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知雪,是當朝丞相的嫡女。
身世顯赫,知書達禮,相貌出眾。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炎國有名的才女。
十七那年,皇帝賜婚,嫁給了炎國的定海神針,名揚整個珩蒼大陸的戰神,年綏泱。
年家,是炎國的開國功臣,戰功赫赫,世代都是炎國的保護神。不夸張的說,炎國之所以能成為珩蒼大陸的霸主,靠的就是戰無不勝的年家。
炎國的開國皇帝自然也不會虧待年家。
整個國家,只有年家一個武將,世代世襲大將軍之位,全國的軍隊,都只聽年家的調度。
這種殊榮,不僅轟動了整個大陸,更是前無古人,后,也不會有來者。
一直到現在,都是獨一份。但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年家,竟然拒絕了這天大的恩賜。
炎族,曾是富甲一方的大家族。
他們擁有數量眾多的田地,礦產資源,據說,他們積累的財富,比當時的國庫還要多。
冒著香氣的大肥肉,總是會引來無數的蒼蠅。炎家為了保全家族,為了自身安全,選擇揭竿而起。
而年家,祖籍宣縣,原本是三國交界之處,獨立于所有國家之外。
但當時的炎家家主跟年家家主是生死之交。
朋友有難,年家豈會袖手旁觀?更何況,炎家幾乎傾盡家財來邀請年家,他們更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據說,當時炎家家主也是在賭,如果年家拒絕,那他的雄心壯志,一定會被扼殺在搖籃中。講義氣的年家不負眾望,一路尸山血海的殺過來,在累累白骨上,替炎家打下了這座江山。
隨后,一直守護至今。
也不知是不是犯下了太重的殺孽,自此,年家世代單傳。
無論娶多少妻妾,男丁,始終只有一個。
女孩兒更是體弱多病,多數都活不過及笄之年。
但年家的兒子,卻是一個個驍勇善戰,能文能武,數百年來,不信邪的其他國家屢屢來犯,都被年家殺得差點被滅國。
漸漸的,年家,就成了珩蒼大陸上的殺神,成了誰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而年綏泱,是歷代年家,最厲害的一個。
他到底有多強呢?
五歲進軍營摸爬滾打,七歲,就能跟他爹打得有來有回。
十歲那年,他已經沒有對手了。
十一歲,邊疆蠻夷來犯,他領兵迎戰,僅僅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把對方殺得落荒而逃。他乘勝追擊,竟然一舉將困擾炎國邊境幾十年的蠻夷全部清除了。
男女老少,沒有留一個活口。
消息傳回,當時炎國的皇帝,震驚了半晌之后,重復說著:“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十三歲,他的父親,年家家主突然暴斃。
噩耗傳出時,世人無不震驚。
身強體壯,正值壯年的年家家主,怎會突然死于疾???
連救治都來不及,該是如何的兇猛?
一時間,年家成了整個大陸最熱門的話題,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
然后,年綏泱站了出來。
他什么都沒有說。
皇帝提出要國葬,他拒絕了。
他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把他的父親,埋在了年家祠堂正門口的院子里。
沒有葬禮,也沒有邀請任何人來哭喪。
他一人一劍,親手建好了他父親的墳冢。
第二天,他帶著劍,走進了皇宮,走進了朝堂,竟無人敢阻攔。
受封了大將軍職位,拿走了全部兵權,年家曾婉拒的一切,他全部都拿了回來。
甚至更多……
皇宮,他來去自由,武器,他想帶就帶。
皇帝,他不跪!
圣旨,他不接!
皇室也好,百官也罷,對此頗有不滿,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提出反對意見。
沒人敢提,皇帝自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說,以前的年家,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那如今的年綏泱,卻不在任何人之下。
他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心狠手辣,不僅讓敵人聞風喪膽,就連自己人,都對他懼怕不已。
讓所有人都松一口氣的是,他沒有造反之心。
對于皇室來說,只要不造反,其他的就隨他去吧,有這樣一尊殺神,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壞事。
年綏泱還沒到娶親的年紀,大將軍府里已經塞滿了女人。
都是各府各個家族,用來討好他的工具。
他雖來者不拒,卻沒有給過任何人身份。
五年前,已年滿十九的他,主動進宮向皇帝求娶丞相嫡女,汪知雪。
他們成親那日,雪花漫天飛舞,舉國歡慶,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欣賞奇景。
炎國四季如春,從來就沒有下過雪。
世人都道,這對壁人得到了上天的祝福,才會降下祥瑞,是吉兆。
然而,郎才女貌情意綿綿的生活只持續了短短一年半。
汪知雪身受重傷,好不容易救回來之后,昏迷不醒,直至今日。
沒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至此之后,本就冷漠淡然的年綏泱,變得陰晴不定,常年把自己關在府里,即便是外出,也只是為汪知雪去尋藥。
這些年,他踏遍了整個大陸,上山下海,只要有一點希望,他都會親力親為。
奇珍異寶帶回來不少,汪知雪卻一直沉睡著。
他的深情,讓無數女子向往,他卻毫無征兆地遣散了府里其他的女人。
大將軍府,只剩下了唯一一個女主人。
“李都尉!”
“你在胡說什么?”
雨蘭十分生氣,她聽不懂李猛在說什么人,但怎么會有人跟夫人扯上關系?
更何況,他說的好像還是一個女人!
年綏泱身邊,怎么會出現別的女人?
不可能,她也不允許!
“你說什么?”
門開了,年綏泱走了出來。
“公子,我聽過夫人哼過同樣的歌?!?/p>
“就是那次,在華佛山。”
華佛山……年綏泱的思緒被帶回了四年前,那時,他們剛成親,他要去華佛山辦事,汪知雪非要吵著一起去。
“我要去!”
“我是去辦事的?!?/p>
“你辦你的事,我去游山玩水,我不打擾你。”
“不行!”
“哎呀,年綏泱……”
她只有在提要求撒嬌的時候才會軟軟糯糯的叫他:“年綏泱,我在這里快待出病來了?!?/p>
“帶我一起去嘛……”
他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再也無法拒絕了。甚至,他還會主動去迎合她的喜好,喜歡她喜歡的一切,在意她在意的所有。
“我獨自走在……什么什么,的路上……”
盡管李猛很努力,但他那嗓子真的是太難聽了,曲不成曲,調也不成調,歌詞也記了個七零八落。
即便如此,雨蘭還是聽出來了,一著急,她竟然結巴起來:“你你你……”
“我不記得詞兒,但她就是這樣唱的?!?/p>
李猛終于知道陸飛平要讓他說的是什么了,只要跟汪知雪能扯上半分的關系,年綏泱就不會袖手旁觀。
人影晃動,年綏泱已不見了蹤影,李猛見狀趕緊跟了上去,郝向安猶豫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雨蘭一個人。
她看著打開的房門,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