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zhí)舵?zhèn)這邊,拉鋸不知道拉了有多久,反反復復戰(zhàn)線犬牙交錯,致敬未來的一戰(zhàn)蹲坑。
風和日麗的一天,李驍正在城中看著兵書認真學習著,突然前方軍情急報傳來。
“報!稟提督,官軍有異動!”
“嗯,有何異動?又要來戰(zhàn)?”
“官軍大隊人馬撤離龍?zhí)叮〉拿半U翻山瞭望,似是往江岸集結(jié)!”
“嗯?江岸集結(jié)?本督知道了,你探查有功,帶他去賬房取五兩銀子,買酒肉吃。”
“謝提督老爺?shù)馁p!謝提督老爺?shù)馁p!”
李驍直起身子下地來到地圖前,望著地圖凝眉深思,一時有些茫然。
“提督。”
“嗯?世揚啊,幾時來的?”
一聲輕喚叫醒癡迷中的李驍,見是投入自己門下的蘇州常熟人錢世揚,李驍親切的拉著他落座。
“回提督,不到一柱香時間。”錢世揚溫聲道:“觀提督久久面圖不語,可是有所綢繆,卻有些許顧慮?”
李驍擺擺手:“非也非也,官軍有所異動,不明覺厲耳。”
當下簡單同錢世揚一說,錢世揚立刻閉嘴,若論詩詞歌賦或者揣摩上位的心思他還能摻和摻和,參贊軍務不是他的長處。
“如今官軍似有破綻,先生以為……”
“提督莫要考校在下,在下著實不堪軍務,是否需要在下請熊總兵來?”
“唉,先生熟讀經(jīng)史,知曉古今之事,驍還需先生答疑解惑啊。”
“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
錢世揚言罷靜待李驍下文,但李驍又沉默了。
坐著,站起看地圖,來回踱步,走累了又坐下……李驍心中陷入矛盾點,眼前的迷霧影響到他的判斷。
要么,李華梅在鳳陽干得太漂亮的,逼得王崇古不得不傾兵援救,護住鳳陽的臉面卻露出金陵這個屁股。如果是這樣,那沒得說,一腳丫子全力踢這個破腚就是了,最好拿下金陵城。
要么是王崇古的計,預判了我的預判,所以陰我一波把我打怕,好爭取出戰(zhàn)略安全空窗期,放心去救鳳陽,也就是俗稱的各個擊破戰(zhàn)術(shù)。如果是這樣,那就無非頭鐵了,集中主力精銳打唄。
可兩個選項里還有一個選項,萬一我親愛的主公李華梅大人輸了……這是最壞的選項,若真如此別想主動出擊的打了,趕盡穩(wěn)定好麾下人馬,別給崩了就是萬幸。
李驍雖然猶豫,但他自己清楚,官軍已經(jīng)出招,不管是三選一還是二選一,不做選擇才是最操蛋的,等于是伸出脖子放在刀刃上。
我自己送了,您別累著。
“世揚,昔日魏武與袁氏相持于官渡,倘若當初袁紹集合重兵不做猶豫馳援烏巢,那官渡的曹軍是堅守呢?還是尾隨追擊?”李驍詢問道。
錢世揚答道:“提督,魏武者奸雄也,縱袁紹以重兵擊之,豈能無備?且夫烏巢之火天數(shù)已定,袁氏之衰不可挽回,蚍蜉撼樹焉蓋天數(shù)?”
李驍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十分里有八十分不滿意。
不再詢問閉嘴沉思,安靜的氛圍一直到援剿前沖鎮(zhèn)總兵官熊垕武的到來。
“提督,有何急事召俺?”
