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晚,送走了張元清,冷霖雨有些不安的走在路上。就算柳如是對她有千般不是,她不過也是個小女娘,如果真是安或故意為之,想到這冷霖雨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身影的突然出現,嚇得冷霖雨猛地抬頭,還未看清來人,冷霖雨便被敲暈了過去。
安或坐在冷霖雨的房內,等著她回來,一支短箭射了進來。安或取下短箭上的信函,展開信函看完以后,將信函緊緊的捏成了一團。
“首領?”武曲皺起了眉。
“厲徹寅這個混蛋,他擄走了霖兒?!?/p>
“首領,屬下這就去召集人馬。”
“厲徹寅要我一個人去,你們守在王府外?!?/p>
“諾。”
……
冷霖雨從迷蒙中蘇醒,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之際,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撫過額頭。隨著眼睛緩緩睜開,現實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然而,眼前的畫面,讓她瞬間僵住。
映入冷霖雨視線的,正是厲徹寅,衣衫半敞,上身赤裸,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慵懶地倚靠在榻上。他身邊,一名女子柔若無骨地依偎著,似是沉醉于他的懷抱,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親密無間的氣息。
冷霖雨見狀又閉上了眼。
“霖兒,既然醒了怎么不理人。”
“王爺的風流韻事,我可沒有興趣?!?/p>
“是嗎?”說話間厲徹寅已經走到了她身旁,“那安或給本王下藥的時候,可曾想過霖兒并沒有興趣?”
冷霖雨猛然睜開了眼,面不改色的看著厲徹寅。
“主子,安或已到門廳?!遍T外的侍衛通報道。
“走吧,霖兒。你不去會一會你的情郎嗎?”
冷霖雨看著他仍是不露聲色。
厲徹寅沒了耐心,徑直拉著冷霖雨便朝門廳走去。
安或此時被一群侍衛舉著劍包圍了起來,厲徹寅走了出來,將冷霖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安或看到冷霖雨被摔在地上,眉頭微皺手緊緊的握著劍。
“安或,”厲徹寅看了看他,“本王總覺著在那里見過你?!?/p>
安或并沒有理會他的話,劍鋒直指向他,“放了她?!?/p>
“安或,求人可不是這個態度!”
安或放下了劍,跪了下來,“懇請王爺,放了陵陽縣主。”
“哈哈哈哈?!眳枏匾舆^了夜鷹遞過來的酒盞,“知道這是什么嗎?”
厲徹寅看著安或,繼續說道,“這便是今日你為本王準備的酒?!?/p>
厲徹寅的話語落下,他的動作隨之變得更加粗暴。他一把抓住冷霖雨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提起,迫使她直面自己。冷霖雨的身體在空中晃動,虛弱無力,仿佛一只被肆意擺弄的布偶。厲徹寅的眼神中滿是冷漠與殘忍,他毫不憐惜地捏住冷霖雨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
此刻,他手中還握著那半壺未飲完的酒,酒液在壺中晃蕩,發出沉悶的聲響。厲徹寅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毫不猶豫地將壺口對準冷霖雨被迫張開的嘴唇,手腕一抖,剩余的半壺烈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生生灌進了冷霖雨的喉嚨。酒液順著咽喉一路涌入胃中,帶來的灼熱感讓她痛苦不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無法流出,她劇烈地咳嗽著,試圖將那嗆人的酒液咳出,但厲徹寅的手指如同鐵鉗般緊緊卡住她的下巴,讓她無法掙脫。
厲徹寅冷眼看著這一切,眼中沒有絲毫同情與憐憫,只有無盡的冷酷與得意。
酒液終于全部灌入冷霖雨的口中,厲徹寅才滿意地松開手,冷霖雨的身體軟軟地滑落在地,劇烈的咳嗽與痛苦的喘息交織在一起。厲徹寅俯視著倒在地上的冷霖雨,嘴角的冷笑越發明顯。
“厲徹寅!”安或呵斥了一聲。
厲徹寅看到安或因憤怒而緊繃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與得意。他冷哼一聲,那聲音中滿是嘲諷與挑釁。
隨后,厲徹寅無視安或的怒火,毫不顧忌地將冷霖雨攬入懷中。他的動作粗魯而強硬,完全不顧冷霖雨此刻的虛弱與抗拒。冷霖雨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掙扎,試圖逃離,但她的反抗在厲徹寅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無力。
厲徹寅低頭,無視冷霖雨眼中的恐懼與厭惡,強行吻上了她的唇。冷霖雨試圖躲避,但她的頭被厲徹寅強有力的手固定住,無法動彈。
安或緊握的劍柄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身體仿佛在積蓄力量,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
“厲徹寅,你放開她!”安或怒吼道。
安或揮舞著手中的劍,如狂風驟雨般向四周的侍衛發起瘋狂的攻擊。劍光閃爍,寒氣逼人,每一次揮砍都精準而致命。安或的劍法猶如行云流水,迅捷而兇猛,瞬間便將擋在前方的侍衛斬落馬下。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每一劍都蘊含著無盡的憤怒與決心。侍衛們雖然人數眾多,但在安或瘋狂的攻勢下,如同稻草般紛紛倒下,血染青石地面。
與此同時,廊上的厲徹寅并未因安或的瘋狂反擊而停止。冷霖雨沉用盡全身力氣,找準時機,猛地一口咬在了厲徹寅的唇上。
“?。 眳枏匾酝?,猝不及防之下,被迫放開了冷霖雨。她迅速向后退去,直至背部靠在了堅實的廊柱邊,才稍稍喘息,她緊抿雙唇。
“王爺,你就不怕此事傳到陛下的耳朵里嗎?”
