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都城里,
武曲在大司馬府里來回踱步,一位仆從進來稟報道。
“武大人,門外有名女子求見。”
當(dāng)女子走近之時,武曲明顯感到有些詫異,張元清怎么會來!
“張御史,”武曲行禮道。
周姨娘用佐證在厲徹瀾那換來了張元清的官職,如今她已是正八品御史。
“武大人,借一步說話。”
武曲皺起了眉,引著張元清到了內(nèi)室。
“武大人,你是跟著大司馬的人,如今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張御史,知道大司馬大人的下落?”
“武大人,元清承蒙縣主和大司馬相救,才有了如今的日子,縣主和大司馬落難,元清沒有太大的能力,還請武大人相救。”
張元清說著說著皺起了眉,“大司馬大人如今被困在貴妃娘娘的昭陽殿,貴妃娘娘給大司馬下了迷藥,元清斗膽昨日夜間已經(jīng)將大司馬的熏香換成了普通熏香,大司馬應(yīng)該今夜便可醒來。”
武曲聽著聽著皺著的眉更深了,“貴妃娘娘可是大人的長姐?”
張元清嘆了口氣,“武大人一定要救救霖兒,太后娘娘賜了縣主一碗藥,縣主喝下后下腹血流不止,宮里私下已經(jīng)傳開了,是小可汗醉酒亂性,但是我想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
“張御史是說,太后娘娘賜了墮胎藥給縣主?”
“縣主當(dāng)真有孕了?”說著張元清又皺起了眉,“縣主已經(jīng)被悄悄的送出了宮,但是還是被看到了,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太后娘娘將縣主送去了驛站,小可汗已經(jīng)走了,驛站現(xiàn)下沒有人,我猜小可汗帶走了霖兒,武大人求你和大司馬救救霖兒吧!”
說罷,張元清跪在武曲面前。
“是霖兒告訴我,要堅持本心,不畏權(quán)勢,真讓她去奴彧和親,無疑是讓她去死。”
“張御史請起,”武曲扶起了張元清,“縣主懷的是大司馬的孩子,大司馬不會不管縣主的,多謝張御史相告。”
張元清悄然離開了大司馬府,武曲便開始召集瀾陵衛(wèi),今夜準(zhǔn)備夜闖皇宮,不管安或是否醒來,他都一定要救出他。
三更時分,夜色深沉,萬籟俱寂,正是皇宮守衛(wèi)最為松懈之時。武曲帶領(lǐng)著身著黑衣、蒙面遮顏的瀾陵衛(wèi)們,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穿越重重宮墻,避開巡邏侍衛(wèi),成功潛入了皇宮之內(nèi),直奔昭陽殿而去。
與此同時,昭陽殿側(cè)殿內(nèi),迷香之氣已然消散,安或在沉睡多日后,終于緩緩從昏沉中蘇醒過來。他只覺渾身乏力,肌肉酸軟,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一般。他掙扎著撐起疲倦的身體,坐起在床沿,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環(huán)境告訴他,自己被囚禁在這昭陽殿中。他試圖下床,然而一個不穩(wěn),他竟徑直摔倒在床邊。
片刻之后,安或緩過勁來,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再次嘗試起身。
就在安或艱難起身的同時,武曲與瀾陵衛(wèi)們已悄然抵達(dá)昭陽殿側(cè)殿附近。武曲找到了安或所在的房間。武曲示意眾人在外圍警戒,自己悄然推門而入。
武曲快步上前,低聲說道:“大人,是我武曲。我們來救你出宮。”說著,他將張元清話又詳述了一遍。
安或聽后,沒有多言,他徑直走到武曲身邊,毫不猶豫地奪過他腰間的長劍,那劍身在黯淡的光線中泛起冷冽寒光。他緊握劍柄,腳步朝昭陽殿主殿方向快步走去。
“砰。”
主殿的房門被安或一腳踢開,衛(wèi)琳瑯在睡夢中被嚇了一跳。
“風(fēng)兒!”衛(wèi)琳瑯吃驚的看著他。
原本靜謐的夜空瞬間被一道刺眼的閃電撕裂,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轟然炸響,仿佛蒼穹在怒吼,大地為之顫抖。這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打破了皇宮原有的寂靜。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如斷線珍珠般從天而降,瞬間化作傾盆大雨,猛烈地敲打著宮殿的琉璃瓦頂,發(fā)出陣陣嘈雜的聲響。雨水沿著屋檐流淌,形成道道水簾,模糊了視線,使得原本就晦暗不明的夜色更加朦朧。
“冷霖雨在哪?”
