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話我都沒對自己說過。
很好，他也沉默了。
一直盯著他看有點尷尬，我索性低下頭不再看他，腦子想了想一會兒早飯吃什么。
“你這個人……真是的。”他偏過頭去不再理我，我也沒看明白他這是要干什么。
只能希望他聽進去我的話了。
我準備起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之前打了你的事對不起。”我說的很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說罷，我直接起身開溜，只給他留下哥瀟灑的背影。
實在受不了接下來可能更尷尬的場面，順便回歸一下我原本的目的：下樓去取東西吃。一只腳剛跨出房門，迎面就撞上趴在門邊的張子浥。
我當然知道她在這里是干什么，也沒和她解釋剛才的對話，直奔樓下。
……
久違的晴天，我也久違的在陽光下多停留了一會兒。直到陳炘喊我過去。我很驚訝她居然發現我了，我還以為她和車里幾人正聊的火熱。
陳鐸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的，此時車上除了陳炘，還有森一和林肆。
“它們可不喜歡曬太陽。”
我笑了笑，問森一怎么起這么早。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我們兩個之前都休息了，陳炘馬上也回去休息。”
“倒是你…”
我忙擺手，熬夜冠軍放到現在依舊能打。
他們也沒有多勸，問了我上面現在的情況。沒什么可說的，上面的人還都在睡覺。
想到這里，我莫名生出了些不好的想法，我自然第一時間否決了，但拿出來逗他們一下應該很有意思。
“你們說，我們現在要是跑了，是不是就能脫離東湖的控制范圍。”
“現在天時地利我們都有，他們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
“只差人和。”林肆笑著接了下去。
我們三人默契的轉向陳炘，用陰森的笑容盯著她。
她察覺氣氛不對，咽了口唾沫，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哎呀，你們三個無不無聊。”
之后再沒有其他的話題，她適時的打了個哈氣，上樓休息去了。
我拿了些零食吃，沒辦法，現在沒地方燒開水，干嚼泡面又稍微有點硬，還不如直接吃零食。
森一問我們要不要真的來一場刺激的三人行，反正現在也沒人盯著這里。
我再次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說的三人行，正經嗎？”
林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們二人一眼，戰術后撤。
森一“嗯？”了一聲，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的準備解釋，結果越描越黑。
“這破路都能開…”
他其實是想問我們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反正待在這里無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剛折騰完回來，現在又想再去外面折騰。
要說真沒什么想干的當然不可能，比如去找個商場，把里面的抓娃娃機全砸了，也算是圓我童年的夢想。
他笑我就這點出息。
“既然都搶了，為什么不直接搶銀行啊。”
“你打的開金庫嗎？打不開就只能拿外面atm機里的紙幣吧，但紙幣現在還有用嗎？”
“這種時候肯定還是黃金保值啊。”
我拍了拍森一的肩膀。
“所以去搶金店？”
當然不會真的去搶金店，更不會到處亂跑，既然是來看車的，還是要有點責任感滴。就算我們馬上就要，搏一搏，汽車變飛機了。
之后又聊了不少，我們三個聚在一起，免不了敘舊。
森一說他在斷電之前聯系到了以前的另一個朋友，他以為我也會和他聯系，就沒和我多說。看我的反應才知道我根本沒有聯系過。
“如果我發消息問了，沒有人回豈不是會很鬧心。”
森一干笑了兩聲。
“我們能活到現在，他們為什么不能？”
他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們能走到現在本身就不完全靠的自己。
“我們活到現在有多少是靠運氣的…他們未必……沒有。”
“對…他們也一定有。”
“什么雙重否定表肯定，你小子是會說話的。”
我及時改口了，但還是沒能阻止車里的氣氛變得低迷。我說的他們也都心照不宣，只是不想提及。
有點心理安慰總比沒有的強。
現在我把這層窗戶紙也捅漏了，只能先換個話題。
提了幾個有關這次疫情的疑問，比如我們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派來的直升飛機，它的墜毀應該是完全的意外。我并不是想提這個，而是有關官方派出直升飛機的事。
既然他們能派出救援，就證明他們至少得有個能容納保護獲救人員的地方，也就是保護區。
但我們這一路四處轉悠甚至連活人都沒怎么看見，他們的保護區建在哪里了？廣播里放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兩個問題我們討論了很久，因為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一直到最后也沒有找到能夠解釋所有事的理由。
我們三個人在第一個問題分歧不小，我的觀點是他們建過所謂的安全區，但是很有可能再次團滅了。我也很快發現這個觀點站不住腳，如果曾經有過的話，至少會留下痕跡。
林肆認為是建在b市的其他地方了，畢竟我們轉的地方再多，也沒到覆蓋整座城市的程度。
森一和他的觀點大差不差，只是他覺得可能根本就沒有建在b市內。
對于第二個問題，我們三個人的觀點倒是出奇的一致：這不可能是官方的消息，是不是東湖放出來的我們不能臆斷，是私人發出來的也不是沒可能。
“可是如果私人放出來的話，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直接說自己是誰不就好了。”
森一轉向我，“大師，分析一下。”
“這有什么可分析的，冒充官方能為了什么，騙人過去搶物資嘍。”
林肆想要開口，被我攔下了。
“只會更糟，人心嘛……哎呀，你們兩個臉色那么難看做什么？”
之后聊了點相對輕松的話題，一直待到有人下來換班。
是劉與。
我和森一對視一眼，第一反應是攔住對方，二人相互推搡了幾個回合，有點滑稽。身后的林肆輕咳了兩聲，我們兩個才靠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