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太多了。”
我沒回答他,而是翻找著角落的玻璃柜子。里面是些醫療用品,我隨意拿了些回到他身邊。
把東西擺在桌上。我讓他把手伸給我,取了塊棉球蘸上碘伏,擦拭他指節上因為用力過猛擦破皮的傷口。
“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還有用嗎……”
“聊勝于無。”
“開始了,你就這么喜歡說謎語嗎。媽的,我就說和智商高的人說話真費勁。”
“錯誤的,我只是在裝逼。”
我輕嘆口氣,放下了手里的東西。“你也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拿出繃帶,我在他手上纏了兩圈,然后給他打了個標志的蝴蝶結。
他握拳比劃了兩下,“會散。”
“別那么多事,嫌棄你就自己搞吧……早點睡覺好好休息,你看著真挺需要歇會的。”
我見他沒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反正都到這里了,隨遇而安吧。別的事以后再從長計議。”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森一林肆他們聊聊,他們比我更適合聊這些正事。”說完我便不再看他,徑直轉身離開了。
“怎么天天跟你那前男友一樣……有些事,逃避沒有用的。”
“別逼我抽你。”
......
一夜無夢,我實在是驚嘆于自己的睡眠質量。
電子表的響鈴聲實在聒噪,8:00的紅色數字在頻幕上不斷閃爍,紅色熒光映紅了整個房間。
30秒后,鬧鈴終于停了。我猛地從床上坐起,突然意識到我對接下來要做的事一無所知。我昨天到底是怎么睡的著的?
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但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了左手。
手表和電子表上的時間一致。
沒有再過多掙扎,我迅速起身進浴室洗漱。等我再出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將燈打開了。
“不用急,距離訓練還有一個小時。”蕭筱聲音有些啞,說話間又打了個哈欠。
我出了房間,對面房間內還是一片漆黑。
其他房間已經陸續有人出來了。他們大多三三兩兩站在房門前閑聊,剛起床的人看起來都沒什么攻擊性,甚至還有幾分愜意。不過同是站在走廊里,那些人卻鮮少向我這邊張望。
我們的房間本就在走廊盡頭,我就一直盯著走廊的另一邊,那些人里偶爾會有一兩個人偷偷向這邊投來目光,但又很快收回,然后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感覺哪里好像不太對,按照之前吃午飯的陣仗,他們現在不應該急著去搶早飯嗎?
“八點半食堂會準時開門,去的早了沒有用。”
對面的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打開的,林肆已經從里面出來走到我身邊,和我一起蹲在墻角。
外人看來這應該是種很詭異的姿勢,就像兩個蹲在街角抽煙的小混混。
“你是有讀心術嗎?”
林肆笑了笑,沒有回答。
“也就是說只有半個小時吃早飯的時間,還要加上那么多人去排隊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緊了?”
“不知道,我猜時間肯定是夠的,所有的時間安排只有穿黑風衣那家伙的一句話,具體的我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安排還算寬松。”
我倒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他。“沒有什么日程表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沒事,我覺得只要跟著那些人就夠了。”
“那倒也是。”話雖如此,我卻并沒有感到輕松。我可以說是對接下來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了,沒有具體時間,不知道訓練的內容。不確定性會給人一種難以控制的感覺。
我想林肆肯定也有一樣的感覺。但聽他話里的坦然,我估計他已經接受現實了。
其他人也都陸續從房間里出來了,陳炘問我們兩個為什么要cos蘑菇。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幾人優哉游哉的走到食堂。我想我們第一天的壯舉或許鬧的太大了些,有不少人見到我們,都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
有威懾力固然是好的,只是這樣就不方便我們打探消息了。
直到我看到杯子里綠色的果汁,我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思當中。細想這十多天來的遭遇,雖然時刻精神緊繃,但沒怎么餓過肚子。
即使生存小隊的人數不算少,我們的口糧卻是一直沒斷過。
但現在,我,沭余,早飯只能喝250ml由不明果蔬制成的綠色液體。它甚至還提醒我是個250。
早餐只有這些,味道還算正常,我只從里面嘗到了芹菜的味道。一邊安慰自己有人連250都沒有,一邊抬頭將東西一飲而盡。
難怪只有這么點時間,原來是因為壓根沒東西吃。
早上喝泔水,中午啃面包。這日子還真是沒有一點盼頭。怪不得那黑風衣都瘦成干了,天天這么吃誰遭得住。
跟著離開食堂的隊伍,我才意識到這里比我想的要大得多。不知道怎么拐來拐去又到了一處空地,目測有10*20左右。
這個大廳周圍一共五扇門,四扇帶有數字的鐵門,還有一扇玻璃門,后面是隱約的健身器材。大廳中間有一個熄滅的雙面巨大顯示屏。
慢慢的,人都聚集進了大廳。
“這四扇鐵門后面就是教室。北面的兩間教室是后勤和通信,西側是醫療,南側是特種。”張子浥湊到我旁邊小聲道。
“哪邊是南?”
“跟著我就好啦。”
鈴聲響起,人群分散著擠進了各自的教室。
我挑了個靠墻的位置,劉與在我前面。除了我們三人以外,其他的人我都沒什么印象。
讓仍是一成不變的灰色,這種地方待久了真的不會抑郁嗎?不過有一說一在這里裝修甲醛應該很難去掉吧。這倒是提醒到我了,回頭可以研究研究這里的通風系統。
屋里的整體布局和普通教室無異。桌椅都是鐵質的,上面噴了層白漆。恍惚間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
這種恍惚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從屋外走進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人。典型的亞裔長相,身材嬌小但肌肉線條分明。
劉與的身體緩緩向后靠了過來,似乎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我向前湊去,就像以前每次上課聊天那樣。
“不如艾達·王。”
我一時語塞,還以為他要和我說什么正經事。不等我回答,前排的女人先開口了。
“看來我們又有新同學了。”除此之外她再無其他的反應,甚至沒有自我介紹,便直接開始所謂的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