“風(fēng)兒,你冷靜一點。”
安或舉起劍直指向衛(wèi)琳瑯,“裴琳,你們究竟做了什么?”
“風(fēng)兒,”衛(wèi)琳瑯怒斥著他,“和親是先帝在的時候便定下的,本宮不能看著你犯錯,不過一個冷霖雨而已,以后陛下會給你指一門好親事,至于孩子以后你也還會有的。”
“裴琳,”安或一聲怒吼,“你瘋了嗎?冷霖雨懷的可是我裴家的孩子,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她,父親和母親可在天上看著呢!”
“風(fēng)兒,”衛(wèi)琳瑯的淚珠滾落了下來,“你冷靜點,一切都會過去的。”
“裴琳你是不是忘了,在長公主府寄人籬下的日子,是誰在背后默默的幫助我們。”
安或提著劍,眼神凌厲的盯著她。衛(wèi)琳瑯蜷縮在錦被之中,面色蒼白,驚恐萬分。
安或手腕一抖,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光,直直地朝衛(wèi)琳瑯的床框擲去。劍身破空之聲尖銳刺耳,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冽軌跡,最終“錚”地一聲,深深地插入床框,劍柄猶自顫動不止。
衛(wèi)琳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她瞪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那劍仿佛插進了她的心臟,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緊接著,一股劇烈的下腹絞痛驟然襲來,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讓她無法抑制地弓起身子。一股溫?zé)岬囊后w從她胯下悄然流出,濕透了床褥。
“裴琳,從此以后,你我姐弟情誼恩斷義絕。”安或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主殿。
“為了一個冷霖雨值得嗎?”裴琳幾乎是對著他吼道。
安或沒有再理會她,出了昭陽殿,仍聽到殿內(nèi)衛(wèi)琳瑯的呼喊聲。
“碧桃,碧桃。”衛(wèi)琳瑯叫嚷著,“啊啊啊!”
安或任憑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霖兒,我現(xiàn)在不怕下雨,我只怕下雨天你不在我身邊,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
出了皇宮,安或去了一趟杯莫停,然后和武曲帶著邑都的瀾陵衛(wèi)連夜朝著兗州郡的方向去了。
碧桃跑到昭陽殿主殿的時候,被嚇的不輕,一柄長劍直直的插在窗框之上,衛(wèi)琳瑯蜷縮在床上。
“碧桃,本宮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衛(wèi)琳瑯忍著劇痛開口道。
“娘娘,你忍著一下,奴婢這就去叫人。”
“快來人呢!貴妃娘娘羊水破了,快請?zhí)t(yī)和產(chǎn)婆。”碧桃一路小跑著出了房間。
當(dāng)夜,厲徹瀾前往昭陽殿后,才得知武曲等人夜闖皇宮,導(dǎo)致衛(wèi)琳瑯早產(chǎn),當(dāng)下發(fā)了好大的火。此時的昭陽殿內(nèi),氣氛異常緊張,侍衛(wèi)們驚魂未定,而衛(wèi)琳瑯則因受到驚嚇而羊水破裂,即將臨盆。
好在一夜緊張而忙碌的接生過程過后,次日清晨,宮里終于傳出了好消息,衛(wèi)貴妃早產(chǎn)誕下麟兒,大延又迎來了一位皇子。
步大漢可利一行人穿過了草原,來到了沙漠前,一隊駱駝已經(jīng)等在了沙漠入口,步大漢可利下令稍作停留,便出發(fā)上困獸山。
“厲老二,穿過沙漠是不是就到了困獸山?”
“是。”
“那要是過了沙漠,可能就不好逃走了。”
厲徹寅皺起了眉,“這片沙漠不屬于我們的子民,所以冷家從來沒有攻過去,要不然奴彧早就被廢了。”
冷霖雨取下了頭上的梅花白玉簪,她遞給了厲徹寅,“厲老二,收好!這是去年我生辰,兄長送的。”
“這……我已經(jīng)觀察好了馬匹,哪些是戰(zhàn)馬,哪些是普通馬匹。”
“厲老二,一會兒找到機會,你就逃走吧。”
厲徹寅沒有接玉簪,“那你呢?”
