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段順銘、陸沛、胡鑫、林沙莫、余霜、沈亦陽、明依依、劉木杉、關玥、關葉、付艷、郭欣欣，獲得進入真正倒霉相機世界資格。”小白通報著。

山洞再次搖晃，拼接回最初的形態。

這次，洞內出現了兩道門。

一號門，和零號門。

“下面請玩家們，進入游戲零門讀取此次游戲裝備。”

石門看上去根本無需鑰匙開啟。

“請玩家進入零門……請玩家進入零門……”

關玥拉著關葉，“走吧。”關葉微笑回應，“嗯。”

走到門口，石門由下往上自動開啟。

余霜和明依依跟在后面，十二個人相繼進入零門。

零門里的裝飾風格……

“怎么這么眼熟？”關葉說。

明依依說：“像不像籃球場更衣室？”

“……”

關玥瞧一眼明依依，發現她在對關葉拋媚眼。

關玥一直都知道，這便是關葉初中時一起躲在更衣室的玩伴，是她不敢帶回家的“朋友”。

衣柜自動敞開，掉落出十二個五顏六色的禮盒。

關玥蹲下，掃視那些散落的禮盒。

“這上面還寫了我們的名字。”

幾人紛紛蹲下來，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盒子里裝著一樣的衣服，卻又好像不太一樣……

藍色的囚服，有新的，有舊的，還有不同的編號。

關玥低聲說：“游戲嗎？倒像是為我們幾個人量身定做的。”

余霜的盒子多了一塊手表。

付艷吐槽：“什么意思？囚服？”

明依依咬牙切齒說：“黎菲，一定就是她裝神弄鬼，只敢躲在背后耍花招，等我出去，看我不弄死你。”

段順銘的囚服破舊的顯而易見，左袖口還有明顯縫補的黑色布塊。

段順銘怒地將衣服扔到地上踩上幾腳。

陸沛見狀，拾起自己的新衣服說：“哥，我跟你換，你別生氣。”

段順銘怒斥：“閉嘴！就你那幾層肥肉的量身款，我穿得了嗎？”

另一邊。

林沙莫殺氣騰騰地跑到沈亦陽跟前，揪著沈亦陽的衣領口，狠狠瞪眼，“沈亦陽，是不是你？”他比185身高的沈亦陽高出三厘米。

沈亦陽的眼神堅定，不露任何喜怒哀樂，“你說什么？”

見狀，余霜上前阻止，揚手推開林沙莫，對方絲毫未動。“林什么沙子，你做什么，快放手！”

林沙莫仍然盯著沈亦陽，陰鷙的眼眸如同嗜血一般駭人，說：“剛開始試煉前幾局，你沒有跟我們說通關訣竅，反倒是自己上陣時游刃有余，我就在懷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點什么？還是說游戲策劃者，就是你？”

沈亦陽不說話，眼神很是平淡，但微微擰著眉。

余霜也有些無語林沙莫的猜測，終于使勁將林沙莫推開，“你瞎說什么？游戲開始前沈亦陽一直都跟我待在一起，可以說我們每天除了回家吃飯休息，其余時間幾乎都待在一起，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倒霉相機的事情，你少血口噴人。”

林沙莫抬高音量，臉氣紅了，語氣透漏著一絲不耐煩，“沈亦陽是你的小男朋友你自然是護著他！我們之間最精通電腦的除了他，他媽的還剩誰？”

“我啊。”關葉開口。

她身體靠著衣櫥柜，手臂交叉，寒著個臉。

林沙莫把目光移到關葉的身上。

關葉的語氣懶懶的，像是剛睡醒一樣，“怎么了？”

林沙莫說：“你誰啊？”

關葉見他臉氣成茄子似的，原因是在責怪想辦法的人，盡管那個人不是沈亦陽，而是關玥。

“我是你大爺。”關葉低吼一聲，似乎正在壓抑心中的怒氣。

場面凝結幾秒。

林沙莫被關葉氣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氣勢沖沖朝她走去。

見勢，關玥下意識地擋在關葉面前，“行了，是我讓沈亦陽按照我所猜測的去做的，你該懷疑的不應該是我嗎？”

關玥的長相很柔，但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杏眼柔情，烏黑微卷的長直發越過胸口，看上去就是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的書香門地之女。

而關葉不同，一雙丹鳳眼英氣逼人，眼瞳微沉，身上的黑衣服更顯陰郁。

關葉被護著，不禁淺笑盈盈。

姐妹倆的“笑里藏刀”是截然相反的演繹方式。

林沙莫愣了一會，斜瞥關玥說：“女人哪有那個本事策劃整個游戲？”

關葉把手放下來，站直身子說：“你一個男人也沒見你想出辦法啊？”

林沙莫說：“我不跟女人計較。”他撓撓頭，像是已經受不了了，“總之沈亦陽，最好不是你，否則我一定讓你一瘸一拐地走出終點。”

