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義的爭論持續(xù)了很久，最終還是敲定先往那邊移動，繼續(xù)在這里無非就是坐吃山空。

“額，我覺得，差不多從燕京高速上北五環(huán)再繞到……”

森一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紙筆，在紙上畫著什么，似乎是b市的地圖。

我讓森一停止念經(jīng)。“你帶路就好，我是聽不懂的。”

“嘻嘻，廢物吧…...路都看不懂……”

天邊泛起白邊，按照我們的分配，我、蕭筱、林肆和森一開面包車，劉與和張子浥開一輛，王歷、陳鐸和陳炘一輛。

警車被我們舍棄了，主要是有點高調(diào)。

這么分配就能保證每輛車都有兩個可以開車的人，方便中途換人，也防止有車中途報廢。

前半程一直是森一開車，啟程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不過就這個天氣，有沒有太陽其實區(qū)別不大。

這幾天仍是陰天，不像是霧霾。我也思考過上方的會不會是什么烏云之類的東西，無果。

按照計劃，我們預(yù)計在晚上天黑之前就能到達，當然是順利的話。

收音機仍在重復(fù)播報那條信息，之前我們試過其他頻道，沒有新的消息。森一聽的煩躁，于是車里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我們?nèi)俗诤竺妫逃懭绻麤]有軍隊，接下來一步的動作。

我靠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說雖然后排的自由空間比其他車大上不少，但橫著坐多少有點別扭，有點暈。

“b市郊區(qū)應(yīng)該有不少度假酒店吧，這段時間正好是淡季，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多的感染者。主要是這種地方肯定有自己的發(fā)電設(shè)施…...”

林肆挑眉看著我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確定我們能找到嗎？不在山里迷路就不錯了。”

“這不是有偉大的森一嗎？”我淡笑道。

“別，我又不是地圖。”森一回過頭來，他還想再說兩句，被打斷了。

“看路。”

我和林肆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森一無奈只得將頭又轉(zhuǎn)了回去。

“住山里也不錯，普通的村子總找得到吧。”蕭筱一邊說一邊嘗試將手機殼上的貼紙粘回去，我看著她的手不停的想將紙履平，但都失敗了。

“也挺好，種種地，搭搭房子，順便延續(xù)一下人類香火……”

蕭筱手上的動作停了。“啊？不是…有點快吧。”蕭筱一臉就‘知道你這個變態(tài)說不出什么好話’的表情。我撇了撇嘴。

“再開車就給我過去開車。”

“……可是我還沒開起來呢……”

氣氛輕松是好事。

最終什么也沒討論出來。本來我們就只是一群天天在學(xué)校待著的學(xué)生，對b市的了解能有多少。

實在沒什么可說的了，我們就開始敘舊。

我和林肆聊起了以前寫的小說，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我便對喪尸文學(xué)有著極大的興趣。當他提出要寫有關(guān)末日瘟疫的小說時，我很興奮。

結(jié)果他寫的其實是一種致命的病毒，沒有喜聞樂見的活死人橋段，只是感染了病毒就很快會死。主角團的目的是找到解藥。

于是這篇文又變回了我們最擅長的冒險類小說。

“不過現(xiàn)在再寫的話，應(yīng)該就不是科幻小說了，是現(xiàn)實類題材的小說。”

“要不我現(xiàn)在多記錄記錄生活？你研究個時光機。咱們穿越回去發(fā)布，然后撈一筆。”

“順便再發(fā)表一篇有關(guān)時光機的論文。”

“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追求，要是能回去，當然是先炸了那個霉國公司。”

因為路寬，市區(qū)路上還算空曠。森一將車開的很快。放在平時可是要被警察叔叔帶走的。不得不說他車技不錯，甚至甩掉了后面兩輛車。

無奈，我們將車停到了路邊。一路沒有轉(zhuǎn)彎，祈禱他們沒走丟吧。旁邊是一排商鋪，看著沒有感染者。

又到了最愛的零元購時間。

“走，跟我下車。”

說著我拉開了車門，帶著著我變形的鐵鍬翻身下車。外面確實夠安全，除了尸體什么也沒有。不過回頭看后排的兩人都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我也不打算強迫他們兩個下來。旁邊有家小賣鋪，徑直走了進去。蕭筱本來想叫住我，但見確實沒有危險，也只是吸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里面情況很糟，屋內(nèi)到處是干涸的血跡，保險起見我沒有往里走。不過好消息是柜臺的位置上有一盒的打火機。這種東西在末日還是有用的。

我沒有立即拿走，而是悠哉的逛起了其他鋪子。

有一家l市牛肉面館，看得出之前的食客跑的很快，桌子上有半碗沒吃完的面條，筷子居然還整齊的擺在碗上，就像那人還會回來一樣。

突然有點惆悵。

又隨便轉(zhuǎn)了轉(zhuǎn)，實在沒什么特別讓我驚喜的東西，如果現(xiàn)在能有個綁著b市地圖的普通感染者出現(xiàn)的話，我會感恩戴德的。

直到右后方傳來兩輛汽車行駛的聲音。

我剛準備回頭，就被一只手從背后拉住了衣領(lǐng)。

“上車了。”是林肆。

劉與打開窗戶對著森一罵了兩句，然后又催他快點繼續(xù)走。

“急什么，我快了你他媽跟得上嗎？”

