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炮缺少校準手!請求支援!”
“有會數學的嗎?誰測量好?!”
“我來!”
磁性甜美的聲音回應炮兵指揮官的怒吼,炮兵指揮官頭也不回的吼問道:“女子?職位!姓名!畢業學校!”
“水茶!十九歲!護士!與當今太子殿下同出一校!”
炮兵指揮官這才回過頭,眼前是位清秀的中等身高女子,穿著一身制式寬大的白色棉布醫護服飾,雖然遮蓋少女曼妙身材,但白色襯俏,俏的……算了別俏了,穩一手。眉宇間有一兩分英氣,但更多的是秀媚,媚而不燒,媚而不嫵,媚到骨子里。美人在骨不在皮,一看就是父母基因非常好,好看漂亮到骨子里,妥妥美人坯子。
“水茶……水丞相的千金呀,會操炮嗎?”
“學校玩過好幾次,男子有力氣裝填,女子負責校準。”
“上!”
炮兵指揮官不廢話,更沒有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一把將水茶推上陣地。二號炮的炮兵們更是粗魯,一把拽著水茶纖細的手腕拖將過來,也不怕給掰斷了。抓著美麗的臉蛋按在火炮較量刻度的卡尺上,手指車陣外呼嘯而過的騎兵,縮在大盾后面吼著。
“炮擊敵軍騎兵隊!校準參數!仰角左旋是否變更?!”
水茶伸出蔥白手指,在刻度卡尺上豎起小小的大拇哥,靈活運用課堂上三角函數的知識,很快便尖著嗓子回復吼叫。
“上揚八度!右旋二十五度!炮擊準備!三!二!一!開炮!!!”
轟得一聲,巨大后座力推動炮車向后移動,火炮短暫脫離陣地卡在挖掘好的阻礙坑里。火藥推動一枚開花彈出膛,綴著尾煙斜著飛將出去,就當以為這顆炮彈打偏時,結果還真的偏了。偏離飛行軌跡的炮彈不偏不倚,正中奔馳建州騎兵的高速游騎隊列中,撞擊地面的瞬間內部壓力催化,鐵疙瘩彈身自內里炸裂開。紛飛的鐵片斬斷馬腿割傷馬身,突然受到的攻擊讓戰馬保持沖鋒姿勢的倒斃,受驚的馬兒揚起四蹄,許多建州騎士猝不及防的被掀翻落馬。
馬群在高速奔騰,落馬的騎士在馬蹄下滾上幾滾,便聽不到任何響動的埋葬進揚起的塵土里。
“好!這一炮給老子的校準手報仇了!水茶你干脆來俺們炮兵團吧,做個醫護士月俸能有幾貫錢呀。”二號炮的炮兵里有熱心腸。
“撒泡尿照照自己,是水丞相大人的千金,咱們也配?”
水茶沒理會他們,仗著自己足夠瘦弱玲瓏縮在盾牌后面,露著一雙好看眸子觀察情況。貓過兩波箭雨后,突然開口詢問道:
“那個甲胄特別好的騎士,是建州騎兵隊的大將嗎?”
“恐怕是的……要打掉他嗎?”二號炮炮兵躍躍欲試,這要是炮狙,是能算作斬將的。
“讓我們試一下吧。”
水茶說罷,指示火炮仰角下調,逐漸調成平射狀態,隨即讓炮兵換上轟步兵密集軍陣的散彈。
炮兵當場不干:“混蛋!你是要我們在騎兵隊沖鋒時,沒有遮蔽掩體的炮擊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水茶固執說道:“是的沒有錯,就要這樣做!”
“混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水茶固執己見:“你們答應我的,必須執行!”
“混蛋!!!”
眼見建州騎兵沖鋒再來,炮兵們惡向膽邊生,瑪德水光水丞相的貴族千金,為了我們的家人拼了!
迎著建州騎兵重箭,周遭炮兵一個一個被射倒,茍在盾牌后面的水茶莫名的生出勇氣,很不怕死的把嬌軀暴露在箭雨里,點炮!
轟得一聲,炮車后退,漫天飛翔的葡萄大小彈丸密如雨霧,刷得平射奔著建州騎兵面門而去。一馬當先沖在最前的安費揚古根本沒有閃轉騰挪躲避的可能,連弓都沒來及收,葡萄彈丸便糊在臉上,擊穿護心鏡,撕開厚厚棉甲。人與馬一并挨了十幾枚彈丸,射得人與馬同時身亡,轟得安費揚古臉上血肉模糊,乃至于連顴骨都碎了。
安費揚古臨死前射出的箭鏃猶如閃電,咻得一下正中在水茶身上。嬌小的身體讓水茶保住一命,本該命中額頭的箭鏃射穿了肩膀,整枝箭貫穿,白色尾羽緊挨傷口,水茶的血將白羽染紅;多半截的箭桿連著箭頭都裹滿了她的血液,滴答滴答滋潤腳下泥土。
白色的制服染紅,水茶慘叫一聲縮回盾牌后,瞬間淚如泉涌哭得稀里嘩啦。
好疼好疼,怕了怕了,簡直浪催的~~~以后躲好點,再也不敢了。
話說回來,這算不算一血呀(●'?'●)
……
……
車陣正中,傅光翥的將旗下,忽然見著建州騎兵貼臉挨了一炮,隨后軍陣亂起來,有的赴死般的縱馬突陣,有的一哄而散轉頭要跑。仔細盯了盯確認敵方將旗倒了,傅光翥頓感戰機從天而降。
“好!這炮打得好!是誰打的?老夫要親自為他向大帥請功!”
“速傳我令!騎兵團出擊!告訴山正不要與建州騎兵隊糾纏,給本將斷絕建州軍退路,從建州軍的背后突擊!”
說著,傅光翥大手一揮:“傳令!全軍突擊!反攻破敵!決戰!!!”
號令一下,軍鼓一變,唐軍諸團諸部將士紛紛端起刺刀揮動佩刀,一躍沖出楯車,嗷嗷叫著向建州軍發起反沖鋒。
建州步騎精兵連續猛攻連攻連敗,士氣早就已經沮喪,兵將早就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俄而唐軍突然反擊,建州兵一觸即潰,哪怕是在與郭茂激戰的建州步兵也被殺敗。
潰兵烏泱泱的向著阿臺這邊跑來,這幅混亂的場景阿臺看在眼里,無比絕望的痛苦令他淚眼婆娑。
完了,完了,全完了,俺的精銳啊!
“主子爺,快撤吧!”
阿臺瞥目最后出擊的唐軍騎兵,高大北海戰騎上揮舞長槍英勇的騎士,心中終是有那么一分貪生念頭,做不到跟山正騎兵對沖一波贏取最后的榮譽。調轉馬頭,拋棄識別身份的物品憑據,帥旗也拖地上了,快馬向蘇子河奔去。
可在蘇子河的對岸,典長已經在河邊擺出長長的三段橫線陣恭候多時,體力充沛的線列步兵團嚴陣以待只等阿臺過來。
河水,堵截,追兵,阿臺心如死灰。
唉,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