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言一直摟著母親,說著落水時的情景,把蘇母說的一會兒驚一會兒嚇的。
最后,以她‘英勇’救了一同落水的洛念兮結(jié)束。
蘇母和蘇太傅這才松了一口氣。
蘇梔言看著父母的反應(yīng),心里想著,果然,在爹娘的眼中,她闖的一切禍都沒有她重要。
前世她是真的被寵壞了,雖說不是什么十惡不赦,但卻也擔(dān)得起驕縱跋扈。
她抱著母親的手臂,心里暗暗決定,這一世,做事前都要考慮到他們,不再讓他們過于操心。
聽了女兒的描述,蘇太傅覺得自己女兒跟郡主爭執(zhí)幾句,吵吵嘴也無傷大雅。
小姑娘之間有些矛盾也正常。
他是了解自己女兒的,不是會主動挑起矛盾的人,丫頭腦子門清,要吵急了動起手來,她打不過人家不說,一個小瘀青就能痛得皺一刻眉。
餐桌前,原本以為今天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梔言,娘問你,你當(dāng)真喜歡三皇子殿下?”蘇母看著女兒問,望了一眼自己的相公。
“不喜歡。”
“你要是真喜……”
“什么?”
母女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來的。
以至于蘇母在聽到女兒說的不喜歡三個字的時候語塞了。
“娘,我不喜歡三皇子了,不想嫁給謝硯南。”
上一世,同樣是這餐桌前,她們也是這么問她的。
她記得,當(dāng)時她說……
“嗯,女兒非他不嫁。”
她只隱約記得,爹的眉心蹙了蹙,但立刻就妥協(xié)了,仿佛在那一刻,他思緒了一切,也做了一切決定。
他是不中意謝硯南的,但知道自己女兒有多喜歡謝硯南,所以作為父親,他妥協(xié)了,他是知道謝硯南的心思的。
自然也是做好了萬一他失敗,該怎么保自己的女兒和他。
只是這一世,蘇梔言的回答幾乎讓蘇父蘇母驚得險些拿不穩(wěn)筷子。
他們以為,這些年,言兒對謝硯南的執(zhí)著,定不會是這個答案。
蘇父反應(yīng)過來,什么都沒問,直接開懷大笑,“好,不喜歡好,哈哈,不嫁好,就不嫁,全京城這么多少年郎,是不是?哈哈。”
蘇梔言上一世知道自己爹娘是不贊同自己嫁給謝硯南的,但是沒想到,她一句不嫁,她爹能開心成這樣。
這又說明,上一世,爹是有多隱忍多擔(dān)心,但是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她爹是真的疼她,寵她,雖說闖了禍會教訓(xùn)幾句,但也僅限于口頭教訓(xùn)。
蘇母倒是沒有丈夫這般明顯,但臉上也是帶了笑的。
“那言兒,你可有看中的別的少年郎?”
蘇母話鋒一轉(zhuǎn),蘇父連忙也加入。
“是啊,要是有喜歡的,你告訴爹,爹去給你打聽打聽。”
“不是爹……娘……”
“言兒啊,爹娘不是催著你嫁人,但咱們可以先想看起來啊,好的少年郎一不留意,就會被搶走,所以你要是有中意的,一定要說出來。”
“對對對。”
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蘇梔言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她就看著她們倆,左邊一個誰家的嫡子,右邊一句不好不好,不妥不妥……
所以,蘇梔言看著他們,這問題不是問得她嗎?她怎么一句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她放下筷子,騰地站起來。
“爹,娘,我吃飽了,你們慢慢聊,我先去休息了。”
說完,就退出了這三人戰(zhàn)場。
兩人忙著刪選世家子弟,就怕女兒明日便改口,恨不得馬上挑好便定下,自然也沒在意她是不是走了。
蘇梔言站在門口,看著里面聊得熱乎的兩人,搖著頭,帶著桃枝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桃枝,你說,我爹就這么想把我嫁出去?”
桃枝捂著嘴笑著,“小姐,老爺很疼你的。”
她瞥了一眼桃枝,“你也跟我說官話?”
“桃枝不敢。”她笑著說。
蘇梔言雙手環(huán)在胸前,嘆了口氣,“我雖說總是闖禍,但我從未傷過人啊,不應(yīng)該啊,我這么可愛的女兒怎么會不想多留在身邊幾年呢……”
桃枝點著頭,“嗯嗯,老爺只是怕你明兒個就反悔,又要非三皇子不嫁而已。”
“呸,這么晦氣的話,你趕緊呸。”蘇梔言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側(cè)的桃枝。
“呸。”
桃枝沒有一絲猶豫地呸了一聲。
蘇梔言這才滿意地轉(zhuǎn)過臉繼續(xù)朝著自己的院子走。
翌日中午
春日的陽光灑入她的小院。
已到巳時,蘇梔言才從床榻上坐起來。
長長的青絲慵懶地披散在身側(cè),她揉了揉眼睛。
桃枝帶著兩個小丫環(huán)端著洗漱用具從外面進來。
“小姐,醒了啊。”
桃枝放下面盆,朝著自家小姐迎去。
“嗯,桃枝,巳時了嗎?”
剛睡醒,她嗓音軟軟的,絲毫沒有吵架時的中氣。
“是的小姐,你昨日吩咐的,我已經(jīng)差府里的小廝去了,用的是少爺?shù)拿x。”
桃枝來到床沿,扶著她在梳妝鏡前坐下。
“聰明。”她笑說。
桃枝拿起木梳,靈巧的雙手不一會兒便挽好了發(fā)髻。
蘇梔言也沒閑著,挑選著今日想戴的頭飾。
桃枝替她裝戴好,隨后朝著衣櫥走去,選著與頭飾相匹配的衣裙。
橙色的暗繡衣裙,孔雀藍的刺繡披帛,有那么一絲異域的感覺。
蘇梔言很滿意,這一世,她可不學(xué)洛念兮整日穿得跟要去參加喪事一般了。
這才是她。
她帶著桃枝,急匆匆地朝著望月樓趕去。
傅凌佑那人,是最能損人的,她每日要睡到巳時這件事就被他損過。
說日后她嫁了人,敬茶那日睡到日曬三竿,未來婆婆非得被渴得口干舌燥不可。
管用的包廂里。
蘇梔言推門而入,傅凌佑已經(jīng)在了,為了避嫌,她把孫楚然也喊了出來。
“呦,姑奶奶起床了啊?”
說話的是傅凌佑,那調(diào)侃的語氣,若不是一起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關(guān)系,那是要被她差人打的。
反正也聽習(xí)慣了,這一世重新聽到,還挺親切,便心情不錯地走進里面,伸手就拿了一塊擺在桌上的糕點放進嘴里。
“我要查一個人……”她含含糊糊地說著直切主題的事。
“洛念兮?”傅凌佑說。
顯然是孫楚然說了個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