李驍?shù)溃骸肮佘娂蟊叮鈭D過江北上。”
“過江?難道是主公那邊?”熊垕武問道。
“某亦有此猜想。”李驍說道,“先前江上水師來報,揚州之兵集結(jié)北上,如今金陵兵馬也要集結(jié)向北,應是主公那邊進展順利。”
“那還等什么,既然是主公那邊進展順利,當趁官軍首尾不得兼顧之際,襲取金陵成席卷東南之勢,震懾江左吳越!”熊垕武激動道。
“王崇古這老兒詭計多端,需防他使詐…………”
“提督,俺愿領(lǐng)麾下兵馬為先鋒,趁官軍此時兵力空虛,拔龍?zhí)吨T寨,直抵觀音門!”熊垕武主動請纓。
李驍連連擺手:“熊總兵,眼下未可輕動。”
熊垕武發(fā)問道:“提督是要等官軍過了江,再攻打?”
李驍面色不悅,叫你來是一起動腦子的,不是讓你A上去的。
“先試一試官軍不遲。”
李驍當即喚來兩名偏將龍?zhí)祝Z一番。
(猜猜看,錢世揚的兒子是誰,很有名氣哦)
…………
四月的蒙古大草原上,歸化城周遭,一場盛大的祭敖包節(jié)日慶典正在進行。男女老幼成群結(jié)隊,在敖包附近相聚就餐歌舞,祈福禳災玩得很開心;來自雪域高原上的格魯派高僧們焚香燃燈,一個個念念有詞乞求神靈保佑。雖然不如那達慕節(jié)熱鬧,但對于浸滿鮮血的草原而言已經(jīng)足夠了,不敢奢求太多。
蒙古包外玩得開心夠熱鬧,蒙古包內(nèi)則氣氛壓抑冷淡,男女兩人對坐而視。
三代目順義王,蒙古第一大勢力土默特部首領(lǐng)那木岱徹辰汗扯立克,在主持完祭敖包后,就鉆進蒙古包內(nèi)一待就是好久。
坐在扯立克面前的,正是已經(jīng)決定要率部眾東遷的奇喇古特·那顏出·中根·哈屯,簡稱三娘子。
“鐘金哈屯,你當真要率部眾東遷,沒有半分余地?”
三娘子鄭重言道:“扯立克汗,我已不是忠順夫人,我已助你掌握土默特諸部,該做的我已經(jīng)做完,今天就是告別,希望你好自為之。貪婪會吞噬你,就像羊群和狼群爭鋒。”
扯立克反問道:“我的弟弟不他失禮怎么想?他也愿意東遷離開這里嗎?”
三娘子冷笑一聲:“你看起來很關(guān)心自己的弟弟呀?”
不他失禮,俺答汗第七子,三娘子的長子,曾跟扯立克友好競爭過汗位。
扯立克懶得裝了:“鐘金哈屯!想走可以,把祖父給你的一萬精騎留下。”
三娘子簡練回復:“癡心妄想!”
“你離開土默特便不是土默特的人,一萬精騎是祖父給你自衛(wèi)的,不是你的部眾!”
“哼哼,你既然知道是我的怯薛,還敢討要?!”
“要么與本汗成婚,你繼續(xù)做你的鐘金哈屯;要么交出一萬精騎,你自可以離開。”
三娘子豁然起身:“扯立克!你想要盡管來戰(zhàn)!只要你能打贏,別說是一萬精騎,老娘的部眾都是你的。但你若主動開戰(zhàn)卻又打不贏,土默特諸部的大汗就該換人了!”
“你!”扯立克好氣,打是打不得的,這要一打土默特就真裂了,蒙古草原又又又又是混戰(zhàn)。
三娘子提醒道:“扯立克,馬上河西就是你的了,馬上明國的關(guān)西都是你的了,鄭洛不好對付吧,漢人有句話,不要節(jié)外生枝。”
扯立克表示我知道,但你的一萬精銳騎兵是真的很香啊……
“鐘金哈屯,我們各退一步,你把我兄弟把漢那吉的部眾留下,本汗允許遺孀把漢比吉與不他失禮成婚,如何?”
三娘子回復:“扯立克,你有這個實力嗎?”
“還是那句話,打贏老娘,精騎和部眾都是你的。打輸了,土默特諸部大汗不是你的。”
扯立克怒得拍桌子:“鐘金哈屯!你給本汗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