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是真的有點(diǎn)后悔這一次跑來風(fēng)國了,這根本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gè)大坑,還不得不硬著頭皮跳下去。
一臉肉痛地將流光笛交出去,郁離的一張臉已經(jīng)黑得不能看了。
燕傾城接過流光笛,長睫輕垂著,叫人看不真切其中情緒。
流光笛和普通的笛子還是有差別的,最大的差別就是流光笛很短,只有成年男子的一根中指那么長。
“神醫(yī),如此,可以開始為本宮續(xù)命了吧!”郁離陰著臉問。
燕傾城沉默了一瞬,就是這一瞬,空氣中的壓迫感就莫名重了起來。許久,他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依舊沒有什么溫度,“可以。”
然后,燕傾城將流光笛收入衣袖,轉(zhuǎn)而對(duì)著身后的藥童道:“把我的藥箱拿來。”
藥童低眉順眼地往前一步,雙手捧上藥箱。
燕傾城看了看屏風(fēng)后,“到床上躺著。衣服脫掉。”
郁離任命地往屏風(fēng)后面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有些悶悶地開口,“神醫(yī),本宮好了。”
燕傾城掃一眼藥童,示意他自己過去。
藥童條件反射般地上前,一只大手卻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橫空截住了去路。
玄非墨大手抓住藥箱的提手,丟給藥童一個(gè)意味深長又格外溫柔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這件事由他親自來。
藥童撇撇嘴,這才真正意義地抬起頭來,一張清秀無比的小臉,嘴角是一絲不滿和委屈,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呀,水汪汪的看起來誘人極了。
玄非墨鳳眸微微瞇起,眼底的危險(xiǎn)指數(shù)直線飆升。竟然敢給他露出這種無辜的表情來,這是在找死知道嗎?
接收到來自玄非墨的“惡意”,藥童禁不住撇撇嘴,不甘愿地松開手,后退一步,空氣里隱約可聞一聲低低的冷哼聲,帶著淺淺的不滿。
玄非墨眉眼輕挑,提著藥箱就繞到了屏風(fēng)后。
扎針的過程漫長而暴力,若非郁離內(nèi)力深厚兼又意志力超強(qiáng),怕是早就忍不住疼得嗷嗷直叫了。長這么大,他也不是第一次扎針,可是從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這樣……疼!
郁離趴在床上,臉上全是因?yàn)樘弁炊龅暮顾Ko咬牙關(guān),眼角余光瞥向坐在床邊的燕傾城,若不是看他一臉的嚴(yán)肅認(rèn)真,郁離真要懷疑燕傾城是故意這么自己了。
清歌身為郁離的貼身侍衛(wèi),自然是要守著自家主子的。如今見郁離這么痛苦,清歌亦是一臉的緊張和糾結(jié)。
還真能忍?!
燕傾城眸光微斂,捏著銀針的手驀地舉起,然后在清歌愕然驚恐的目光里,用力地狠狠地扎下去。
這一針雖然不是死穴,可是卻該死的疼痛,即便是郁離,也忍不住悶哼出聲,身體一瞬間繃得死緊。
這一幕看在玄非墨眼里,那叫一個(gè)暗爽。
燕傾城倒是對(duì)郁離由衷地生起了幾分敬佩之意。他自己扎的針,威力如何,他最清楚不過。這要是換做一般人,怕是早就疼得嗷嗷大叫甚至昏死過去了。
這么一想,燕傾城手中的動(dòng)作倒是溫柔不少。
總算是扎完了針,玄非墨帶著燕傾城和藥童離開了驛館。
郁離整個(gè)人就跟水洗過一樣,渾身都濕淋淋的。偏偏燕傾城臨走前囑托過,剛扎完針,一天之內(nèi)不能碰水,而翌日燕傾城還會(huì)再來扎針,這也就意味著郁離一時(shí)半會(huì)兒只能臭著了。
等人都走后,清歌幾次欲言又止。
郁離無力地趴在床上,連根頭發(fā)絲兒都不想動(dòng),“說吧。”
清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試著說出來,“殿下,這流光笛對(duì)您而言,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怎么就——”
郁離虛弱地笑了笑,“你真以為本宮會(huì)這么輕易地將流光笛拱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