了,“劉燃,別亂了心神。”
一著急難免不會落入圈套。
黎歲站起來一腳揣在劉千勝身上,人被踹出了門,她回身將門帶上,面向黑夜里發(fā)狂著的人。劉千勝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站起來看向劉嬸子,劉之禮攙扶著她,“原本就是想騙幾個人來養(yǎng)養(yǎng)我那寶貝,沒想到竟收獲一個純陰體。小姑娘,人啊,最多余的就是惻隱之心。”
“是嗎?我給的出去就收的回來。”
劉嬸子不想多費口舌,嘴里咒語一念動,饕餮就震山翻海的跑來,黎歲順手拿了根木棍,借力一棍子打在饕餮的角上順勢跳到劉嬸子跟前,一個婦人哪里是她的對手,她脫下外套撕下一塊布將眼睛蒙上,下一秒身后傳來一陣吼聲,沉的快要將耳膜震破,身后的聲音突然消息,黎歲下腰轉(zhuǎn)身,一棍子打在饕餮的肚子上,這一下它如同震怒了,開始暴躁起來。黎歲趁機跳起身,一腳踩在饕餮臉上,手上蓄滿了力將木棍插進了它的后背,饕餮變得瘋狂起來,黎歲被甩了出去,這一下她使了狠勁,此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耳邊一個腳步上前又急劇后退,黎歲提起一口氣一手撐著地翻身站起來,朝著腳步聲的方向伸手過去,一絲布料劃過手指,手又往前死死抓住了一只手,短短不過一兩秒饕餮就安靜下來。
“奶奶!”劉千勝的聲音傳來,黎歲意識到自己抓住的人是劉大嬸,嘴角勾起一抹笑。
饕餮安靜了兩秒又暴躁起來,劉之禮站了出來,“能力有的時候也是可以遺傳的,我原本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可你們逼迫她,又殺了她。”
隨著劉之禮的笑聲,劉大嬸身上的肉開始腐爛,黎歲松開手扯開遮住眼睛的布,劉大嬸的身體里爬出密密麻麻的蟲,劉千勝氣急敗壞的就要動手,劉之禮指了指身前的饕餮,它盯著劉千勝,仿佛只要劉千勝一動手就會變得和劉大嬸一樣,劉之禮松了手,里面有液體流出,她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嘴里念念有詞。
饕餮一轉(zhuǎn)方向,又朝黎歲撞去,一把鋤頭從屋里飛出來擦著饕餮的眼睛而過,劉燃站在門口,饕餮瞎了一只眼睛開始四處亂撞,劉之禮將蠱蟲護在手心,不斷念著咒語。饕餮很快穩(wěn)定下來,這次它朝著劉燃的方向撞去,張初言剛露出一個頭就看到這一幕,劉燃拉著她后退了好幾步,這一次沒有撞擊聲傳來,天上一個巨大的身影映照下來,饕餮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地,男人的袖中化出長劍,劍的鋒芒斬向了饕餮,它頭上的角披落在地,天上如同被人劈開一道裂縫,一只巨大的饕餮飛身下來,四周有嬰兒的哭聲傳開。
在黑暗中,它的身體幾乎看不見,繞了一圈朝著立于半空中執(zhí)劍的人虛虛行了個禮。
劉燃見“饕餮”倒在地上,黎歲拿出幾張符紙走過去貼在“饕餮”身上,等一切散去劉家村人都跪在地上求饒著,“神仙顯靈了!劉家村要大禍臨頭了!”
劉之禮繼續(xù)操控著蠱蟲,良久一口血噴了出來,張初言躲在劉燃身后,在一聲微不可聞的“哼”之后,一切恢復(fù)了安靜。饕餮還在空中轉(zhuǎn)著,它朝著張初言的方向吐了一下舌頭離開了。
“張初言,你好像和他們不一樣。”劉燃還沒從剛才發(fā)生的事中回過神來,“你并不害怕。”
張初言想著剛才那個男人,是江珩嗎?
一切歸于平靜,劉千勝先從地上起來,“種什么因就要受什么果。”
一句話說完,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直直向后倒去。這時候周圍的人才看清楚劉千勝的胸口處一條小蛇爬出來,很快就融入黑夜當中。黎歲招呼黃成余過去幫忙,很快就將被“饕餮”吸收的非毒魄物歸原主。
村里瞎了的人一夜之間就恢復(fù)了,劉之禮愣在原地,她不甘心。
黎歲走過去,“喜歡是沒有錯的,但是方法會錯。”
黎歲點到為止,夜已經(jīng)深了,幾人洗了澡又坐回來桌子旁邊,“明天我們就走了,劉家村要有個管的住事的。”
“我是村支書。”劉燃弱弱的說了一句,“但是這個情況你們也看得到,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你去白仙廟找白仙,他會協(xié)助你。”黃成余突然說了一句,停頓了片刻他又補充道:“今晚的事他不會不知道,你稍微提一提,那小兒不會拒絕的。”
劉燃應(yīng)了聲,第二天一早三人很早就起床了,黃成余已經(jīng)開始吃早飯了,見張初言和黎歲起來連忙招手,“趕緊來,今早有人可是夠忙了。”
大家不作聲,心里了然。走的時候黎歲依舊將錢放在桌上,這樣一戶人家攢兩萬多塊錢不容易,黃成余看見了,直接抽走了一半的錢。
火車上,黎歲看著他,黃成余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再怎么說買賣人口是不對的,這一半的錢就當他買個教訓,二來我看著他是個有想法的,說不定日后真能還了這人情,也算是給她多留了一條路。”
這個說法挑不出刺來,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坐下來三人都沒什么精神了,出了火車站便是一個類似于吊橋的路。
“天路格桑花歡迎您。”
張初言想著到站時的播報跟著念了一遍,天路格桑花,她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