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愧疚,憐惜,心疼,思念等復(fù)雜的情感一起涌上心頭。
她想撫平他緊皺的雙眉,也想抹去他深藏眼底的哀傷。
淚,不受控制地從眼中滑落……
直到從手心傳來的溫?zé)岵抛屗鐗舫跣眩粗约旱氖终谀莻€男人的臉頰上輕柔的撫摸,商沐月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
她在干什么?
她果然是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
她可能不止是心臟出了問題,她的大腦,恐怕也出了問題。
她一定是瘋了……不然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瘋狂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把手從他的臉上收回來的同時,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她怎么能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上下其手?這跟性騷擾有什么區(qū)別?
也許是她的行為取悅了他,也許是那記耳光發(fā)出的聲響太過于清脆,他竟然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笑聲越來越夸張,還夾雜著許多其他的情感。
商沐月聽得出來,但卻不明白,那些情感是什么。
笑聲驚動了密林里的小鳥們,鳥群紛紛騰空而起,也驚住了正往這邊走的三個男人的步伐。
他們停下了腳步,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見的,那是……笑聲?
“咳咳……”她只能用干咳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真是的,有必要笑成那樣嗎?
眼睛到處亂轉(zhuǎn),突然,她就看見了一旁小路上站著的三個人。
有人!有人!
終于有人來了!
她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先別笑了,有人來了,咱們能離開這里了。”
“咱們?”
呃……他的反問讓商沐月一怔,好像是有點(diǎn)不對。
“抱歉,我是說我能離開這里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是在深潭里潛泳?那說明他是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的,他是自愿的,而她卻是被迫的。
“多謝你的藥。”
商沐月十分認(rèn)真的說:“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等我有能力的時候,一定會去找你,然后報(bào)答你的。”
“你說話很有趣。”
男人的答非所問商沐月如今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說不定,這里的人都差不多呢,她要盡快適應(yīng)才行。卻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是她自己用了太多現(xiàn)代的詞匯,讓人根本就聽不懂。
“你想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先出去再說。”
“再……”
商沐月回過頭跟他道別,卻差點(diǎn)沒一頭撞進(jìn)他的胸膛!
這是,什么情況?
在她的視線里,只能看到他白花花的胸肌。上面殘留著水珠,水珠順著身體往下流,她的視線也跟著往下移……
線條分明的腹肌,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太少,這樣剛剛好……
“好看嗎?”
完了完了,她為什么總是這么失態(tài)?
“我沒……”
“你說你沒看?”
他上前一步,胸膛快要貼上她的鼻尖了,商沐月趕緊往后退了兩步。
“是你自己離得太近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都是正常的,她只是站起身,根本就沒動。
但距離變短了,那是誰動了就不言而喻了。
這人真竟然還倒打一耙,搞得像她對他有什么不良的企圖一樣。
“那你在怕什么?”
怕?她會怕?
她堂堂一個現(xiàn)代人,什么沒見過?半裸而已,區(qū)區(qū)一個胸肌腹肌,更大的場面她都見過,她怕什么?怕你身材好,怕你不給看啊?
公共場合,她想看就看!
“啊?你為什么不穿……”剛一抬頭準(zhǔn)備正面硬剛,就看到了讓她面紅耳赤的一幕。
順著她的目光,他也低頭看了一眼,隨后兩手一攤,有些無奈的說:“我穿了。”
他的確是穿了。
只不過……他只穿了一條長褲,白色,絲綢質(zhì)地。那條雪白的長褲因?yàn)榻竦木壒剩o緊地貼在他的身上。薄薄的布料下,肌肉清晰可見。
一切都清晰可見……
“啊……”
受到驚嚇的商沐月驚呼出聲:“變態(tài)啊你……”
很顯然,他聽不懂“變態(tài)”這個詞,但從商沐月的表情里不難猜出,這一定不是一個好詞。
更像是罵人用的。
他有些不悅,但也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向一棵大樹,從地上的包袱里取出干凈的衣服,準(zhǔn)備就地?fù)Q上。
他他他……故意的吧?明知道自己后面也是一覽無余的狀態(tài),還故意慢慢走。
窄腰,翹臀……果然是變態(tài),長得再好看,身材再好也不行。
她得趕緊溜了……
“再見!”
再也不見!她心里暗道,攤上個這樣的救命恩人,她也想做一回忘恩負(fù)義的人了。
“你們等一等……”
原本還站著的三個人突然毫無征兆的轉(zhuǎn)身就走,焦急的商沐月一邊追趕,一邊出聲想要叫停他們。
“哥,咱們?yōu)槭裁匆撸俊?/p>
“因?yàn)楣咏性蹅冏摺!?/p>
這個他當(dāng)然知道,他不瞎,剛剛公子打的手勢他也是看見了的。
他只是搞不懂,這個方向并不是下山的方向。不是讓他們走嗎?
“哥,你要違背公子的命令?”
“哎喲。”
陸飛平一個爆栗敲在李猛的頭上,沒好氣地說著:“你能不能動一動你那豬腦子,再不用都要廢掉了。”
“我用了啊,我這不就是在思考?”
聞言,走在最后的張書勝點(diǎn)頭表示贊同:“說得倒也沒錯,都能發(fā)問了。”
“就是就是。”總算是有明白人在。
陸飛平一臉無奈地?fù)u搖頭:“你想來想去,就得出了一個違背命令的結(jié)論??”
“呃……”李猛語塞。
他就是隨口說說,不用腦子想他也是知道的,這里的任何一人,寧愿死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公子是叫咱們從另外一邊過去?”
“你總算想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了明白,一個手勢表達(dá)了那么多意思嗎?那他怎么就只看懂了一個呢?
“為什么?明明再走幾步路就到了。”目的地是同一個,從哪里去有區(qū)別嗎?
“唉……”
這次,連張書勝都忍不住跟著嘆氣。
“行吧,我不問了。”李猛連連擺手,反正問了他們也不會說,說了自己未必就能聽得懂。
“那剛剛那個女人……”
“閉嘴!”
陸飛平的呵斥讓李猛乖乖地閉上了嘴,加快了步伐,生怕慢了頭頂又會多出一個包來。
與此同時,努力追趕的商沐月看著他們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急得在那邊大喊:“你們能不能等等我……”
“你出不去的。”
身后傳來那個男人淡然又篤定的聲音,商沐月哼了一聲表示不想理會,依然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雜草叢生的路上艱難的行走著。
“快跑!”
張書勝回頭看見商沐月一邊呼喊一邊追趕,嚇得他拔腿就跑。
見狀,陸飛平李猛也跟著奔跑起來。幾乎在一瞬間,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商沐月傻眼了……
他們……是被自己嚇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