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固執和倔強超乎了玄非墨的想象，未免自己逼得太緊引起她的反彈，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阿默，孩子——”

“孩子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沈默忽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炸毛了，轉過身來一通亂吼。

玄非墨心頭說不出的苦澀，“阿默！”

沈默看玄非墨的眼神充滿了防備，“我警告你，離我的孩子遠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玄非墨語氣很低，但很堅定，“可是，這也是我的孩子。即便你不想承認，血緣關系也是改變不了的。”

這句話，一下子觸到了沈默本就繃緊的神經線。

“你憑什么說小軒是你的孩子？”

“就因為三年前你播了種子，就想把孩子搶走嗎？”

“我懷胎十月的時候，你在哪里？”

“我費勁千辛萬苦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你在哪里？”

“小軒一天天長大，卻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你憑什么說孩子是你的？”

“當年你一聲不吭地來，又一聲不吭地走，如今你憑什么在這里大言不慚說孩子是你的！”

“玄非墨，你憑什么！”

沈默一聲聲的質問，歇斯底里，叫玄非墨無言以對。他痛心疾首地看著眼前女子近乎執拗得不講理的樣子，心底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不等玄非墨開口，小軒卻忽然哇地一下子哭了起來。“壞蛋！大壞蛋！不許你欺負媽媽！嗚嗚嗚——”

沈默本就瀕臨崩潰的情緒在聽到孩子的聲音的時候，碎裂成渣。她不由得懊惱自己的蠻不講理，殊不知，傷人傷己的時候，最受傷的還是孩子。

事已至此，沈默卻忽然冷靜下來，她強忍著想哭的沖動，抬手溫柔地撫摸沈軒的頭頂，“小軒，不哭，是媽媽不對。”

小軒猶在抽噎，不忘控訴，“媽媽你好兇！我好怕！”

沈默一顆心早已經化成了水，“是媽媽錯了，媽媽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嗎？”

“那媽媽你要保證不再發脾氣了好不好？”

“好。”

“好吧，那我原諒你了，媽媽！”沈軒趴在沈默肩頭，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背地里卻沖著呆愣中的玄非墨調皮地眨眨眼。

“我會幫你的。”沈軒張口無聲說道。

玄非墨愕然，心中的痛霎時消散，轉而化為無盡溫柔。這孩子！

“媽媽，我餓了。”沈軒嘟著嘴巴開始撒嬌。

沈默最是無法拒絕自家兒子的要求，當即回答：“媽媽帶你買好吃的去。”

沈軒很開心，小手在半空比劃著，“我要吃好多好多的好東西！”

“好，媽媽給小軒買好多好多的好東西！”

“可是媽媽你有錢嗎？”

“放心，媽媽有——”沈默話說到一半，噎住了，九靈之前雖然有給她們一部分銀兩，可以僅夠客棧的花銷，如今實在是囊中羞澀，她不由得憤憤磨牙，“這只騷狐貍，小氣鬼！”

正當沈默黑著臉腹誹的時候，玄非墨忽而輕笑出聲。

沈默臉色更黑，“笑什么笑！顯擺你牙白是不是！”

玄非墨得到了沈軒的暗中相助，心情早就好了起來，小的都倒戈了不怕大的那個拿不下。不過，未免兔子急了咬人，他還是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對母子二人伸出橄欖枝，“娘子大人若是無處可去，不若隨為夫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