“霖兒此言差矣,有證據嗎?”
“你可真卑鄙!”
“彼此彼此?!?/p>
冷霖雨瞥向安或那邊,以一敵百也會讓他的力氣消耗殆盡,安或已經開始敗退。
冷霖雨在廊柱邊稍作喘息之際,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正在院中浴血奮戰的安或。盡管他此刻如猛獸般勇猛,以一己之力對抗如潮水般涌來的侍衛,但畢竟人力有限,面對如此懸殊的人數差距,安或的體力與精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消耗。
只見他原本凌厲的劍勢開始略顯遲滯,步伐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輕盈敏捷。劍身上的血跡已凝成暗紅的痂塊,每一次揮擊似乎都要比前一次更加艱難。侍衛們趁此機會,愈發緊密地圍攻,試圖利用人數優勢徹底壓制住他。安或的劍光雖仍時有閃光,但已無法像最初那樣輕易地斬斷敵人的攻勢,反而是他自己不時要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刀光劍影。
安或身上多處負傷,血跡斑斑的衣衫在月色下顯得格外醒目。他竭力抵擋著一波波襲來的攻擊,但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動作逐漸變得沉重,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冷霖雨心如刀絞,她清楚地意識到,若無人相助,安或再英勇也無法持久對抗如此眾多的侍衛。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或的身影。
冷霖雨又看向厲徹寅,“那不如王爺指條明路,我二人今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厲徹寅笑了起來,“那不如你就從了本王,本王就考慮放了他。”
冷霖雨怔住了,體內翻滾的藥效讓她此刻有些眩暈,迷離的眼神和臉蛋的潮紅,讓她看起來都不太好的樣子。
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安或顯然已有些筋疲力盡了,他看了看冷霖雨,目光又鎖定在了厲徹寅身上,厲徹寅此刻輕輕撫了扶冷霖雨潮紅的臉蛋,冷霖雨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厲老二?!?/p>
安或的一聲怒吼,讓厲徹寅愣住了他收回了手。
“住手?!眳枏匾櫰鹆嗣?,朝著安或走去,進攻的侍衛們都停了下來。
厲徹寅細細得打量著他,安或直直的瞪著他,突然厲徹寅的瞳孔收緊。
“哼,”厲徹寅一聲冷笑,“我早該想到的,厲徹瀾怎么可能不救你,裴老三!”
安或此刻無比冷靜,“別碰她?!?/p>
厲徹寅頓了頓,“放他們走?!?/p>
“王爺?!鄙砼缘囊国棸櫰鹆嗣?。
厲徹寅冷聲道,“本王說了,讓他們走。”
安或上前橫抱起了冷霖雨,朝著門外走去,所經之處侍衛們都紛紛讓出了道。
當安或再次經過厲徹寅身旁的時候,厲徹寅緩緩開口道:“還你一次,再見仍是敵人?!?/p>
“好,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厲徹寅看著安或離開的背影,回想起了小時候。
“太子哥哥當老大,二皇子殿下當老二,我當老三?!?/p>
小時候的安或還是他們的伴讀。
“我才不要和你齊名?!?/p>
小時候的厲徹寅一點也不喜歡他,他總是愛捉蟲子作弄他,直到有一次,他的父皇責罰他跪在殿外不準吃飯,是裴老三悄悄來給他塞點心,后來他們便成了朋友,無話不談默契十足。再后來,他的母妃不準他與裴老三來往,再后來,裴老三家出事,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可笑!”厲徹寅又想到,小時候他竟然還偷偷的給他立了一個小小的衣冠冢,他們之間隔著的可是世家之仇,是張家一心想要除掉太子的羽翼,所以裴家被滅,他恨他是對的。
安或走出了恪親王府,武曲連忙迎了上來。
“縣主、首領沒事吧?”
