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十八年6月10日,天邊剛有一絲魚肚白,唐軍各門火炮均已準備就緒。
“報告!三千斤炮諸元調整完畢!請指示!”
“報告!兩千斤炮諸元調整完畢!請指示!”
“報告!千斤炮諸元調整完畢…………”
…………
炮兵團團將當即一聲令下:“試炮準備!矯正彈!預備!開炮!”
伴隨令旗落下,轟轟轟六門大小火炮發威,三顆石彈砸進土里,一顆石彈落在明軍土山哨塔上,當場報銷了三名士卒;兩顆石彈落進明軍寨內,疑似打到些什么東西,造成傷亡不得而知。
唐軍炮兵迅速矯正諸元,清理炮膛裝填彈藥底火,旋即炮兵矯正完畢,團將令旗二度落下。
“齊射第一輪!開炮!!!”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一百零八門火炮發出的齊射震天動地,大口徑的三千斤炮后坐力恨不得能把炮車散了架,一發接一發炮彈在唐軍眾多炮兵數學生的理科外掛加持下,精準如長了眼般落進明軍寨內,轟得寨墻倒塌,轟得土山傾倒,轟得堵門刀牌車和鹿角粉碎,轟得一頂頂帳篷砸塌,轟得香甜沉睡的明軍驚醒,一個個沒穿褲子的抱頭鼠竄亂作一團。沒炸營就燒高香了。
奧斯特里茨戰役,俄奧聯軍參戰兵力8萬6000人,拿破侖手里火炮只有250門。對比之下金陵明軍總兵力20萬多幾千,翟蝶手里只有輕重火炮108門,倒也不算欺負人了。
驚天動地的炮擊聲同樣震醒了尤世賢方面,尤提督也沒穿褲子的第一時間跑出來查看,一面命令各鎮各營穩定慌亂者斬,一面怒氣沖沖的晃鳥去找翟蝶。
一踏入翟蝶的帥帳,滿坐唐將齊齊側目看來,目光的聚焦讓尤世賢莫名生出一腦門的汗。
“尤將軍有何貴干?”
“翟元帥,貴軍……果真行動迅速啊,炮聲一響令人難眠。如此震耳欲聾的炮聲,貴軍只怕有千門佛郎機了。”
翟蝶笑意不改,只是多些嘲意:“這可不是鷹炮,是我唐自制的加農炮。”
“啊?”尤世賢不解。
翟蝶一陣無語:“泰西稱鷹炮的就是佛郎機,稱加農炮的叫做紅衣大炮,打得更遠不易炸膛,越沉重威力越大。”
尤世賢聽后淡淡哦了聲,他的心思沒在炮上。
“翟元帥,現不過辰時許,時候尚早,俺麾下兒郎未有個準備,還請翟元帥明言告知,俺尤世賢該做什么?”
“目前還不需要尤將軍的兵馬做什么,炮擊遠未到停止的地步,尤將軍像往常一樣早食即可。”
尤世賢聽后直呲牙,就算你們唐軍火炮厲害,威力大威力強勁,可你真打算兩萬人攻對面二十萬人的守?
好好好,俺老尤在旁邊觀看大唐天兵能有多超人。
鏡頭一轉,明軍方面,此時的營寨內已經亂成一團,前沿陣地猶如被九齒釘耙犁了一遍,到處斷壁殘垣。
收到前線營寨傳回的消息,后方營寨里的明軍急匆匆的支援,但再急當下也是辰時,免不了拖拖散散的一番武裝和整頓,急也快不了。等支援趕到時,迎頭一發石彈落下招呼來,前線寨內盡是亂兵,上萬人群龍無首,沒頭蒼蠅亂跑一氣。
打磨光滑的石彈在地上滾啊又滾,滾到士卒腳邊嘎嘣一聲,便把腳碎了。滿是血污的石球沿著一條筆直線滾下去,不知碎了多少明軍兵將的腳和下肢,竟使得匆匆讓開一條路給石球爺爺過。
趙總兵見此光景,不禁心頭勃然大怒,提著大刀的手臂抬起,冷酷揮刀,猛地砍翻一名亂兵。
“胡參將!楊游擊!你二人領一標人馬向北彈壓!”
“柳參將!孟游擊!你二人領一標人馬向南彈壓!”
“小的們!都給老子上!砍死這群連炮擊都挨不住的懦夫!明軍威武!隨俺殺!!!”
說罷趙總兵提起大刀,縱身殺入亂兵從中,大刀左劈右砍,舞得刀花亮眼,砍殺得亂兵痛呼哀嚎,鮮血飛濺。
明軍兵將一擁而上,嫻熟的砍翻一個接一個己方同袍,很快就留下一地的尸體,隨后漫天的炮彈劈頭蓋臉砸下來。
一發石彈直奔胡參將而去,胡參將仰頭一瞧驚得目瞪口呆,如木雕傻在原地。石彈砸在心口上,登時多半塊碎肉與血噴濺出口,痛苦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瞧著炮彈各個猶如長眼睛般,趙總兵悚然一驚,一發炮彈摧毀土山哨塔,趙總兵急忙躲避,堪堪沒有被埋。
扭頭一瞧,營寨里又亂了。打殺震懾住的兵重新亂起來,自己帶來的兵也亂了好多,趙總兵看到一名士兵瘋狂的跑著,他在前面跑石彈在后面追,跑著追著很快士兵跑不動了。石彈碾過士兵腳踝,從腳踝一直碾到腦袋,碾出一條紅的白的黃的痕跡,滾出很遠很遠。
趙總兵下意識口干舌燥,想吞咽口水都做不到,強壓恐懼重新整頓隊伍,周遭兵將竟然不足千人。
有下屬建議道:“將爺,又不是俺們守這寨子,俺們只是支援,無有賊兵攻打,俺們……撤吧。”
趙總兵聽后一耳光扇過去:“撤你老娘!給老子堅守!!!”
擱以往撤便撤了,但今時不同往日,王老督師手下有支精銳敢戰的督標兵,他敢撤腦袋就會搬家。雖說有兵才是他趙總兵的本錢,可老王刀鋒利呀。
手底下人聽了,無可奈何苦兮兮的跟著趙總兵走,一路上膽怯的看著天上,隨時隨地靈活的躲炮彈,令人啼笑皆非。費勁千辛萬苦,趙總兵總算找到了守寨的王總兵和傅總兵,看到他二人趙總兵氣到了,各帶百十個披甲精兵茍著,寨內混亂絲毫不管。
“寨內大亂,安敢不整頓振作?!”
王總兵怒道:“汝怎知俺沒有振作!”
傅總兵道:“賊寇火器怪異,恐是最善火器的唐軍,宛若一炮數十里糜爛,更有鐵騎護衛,不敢妄動,還是求援吧!”
趙總兵怒道:“求援求援,老子就是援軍!你求個鳥援!”
唐軍這邊,吃飽喝足的索倫無當軍已在炮兵陣地左近列陣,半個時辰的炮擊結束,炮聲停止的剎那,唐軍戰鼓和號聲齊奏,索倫無當軍發起進攻。
鰲拜一馬當先,手持把巨大鋒利的雙手闊刃斬馬大刀,帶頭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