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炘張圓了嘴,有些做作的露出驚訝的表情,“是我打擾了。”說罷便回去一邊找張子浥了。
森一問我要不要告訴蕭筱,我搖了搖頭,我知道她不是守不住嘴的那種人,但她絕對不會認同我們瞞著他們這么多事的。
這種節骨眼上如果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必然會使這個隊伍本就不多的團結徹底瓦解。我們可以不完全信任所有人,只是還犯不著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我們能夠更團結……
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召集所有人分配了夜晚的排班。
我將我們三人的時間分開,以保證任何一個時間段出現不該出現的人和事,我們能第一時間反應。
夜里沒有任何突發狀況,我休息的還算不錯。
變故發生在次日早上。
第二天早上我罕見的自然醒了,醒來之后就見玻璃門口站著幾個人,正在和門外的人交談著什么。
門外的人穿著黑色制服。
我頓時睡意全無,戴上眼鏡,終于看清:經歷了一夜詭異酸雨洗禮的路面上停著一輛看著讓人很有安全感的越野車,具體怎么稱呼我不知道,只能暫時這樣描述。
門口正在交涉的是蕭筱劉與二人,森一并沒有和他們交流,只是在不遠的一旁聽著。
他見我醒了,連忙招呼我過去。
湊近了一聽,我才發現這幫人在拿英語交流。突然意識到為什么森一不說話了。
“不是,這什么情況?”我湊到他旁邊小聲問了一句。
“我不到啊,這家伙比聽力快多了,我除了臟話一句都聽不出來。”
我看向門外的人,在門口的也是兩人,一個亞洲面孔的女人和一個白人。
那個亞裔很明顯是中國人,她幾次努力嘗試開口,但完全沒法插入三人的激烈討論。
說是三人討論,其實是蕭筱在問對方是什么人,為什么來這里,為什么是外國人。劉與在輸出一些不太正能量的話,嘗試威脅對方離開。那個男人在一邊解釋來意一邊懟劉與。
幾人各說各的,都沒有注意我的到來。
那男人大致說的就是自己收到了同伴的定位信號,是來找同伴的,并且問我們有沒有看到和他穿相同服飾的人。
我的心里閃過一絲恐慌,但到底只有一點,也算不上太激動。
我看了眼身旁聽的一愣一愣的森一,開始給他翻譯大致的內容。
“這就是外國語學校的水平嗎。”我示意他別打斷我。
蕭筱并不打算隱瞞,說明了我們是前一天晚上剛到的,有發現尸體,但是他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男人眼里閃過一絲悲傷,同時推門的動作更用力了。那個中國女人正在嘗試阻止他。二人只得更用力的抵住門,此時他們才發現我來了。
“你們聽著,我們只想進去看一眼,就算是尸體我們也會看….你們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說完他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句。
“我們可以幫助你們,我們有我們自己的幸存者營地……”
“放他們進來吧,看一眼又不會怎么樣。”再不讓他進來恐怕今天這事不會就這么簡單的過去了。
他們見我開口,又看我有恃無恐的樣子,也不再抵抗,打開了門。
男人招呼車上的幾人下車,我用中文和那女人說了尸體在哪。她將話翻譯給男人和其他幾個相同裝備的男人,這些人里并沒有其他亞洲面孔。
“什么情況,咱已經落魄到外國勢力隨便持槍的程度了嗎?”劉與指著一個黑人手里拿的步槍。我并不驚訝,皺眉示意劉與小點聲。
那個女人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但沒有說什么。
我意識到我們可能需要一種語言來進行加密通話。但是基本我們會的語言也就中英兩種,恰巧對面有翻譯。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方言,可是作為新生代我們平時都說的普通話,而且即使會說我們也不都是一個地區的人。
比如我會兩句蘇浙方言,可是其他人沒有人會。陳鐸和蕭筱同是內蒙的,但是他們兩個都不會那邊的方言。
我又想到了平時看動漫積累的日語,沒什么能交流的詞匯不說,其他人可能都聽不懂。
結果就是只能靠打手勢意會了,畢竟我們也沒有學過手語。
我向前湊了湊,看到他們走進了那個餐廳的后廚。
幾人進去后,先是低頭默哀,然后我就看見領頭的男人俯下身子開始在尸體上翻找什么。隨后大喊了一聲:“我就知道!”氣憤的走了出來。
“你們這幫小孩是不是拿了他的發信器,我需要你們說實話!”
我一驚,隨后很快的掩蓋了驚訝的表情。
幾個還在半夢半醒的人都瞬間驚醒。還沒等我想好解釋理由,劉與就搶先開口了。
“你他媽在說什么啊,我們不知道什么他媽的發信器,看完了就趕緊滾遠點。”
蕭筱的表情直接從開始的疑惑轉向驚恐,趕忙掐了他一把。
“槍…”她提醒道。
“我算是看清楚了,那應該是把麻醉槍,差點被他們唬到了。”劉與壓著嗓子道。
林肆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指了指左半邊臉,示意他注意隱蔽。他大概是看懂了,翻了個身,擋住了能看到感染痕跡的半邊身體。
“那你也別沖動。”女人看我們臉上的疑惑和驚恐不像假的,和男人說我們大概是真的不知道,一會兒再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其他人吧。
領頭的男人聽后并沒有完全消氣,又咒罵了兩句什么,被其他幾人拍著肩膀送出去了。
能看出來他們對我們其實不感興趣,但這地方不能久留了。
我出去查看了外面的情況,車倒沒有被腐蝕的很嚴重,只是地上有不少積水坑,里面泛著綠光的液體讓人感覺很是不詳。
“暫時先別碰這些水了,誰知道這都是什么東西。”
我們依舊是我們幾人商量對策,其實也有提議讓大家一起討論的,但他們幾人都以沒什么想法拒絕了。
他們只是在搜刮這里能用的東西,對接下來的去向似乎并不關心。
“為什么這幫東湖的人還有組織?他們負責人不都去世了嗎?”林肆皺了皺眉。
“有可能那條新聞真的只是個幌子……估計是放出來頂包的。”
“咱們還接著找營地嗎?”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只需要肯定或者否定就行。然而我們都沒說話。
雖然不知道其他二人在想什么,但我其實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個疑點。
就是之前聽到的廣播,之前因為接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格外興奮,雖然也有思考過真偽,但主要是思考這個營地還在不在,并沒有懷疑這份音頻的真偽。
其他細節我記不清了,但當時廣播里的人自稱“我們來自Z國政府的軍隊,愿意為各位居民提供幫助。”
不管怎么說,我們的軍隊一般情況都是稱為人民解放軍的,肯定不會自稱Z國政府的軍隊吧。
對啊!
結合快速趕到的東湖員工,或許這條信息本身就是偽造的。我直接說出了猜想。
“我艸,真的假的……那要真是這樣的話,接下來怎么辦。”
“怎么辦?找個順眼的山頭占山為王咯。”
“嘶,咱們人多也不是不……”行字還沒說出口,就聽門外響起劇烈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