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報警系統暫時關閉,再次開啟時間不祥,希望廣大群眾可以諒解。稍后我們將整理出目前政府已經建成的臨時保護區,請有能力的群眾自行前往。祝大家都有美好的一天~”
“要好好活著喲~”
這是一條官媒的動態截圖,截圖里顯示就在幾分鐘前。現在這條動態已經被刪除了,官方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截圖是一個博主發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很快就有了不少熱度,至少對于現在來講,算是不少的熱度。
評論區下大多數人都在控告這次突發的事件。
“大概是運營瘋了吧,這種情況其實也很難不瘋。”蕭筱沒有說話,只是再次撥通報警電話。
對面果然傳來一陣忙音。
“我擦,真關閉了。”蕭筱關上了手機。
“靠自己吧,靠自己吧……”
我坐到一邊,再次拿出筆記開始梳理目前已知的信息。
“四天了,這群感染者還沒餓死,原因不詳。聽力不錯,嗅覺未知,感光。被感染者基本在120秒內喪失理智。數據不一定準確。
已知傳播途徑為體液。是否能夠通過空氣傳播這點目前存疑。如果可以,則飛行員很有可能是因為在學校上空摘掉了防毒面具從而導致感染最終飛機墜毀。
病毒擴散范圍未知,但是目前網絡從爆發第二天后就幾乎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狀態。恐怕是都淪陷了。
病毒來源未知,如果想要一夜間毀掉一整個城市,自然是人為的,更何況現在被毀的可不止一個城市。”
幾人做完早飯端到了桌子上。
我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來他們到底做的是什么。是些詭異到不可名狀的東西,但是勉強能吃。
白天已經不必再繼續專門看著,畢竟不會有人再往下面推感染者。
不過劉與還在外面,我看他站在用于堆放尸體的房間前。腦子里浮現出一種不好的想法。
他不會也要瘋了吧。
現在的我自然不適合去和他交談,我拉來陳鐸,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叫他把劉與拉回來。
陳鐸應該也察覺到他不大對勁,沒有推辭,照我說的將他從那扇門前拉了回來。
他看了我一眼,看的我頭皮一麻,總覺得這小子會干點什么。
我問自己,如果他將天臺上發生的事說出來了,我該怎么解釋?
他們真的會信嗎?
他們會相信誰說的?
令人意外的是他什么都沒說,像塊已死的朽木。
還真是讓人掃興的家伙。
我想我并沒有錯。
我們幾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陳炘說她在上面看見她最討厭的那位了。
“我看見她,直接自信說:嗨燕姐,然后把她扔下去了……哈哈。”
“會有機會摸槍的吧。”張子浥對此很興奮,她之前就說過很想去阿美利卡整把槍玩玩,雖然是開玩笑的。
我其實是對槍這東西不是很了解,唯一的一點知識都是來自于某手游。不過真要有槍的話,沒有訓練過估計也用不了吧。
最后的精力很快就耗盡了,似乎是劉與的主意,他說保險起見還是輪班休息。
說實在的,這期間我幾乎沒怎么休息。
似乎只要閉上眼就會有無盡的尸潮向我涌來。很意外困擾我的居然不是某些違背人類倫理道德的缺德事。
不知道躺在那里多久,終于換班了。
我甚至沒有回陳鐸的話,只是徑直起身走到外面。這幾天天氣都一般,蒙著灰色的霧氣。這倒算不上什么異常,b市冬天常年是這樣的。
“明明早上還有看見太陽啊。”
我在外面活動了身體,然后開始巡邏。
我走到我們開車過來的那個走廊,有鐵柵欄隔著,我并沒有感到緊張。不過因為凌晨的戰役,現在地面上的喪尸幾乎是三天前的5倍。然后是兩個緊急通道的門。
似乎有人加固過了,但兩個樓道里都已經能看見感染者的影子。
我又給更嚴重的那道門口加了兩把椅子。不知道還能頂多久。很明顯,離開學校的計劃看來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但是離開學校又能去哪?我們在地下幾乎完全封閉。
在天臺的時候也沒看外面的情況。準確來說是看不到,雖然沒有停電停水,但那個時候路燈早就已經滅了。
不遠處的小區,我看到的只有一戶還亮著燈。
如果隔壁小區全滅的話,外面的情況或許會比這里更糟。小區不同學校,不在家里的感染者能直接流動的街上……
嘶,有人出來了。
一陣熟悉的腳步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頭看去,是蕭筱。
她說官方還沒有任何消息。我整理了一下語序,將我的想法和剛才看到的告訴了她。
她坐到我旁邊,將頭埋進手里,過了許久才從手指間露出一只眼睛。
她看向我。“你剛才說的我都知道……那現在這個情況,難道就這么躺在地上等死嗎?”
“也不是不行……”我小聲說著,不過腦海里還是涌現了一個行動大綱。
不得不承認,人在絕境的時候想象力會格外豐富。
但這次的行動絕對是無法反悔的,天臺作戰失敗,我們還有回地下的可能。當真的出了學校,可就沒有別的地方能這么輕易的躲起來了。
前走三后走四。
我再次拿出筆記,開始一條一條列可能的情況。
第一種:原地待命,雖然可能現在看起來撐不了幾天了。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感染者會因為饑餓最終死掉。然后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但是這種情況也有其他變數,比如感染人數每天都會大量增加,從新聞就能看出來,第一天新聞下面還有10w+的評論,現在漸漸的已經不足千人了。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互聯網平臺自然是聯通全國的,沒人繼續評論就證明,全國都可能淪陷了。
假設感染者活著的上限時間是5天,那么每天都會出現新的,能存活五天的感染者。以b市的人口密度,這個五天可能會無限延長。
第二種:等待報警系統恢復,這其實是我最不看好的一種。把命運交給別人,還是在他媽的末日….我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把這種可能劃掉了。
第三種:跑。可以考慮出去找政府所說的臨時保護區,或者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自己建立保護區。
我將筆記遞給蕭筱。
“跑?就硬沖啊。”
“差不多吧,還能怎么辦?出了這么多破事,這里自然留不下了。細節你要聽嗎?”
“當然。”我和她說了我剛才想到的行動綱領。她沉默了許久才從嘴里蹦出一句話:
“你是懂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