冷霖雨將玉簪塞在了他的手里。
“快拿著,如今我這身子骨你也知道,又經(jīng)過這幾天的折騰,你拖著我是跑不掉的,拿著玉簪去找我兄長,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我信他一定能打上困獸山的,記住駱駝天生屬于沙漠。”
“我不同意,我不能走,留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那小子到時候發(fā)起瘋了,我可管不了。”
冷霖雨笑了笑,“我一定會好好活著,我會等他來救我,失去的痛苦我已經(jīng)試過了,太痛了,這種苦我不想他吃了。”
厲徹寅擔(dān)憂的看著她,“好,霖兒,我會快去快回,你若是不等我,我也會生氣的。”
冷霖雨點點頭,雖然吃了幾天的藥丸,可是連日的奔波勞累,讓她看起來依然臉色蒼白,說完這幾句話,她又犯起了困。
“厲老二,告訴他,只愿君心似我心。”
此時,步大漢可利走了過來,厲徹寅趕緊收起了玉簪。
“你們中原的女子,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這才趕了幾日路,你看你病怏怏的樣子,我看著就心煩。”
“那小可汗可以把我給扔了。”
“你休想,”步大漢可利斜著嘴笑了一下,“你冷家欠我奴彧成千上萬的人命,還等著你還呢!難道你還當(dāng)真以為我會喜歡你?”
“不敢不敢,”冷霖雨今日說了許多話,她此刻又有些乏了,“小可汗,我又累了,好想睡覺。”
“睡什么睡,出發(fā)。”
步大漢可利的命令一下,侍衛(wèi)們便開始收拾行囊,厲徹寅乘著眾人忙碌之際,奪了馬匹,快馬往兗州郡的方向而去。
侍衛(wèi)稟報的時候,步大漢可利忙轉(zhuǎn)頭看向冷霖雨,冷霖雨此時靠在馬車邊閉著眼。步大漢可利走到她身旁,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冷霖雨,你和厲徹寅又在耍什么花招?”
冷霖雨一臉無辜的搖搖頭,“小可汗看我這樣子,你覺得我能耍什么花招。”
“一個風(fēng)寒讓你病成這樣,你還是當(dāng)初那個站在城墻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少女嗎?”
冷霖雨笑了笑,那是她這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小可汗還追嗎?”一位小侍衛(wèi)問著步大漢可利。
他皺著眉,考慮了片刻,“回困獸山要緊。”
他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頭吩咐道一旁的侍衛(wèi)。
幾名侍衛(wèi)朝厲徹寅逃走的方向追去。
不一會兒,另一位士兵拿來了鏈條,冷霖雨的手和腳分別被鎖上了鏈條。步大漢可利斜抱著她,上了駱駝。
“你放開我。”冷霖雨想要從他的懷里掙脫開。
“別動,”步大漢可利一臉壞笑的盯著冷霖雨,“你若是不想坐,便下去走路。”
冷霖雨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駱駝排成一排,裝好行囊備好水袋,開始出發(fā)了。
不知道行進了多久,天漸漸變黑,冷霖雨仿佛看到了沙漠盡頭,前方微弱的亮光星星點點,等他們靠近時,冷霖雨才看清原來是一座城,他們進了城朝山上去,步大漢可利說的王庭,是在山上的一座城堡。
進入王庭,侍衛(wèi)們紛紛投來了憎恨的目光。
“上一次交戰(zhàn),縣主的威名可是記在了我們奴彧每一個士兵的心里。”步大漢可利湊在冷霖雨耳邊小聲說道。
冷霖雨聽罷,身體一顫。
步大漢可利則笑了起來。
冷霖雨在婢子們的伺候下沐浴,洗去連日奔波的疲乏,婢子們又為她換上了奴彧的服飾。
冷霖雨被引到了一個房間,她獨自走進房間,環(huán)顧四周觀察著房間里每一樣?xùn)|西。不一會兒,房間門開了,步大漢可利走了進來。
“小可汗。”冷霖雨機警的向后退了退。
“你躲什么?”步大漢可利笑著跨步上前拉住了冷霖雨的手。
“你放開我。”冷霖雨怒斥著他。
“哈哈,”步大漢可利笑了起來,“中原的女子,扭捏起來也甚是有趣。”
步大漢可利絲毫不顧及冷霖雨的意愿,上前一把將她抱住,冷霖雨被抱著放到了燭案之上,步大漢可利一抹邪笑,開始撕扯掉冷霖雨身上的衣衫,冷霖雨伸手去拿一旁的燭臺,還差一點點,她朝著燭臺的位置挪動了一下身體,終于,她拿起了燭臺,毫不猶豫的朝步大漢可利的胸膛刺去。
步大漢可利吃痛,向后退了一步,血瞬間涌了出來。
“來人。”步大漢可利一聲怒斥。
侍衛(wèi)們進門,
“小可汗。”房間內(nèi)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步大漢可利出了房間,冷霖雨便被扔進了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