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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歸港有雨

第十三章見不得人

男人清貴疏冷的面容更添霜寒,他唇角笑意寡淡,在李斯珩鍥而不舍的傳呼中,大發(fā)慈悲,接通電話。

李斯珩并不知道這個(gè)他鼓足勇氣撥打的電話,那頭的人卻并非邊月。

他開口,少了溫和,更添沉悶:“邊月,我在溫皎這里!你為何這么晚還不回來!”

沈津辭淡淡聽著,不說話。

溫家大廳,溫皎欲哭無淚,真后悔今夜沒有跟著邊月一道去找沈津辭。

眼看李斯珩心急如焚,一張溫文爾雅的俊臉陰云密布,溫皎在心中大呼救命,只恨自己不能插上翅膀飛走。

李斯珩的面容在燈光下一片陰沉,他握緊手機(jī),呼吸急劇,“邊月!說話!你才離開李家多久,翅膀就硬了是嗎!”

話語居高臨下,分明都是訓(xùn)誡。

可邊月怎么輪得到李斯珩指手畫腳的教訓(xùn)!她會(huì)離開李家,不就是因?yàn)槔钏圭駟幔?/p>

沈津辭眉眼間的戾氣浮動(dòng),玉面修羅,不過如此。

他冷笑,掛斷電話。

極淡極冷一聲笑,但是足夠叫人的血液都冰凍。

電話里面已經(jīng)只剩下忙音,剛剛的男人帶著嘲諷的冷笑,更似李斯珩的錯(cuò)覺。

可李斯珩知道不是。

溫皎見李斯珩臉上的怒氣戛然而止,便知大事不妙。

她正欲開口解釋,突然看李斯珩拿著手機(jī)的手垂下,平靜到詭異。

溫皎渾身的血液,都在這瞬間,徹底凍結(jié)。

溫皎顫抖開口:“斯珩....你聽我同你說,其實(shí)....”

話未說完,李斯珩已將手機(jī)摜在地上,一聲巨響,讓溫皎的辯解戛然而止。

溫皎突然佩服邊月,敢同李斯珩撕破臉皮。

這個(gè)男人看似溫和好說話,可這身氣場(chǎng),壓迫感一旦產(chǎn)生,分明是讓人沒有還手之力。

李斯珩緩緩偏過臉,看向溫皎,臉上的情緒已經(jīng)不顯。

“溫皎,你告訴我,邊月今天晚上還會(huì)不會(huì)回來?”

不同于姿態(tài)暴戾,他幾乎是輕聲溫和,話落還展露溫柔笑容。

可這笑容,只叫溫皎害怕腿軟。

溫皎知道這事大概是瞞不住了,卻還閨蜜之情比山堅(jiān),試圖幫邊月掩護(hù),“邊月就是出去散心了!斯珩,你別多想,你們最近吵架,邊月不開心!合理!”

李斯珩走到溫皎面前,聲音愈發(fā)輕柔:“散心?和男人一起散心嗎?”

溫皎不知道李斯珩怎么猜到男人這個(gè)層面的,她只以為是邊月在電話里說了什么不中聽的。

“那都是邊月的片面之詞!邊月怎么可能找男人!”溫皎只能干笑。

“剛剛的電話不是邊月接的,我聽見了男人的笑聲。”

李斯珩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溫皎的笑容僵住,在心中暗罵邊月實(shí)在是大意!

而李斯珩嗓音中的情緒愈發(fā)淡,“她出去找男人做什么?為了報(bào)復(fù)我,去同別的男人上床嗎?”

溫皎徹底慌了,抬起頭,急切,“斯珩...邊月....邊月是去找沈津辭了,她想要沈津辭幫她一些忙!”

夜晚席間,沈津辭唇間那聲‘邊月’,李斯珩記憶猶新。

心臟冰凍,連指尖都發(fā)冷,他的聲音一片寒,“他們?nèi)チ四模俊?/p>

溫皎欲哭無淚,“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李斯珩轉(zhuǎn)身,快步往外走,所經(jīng)之地,冷意蔓延。

溫皎聽見李斯珩吩咐門口的兩排下屬,他說:“去查!查沈津辭的下落。”

為首的白敘臉色一變,顧不得溫皎還在場(chǎng),就直接駁李斯珩面子,他說:“少爺,直接查沈津辭,是否會(huì)影響兩家關(guān)系!”

李斯珩頓住腳步,看向白敘,眼底血絲駭人,他是在笑的,可是一身溫潤皮囊都遮不住內(nèi)部的躁郁,他說:“去他媽的兩家關(guān)系!查!馬上!”

溫皎都要嚇傻了。

說出去誰信呢?李家那位永遠(yuǎn)看人三分笑不經(jīng)眼底,喜怒不形于色的李家公子,大晚上在她這里大發(fā)雷霆。

這個(gè)夜晚,香江注定不平靜。

但邊月睡得平靜,一覺睡醒,天光明亮。

她從臥室出來,腦子因?yàn)樽砭七€遲鈍。

直到看見客廳,沈津辭坐在沙發(fā)處,背對(duì)自己。

他穿著簡(jiǎn)單的白色襯衣,單一個(gè)背影就很勾人,他未回頭,大概是聽見腳步聲,他淡淡說:“睡醒了?吃點(diǎn)東西。”

邊月這才將目光從沈津辭身上移開,看見紅木梨花的桌子,擺著一堆早餐。

他竟然準(zhǔn)備了這么多早餐。

邊月驚嘆:“兩個(gè)人怎么吃得完?”