安或快步朝著街上走去。
街上的第一間客棧,安或抱著冷霖雨進了房間,一大桶冷水不一會兒就準備妥當,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冷霖雨死活不從他身上下去,他只得抱著她一起進了浴桶。
刺骨的冷水,讓冷霖雨清醒了不少,她轉頭對向安或。
“安或,我不想等了?!闭f罷,冷霖雨潮紅的臉蛋便湊了過來,她的唇覆上他的唇。
安或推開了她,“霖兒,你冷靜一點。”
“安或,我怕?!崩淞赜贻p聲的喘息著,“怕我保護不好我自己。”
她摟住了他的脖子,“我只做你的女人?!?/p>
說罷,冷霖雨的唇再一次熱烈的覆上了他的唇,這一次安或沒有拒絕她,他小心翼翼將她抱出浴桶,褪去了寖濕的衣衫,那枚雞心佩,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安或抱起了她,將她輕放在床上。
而后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霖兒,我欠你一句話?!?/p>
床簾緩緩放下,
“什么話?”
“冷霖雨,我心悅于你。”
冷霖雨低聲的喘息著,“安或,我也喜歡你?!?/p>
安或淺笑著,云朝雨暮后,安或環抱著她,沉沉的睡了去。
翌日清晨,
陛下方才得知,昨日長公主府里發生的事情,還有柳大人在殿前跪了一夜,此刻皇城內已經沸沸揚揚。
早朝之上,彈劾恪親王德行有虧的不在少數。
“孤的家事,何時要拿上朝堂之上?!?/p>
在陛下的怒意之中,結束了今日的早朝。下朝以后,他便召見了厲徹寅在尚書房覲見。
尚書房內,
陛下還在氣頭之上,“王顯,你說孤該如何處置?”
“回陛下,王爺確有失德之處,不過畢竟王爺尚未娶妻。”
“這天下畢竟是姓厲,還輪不到張家人處處做主?!?/p>
話音未落,“恪親王到?!遍T外傳來了內侍的聲音。
“父皇,是兒臣酒后誤事?!?/p>
“寅兒,孤問你,你愿意娶柳如是嗎?”
“兒臣但憑父皇旨意?!?/p>
“好?!?/p>
一場鬧劇,終于要落幕,皇帝下旨恪親王擇吉日迎娶柳如是為恪親王正妃,張元清為側妃。
張太尉和周姨娘接到旨意的時候,臉色甚是不好看。自從張貴妃那日為難柳大人后,陛下再也沒有去過她的寢殿。
那夜以后,冷霖雨也躲了起來,好幾日未見安或。一想到是自己主動的,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今日安或不再聽媛蘭的各種借口,直接吩咐武曲將人扛走,安或進了屋。
“霖兒,是準備始亂終棄嘛?”
說話間,安或已經進了屋,頓時冷霖雨的小臉便紅了起來。
“哪有?”她小聲嘀咕著。
還是被安或聽到了,他湊近也小聲說道,“就有?!?/p>
冷霖雨抿嘴一笑。
“今日我就不走了。”安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冷霖雨一愣,隨后也是一抹淺笑。
“霖兒,把上次在張太尉府里拿回的證據給我?!?/p>
“你想好怎么做了?”
安或點了點頭,“張家的好日子到頭了?!?/p>
“安或,可是柳如是怎么辦?”
“柳如是?”
“如果張家倒了,那她還要嫁給恪親王嗎?可是她已經……”
安或沉默了片刻,“是她不該來招惹我的人?!?/p>
“安或,她只是一個小女娘?!?/p>
“你也只是一個小女娘?!卑不蛎嗣念^,“放心好了,她和他府里那些女子不同,厲老二會善待她的。”
冷霖雨淺淺的嘆了口氣,“那張元清你是怎么打算的?她和秦郎君怎么辦?她娘親能倒戈嗎?”
安或笑笑,“霖兒莫急,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