回到車上，我將那盒打火機放好，順便拿了一個扔到包里。本來想把舊的拿出來扔掉，但我已經(jīng)找不到了。

路上依舊很無聊，一路上都沒有什么刺激的東西出現(xiàn)。像很多喪尸電影里，喪尸爆發(fā)后空曠的街道。

好吧，本來就是喪尸爆發(fā)后了。

不是所有電影里都有喪尸懼光的設(shè)定，但很多大街上仍空曠的異常。我以前一直將這個歸結(jié)于外國人少，但是以b市的人口密度……

我將疑問表達了出來，很快就收到了反駁。

“也不是所有片子街上都很空曠吧，也有主角早上一開窗，發(fā)現(xiàn)喪尸危機…...的這種啊。”

有道理。

“但是新型感染者也不畏光吧。”我看向林肆，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嘶……對啊，那人呢？”蕭筱很快反應(yīng)過來我想說的。

“死光了吧，在樓里……往好處想。”

“這算是往好處想嗎？”

“好吧，不算。”森一不再說話，左拐上了高架橋。

“往壞處想呢？”她看向我。

往壞處想……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嗤笑出來。這個反應(yīng)，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嚇人。地獄笑話看多了是這樣的。

“額……還能怎么著，往壞處想就是當時爆發(fā)后有大批人往外跑，堵塞交通，然后一起感染，死在那里，等著我們過去送人頭。”

“那是挺遭的。”

更糟的是，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也不是不能解決吧，總會有小路的。”

我們沒有改變策略，就算真的被我猜中了再改道也不遲，雖然冒險是不負責的。

一路又胡思亂想了很多，比如：動物是不是都會感染？動物園沒人，獅子會不會跑出來？

說起來這一路除了我碰到的狗，的確沒有碰到什么其他小動物

“拜托能在大街上看到喪尸獅子超酷的好嗎！”

“你醬紫講話很機車誒。”森一學(xué)著我的腔調(diào)，“真要碰到了拿你喂獅子。”

中午我們一行人到達檢查站。

道閘是關(guān)著的，當然是關(guān)著的。已經(jīng)斷電有幾天了，自然沒法抬起來。比劃著感覺手動抬起來不太行，干脆沖過去算了，那桿子看起來倒也沒那么結(jié)實。

不出所料，撞了幾下桿子就斷了。撞完車都沒什么損傷。我們駛出檢查站，其他兩輛車是從我們旁邊的某個口出來的。王歷見我們撞過來，笑著嘲諷了兩句。

“笑死我了，這邊都有現(xiàn)成的。”

我向著那邊看了一眼，是前人為我們開辟的。

我們四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王歷看到我們異常的沉默，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收斂了嬉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筱開口道：“換路嗎？”

森一握緊了方向盤。“再往前走走，沒準他們成功跑了呢……”

劉與開車靠了過來。

“什么情況？”車還沒停穩(wěn)，張子浥就拉開副駕駛座位的車門準備下來。我觀察了一圈，大概是沒有危險的。于是我招呼幾人下車，和他們說了我的推測。

他們也沉默了。

“還有別的路嗎。”過了很久劉與才開口問道。

沒有人回答，其實這點顯而易見，路不是沒有，只是我們找不到。

我們默契的回到車上，繼續(xù)向前開著。從這里開出去，很快就進了山區(qū)。一路幾乎沒有什么車，

“沒準真的都跑走了。”

最好是這樣，至少別堵在路上。或許是心理作用，但我的不安實實在在的在加劇。

一路無話，沿路的山黑壓壓的一片，配合昏沉的天，讓人倍感壓抑。灰了這么多天也不見下雨，嘶……

我的思緒停頓了一下，現(xiàn)在還是不要下雨的好。

開了大概兩個小時，路邊的車開始多了起來。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隧道。

前路的車越來越多了。

隧道里面很黑，靠近后森一打開大燈，然后車被他慢慢停了下來。

我不明所以的抬起頭，隨即屏住了呼吸。隧道一眼望不到頭，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停的還算整齊的汽車。

車與車之間貼的很近，大概是都想早些離開吧。

但明顯這里被堵住了。

我拍了拍森一讓他再上前一些。燈打在離我們最近的那輛車上。里面的情況很怪，后座的人已經(jīng)成為一具腐爛的尸體，但駕駛座上沒有人。

“有點嚇人啊……”

后面的兩輛車在遠處見我們停了，也不再向前，貌似是原地下車活動了。

“別動，我去看看。”林肆說著便開門下車。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和他一下去，他倒也沒阻攔，只是說讓我別跟著他進去。

在車上不是很明顯，此時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強烈的、很惡心的味道。具體是什么東西的味道我不知道，很難形容。

我皺了皺眉，強忍著惡心走到了那輛車旁邊。林肆則舉著手電進了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