話雖如此,人還是走到了沈津辭對(duì)面,坐下。

在一堆精致的中西早點(diǎn)中,邊月選了碗看起來最樸素的豆腐花,嘗起來。

“你早上都吃這么豐盛嗎?”豆腐花甜度適中,邊月滿足的喝了好幾口,不忘挑剔,“我去年去大陸旅游,嘗過咸的,比這個(gè)更好吃。”

沈津辭問她什么做法?

邊月說就是把糖換成醬油和蝦米,還能加辣椒。

沈津辭不動(dòng)聲色挑眉,看著邊月吃相香甜,眼中劃過笑意,說知道了。

兩人氣氛正好,門突然被敲響。

邊月以為是來找沈津辭的,見男人還在氣定神閑的喝咖啡,好心道:“有人找你,你還不快點(diǎn)去開門?”

沈津辭放下咖啡,似笑非笑看向邊月,“說不定,是來找你的呢?”

敲門聲不間斷,越來越急促。

邊月先是愣住,之后一個(gè)激靈,囫圇喝完了豆腐花,拿過被遺棄在沙發(fā)上整整一夜的手機(jī)。

溫皎大小姐發(fā)了無數(shù)條的消息。

時(shí)間從前到后,條條信息量豐富。

溫皎說:“邊月,李斯珩找到我這里了!你快接電話敷衍他!”

溫皎說:“李斯珩知道你去找沈津辭了,他現(xiàn)在全城在找你!”

溫皎說:“你可千萬不能讓李斯珩知道你和沈津辭一起過夜了!否則他要是咬定你出軌,李家那些人一定把你生吞!你的遺產(chǎn),他們更有理由扣著不給!”

最后這條,邊月看了好幾遍。

邊月抖著手攥緊手機(jī),看著沈津辭,顫聲不安,“李斯珩來找我了。”

沈津辭面色平淡:“我去開門。”

邊月嚇得握住他的手,如同在宴會(huì)上的那次一般,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邊月說:“我不能叫李斯珩知道我同你一起過夜!”

沈津辭眉眼平靜,聲音清淺淡漠,“你覺得我見不得人?”

邊月一時(shí)間不能很明白沈津辭話語中的情緒。

見不得人?

他們的關(guān)系,無論如何,用不上這么曖昧的詞匯吧?

成年男女,清醒如沈津辭,怎么會(huì)看不出自己是為利而來還是為情而來?

她只求利益交換。

邊月緩緩松開扣在沈津辭手腕的手,她在急促的敲門聲中,當(dāng)機(jī)立斷,“我去房間躲好,李斯珩要是問,沈先生就說我昨夜就離開了。”

沈津辭看著邊月極力同自己撇清關(guān)系的模樣。

他們昨夜剛剛暢談。

沈津辭以為,她應(yīng)該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誠懇溫柔的,可原來落在邊月眼中,全都是在商言商。

那些醉酒之言,也無非感情牌。

他明白邊月的顧慮,可卻難得失去理智,有復(fù)雜不能言明的情緒在心口泛濫。

“沈先生...”邊月似哀求。

沈津辭冷白的面容氣質(zhì)冷淡,他開口,聽不出一絲端倪,他說:“進(jìn)去躲好。”

邊月生怕沈津辭下秒反悔,毫不猶豫的朝著臥室跑去。

沈津辭看著邊月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起身,朝著敲門聲的方向走去。

門打開,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沈先生,早啊。”

“李公子,早。”

四目相對(duì),兩聲問候,兩個(gè)都不算高興的男人。

李斯珩掌心發(fā)麻,卻還若無其事的朝著沈津辭冷笑:“沈先生能否請(qǐng)我進(jìn)去坐坐?”

“不方便。”沈津辭語調(diào)冷淡。

李斯珩朝著大廳看去,空蕩無人。

可是那張梨花木桌上,分明一邊放著咖啡杯,一邊放著吃干凈的餐飲盒。

李斯珩一顆心陡然墜深淵,僅剩一絲僥幸,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他氣得很,肺腑間都是尖銳的疼痛。

“確實(shí)不方便。”李斯珩冷笑,直視沈津辭,眼中的敵意濃烈一瞬,又很快變成平靜,“沈先生吃好,我不該來的。”

沈津辭淡淡看他,平靜疏遠(yuǎn):“你確實(shí)不該來。”

邊月在臥室里惴惴不安的待了會(huì)兒,臥室房門被打開,沈津辭站在門口。

男人身影背光,整個(gè)人身上有淺淺光暈,淡化冷漠氣質(zhì)。

他說:“李斯珩走了。”

邊月松口氣,連聲說打攪了,要回家。

沈津辭看著邊月整理包包,起身走向自己,道別。

她說:“你說的對(duì),我就算徹底拿到了我父母的錢,我也沒有揣著這么大一筆錢自保的能力,這件事要從長(zhǎng)計(jì)議,謝謝沈先生教誨!沈先生再見!”

原來是當(dāng)念了一堂經(jīng)濟(jì)規(guī)劃課。

沈津辭扯了扯唇角,笑意寡淡,他說:“邊月,你說你想從長(zhǎng)計(jì)議,可是人不能什么都兼顧的,你想守住你父母的東西,你就要付出一些代價(jià)。”

說完,他眉宇間見不適,掩拳低低咳嗽,手心攤開,掌心一片血。

邊月聽得云里霧里,又見沈津辭咳嗽出血,嚇得六神無主,“你為什么會(huì)吐血!”

傅五瑤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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