沈亦陽淡淡說，“我覺得你能不能看到終點，才是問題。”

林沙莫的手掌抖了一下。

劉木杉輕聲插嘴，“那個，同學們。咱別吵架，大伙能聚在一起玩這種邪乎的游戲，也都是生死之交。林同學，你脾性收著點，我剛掐指算了算，你這脾性大容易掉運勢……”他拿出自己盒子里的東西，“嘿嘿，大家快看我這個是啥？”

劉木杉的盒子里還裝著一串長長的紅色佛珠。

“嘿嘿嘿……”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將佛珠掛在脖子上。

“游戲一門即將開啟。”小白的播報語音再次響起，“從現在開始，玩家提取裝備即可獲得自身主技能，玩家主技能能夠在游戲過程中起到至關重要作用，請注意！玩家不可隨意穿戴與自身主技能不符的裝備，攪渾技能的玩家小白將雙方視作為自動棄權游戲資格，方可淘汰！”

“每位玩家的主技能各不相同，在系統關卡中，玩家通過即可獲得下一道石門鑰匙，第一位拾取鑰匙的玩家則可獲取關卡給予的副技能點，請非組隊玩家自覺做好技能保密工作，以免造成丟失技能的危險。”

“保密？”沈亦陽問，“我們都是一塊組隊的隊友，為什么要保密。”

關玥說：“不用問了，這個小白好像就是個傳話筒，沒有意識的。”

“技能所剩為0的玩家，最終會得到小白遣派的黑精靈給予輸家懲罰，并且永久退出游戲。請注意，玩家獲得五個技能時，小白會親自進入游戲場地，帶領玩家走出終點，同時，擁有多個技能點的玩家，可能會出現意念削弱甚至滅亡風險，請玩家們慎重考慮。”

“為避免玩家們出現亂斗風險，小白為各位增添了自身buff屬性，除了系統自制游戲規則，玩家出現傷害其他玩家的情況，無關游戲淘汰的懲罰機制，將會被小白鑒定為自行棄權，損壞游戲規則等違規操作。”

“真啰嗦。”明依依說。

段順銘耐心傾聽著，看上去專心致志。

陸沛說：“哥，我怎么有點聽不明白。”

段順銘雙手交叉在胸前，“蠢貨。”他走到沈亦陽身后，“我也沒聽懂。”

“一門還有十分鐘開啟，請玩家提取裝備……一門還有三分鐘開啟，請玩家提取裝備……”

沈亦陽說：“男生都出去吧。”

林沙莫反駁：“憑什么聽你的？”

沈亦陽說：“我以為林家家訓向來不錯，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沈亦陽，你踏馬誰啊敢……”

明依依終于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吵的，幼不幼稚啊？都快把裝備換上，一會時間不夠淘汰了可賴不了別人。”

沈亦陽擦過林沙莫的肩膀朝外走去。

幾個男生都跟在他身后。

林沙莫盯著沈亦陽的背影，抹了一把汗，“真把自己當老幾了。”隨后也走出零門。

幾個人都默默把衣服穿在身上。

關葉從開始就不是很對勁，她穿好衣服，又靠在邊上坐著。

她臉色蒼白，眼神半瞇，昏昏欲睡。

關玥穿好衣服，脫下高跟鞋換上了系統給予的帆布鞋，瞬間身心放松。她想：“玩家十二個人，如果每個人都要五個技能才能走出游戲，就算每個關卡都順利通過，也至少需要有人玩上幾十局，有人會想提前出游戲爭先恐后，爭奪技能，那系統為什么還提醒玩家對自身技能保密呢？再者……倘若系統沒有這么多關卡技能……”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沒錯，玩家越少，出去的概率就越大。”關玥轉身想去看看關葉，余光一下子落在頂出的光里。

她被光閃的眼睛發酸，視線模糊了一陣后努力眨眨眼，終于看清了……透過那層光后屏幕里藏著的字幕。

段順銘：疾跑速度增加正常人五倍。

陸沛：大力士。

胡鑫：與活人觸碰亦可讀心。

林沙莫：手持任何武器戰力值提高百分之四十。

余霜：每一個小時可操作時間靜止十秒。

沈亦陽：記憶超群。

明依依：除系統懲罰以外，受傷后恢復速度增加百分之七十。

劉木杉：未知。

關葉擰緊眉頭，接著往下看……

關玥：透視。

關葉：未知。

她溫柔的臉上出現詫異的神情。

未知？為什么是未知？未知是何意？

付艷：每一個小時免疫五秒。

郭欣欣：無。

[玩家淘汰，系統剝奪技能；玩家擊敗玩家，奪取對方技能]

關玥的眼里閃爍著驚恐的幽光。

“不錯，有人爭先恐后，也會有人……殺人滅口。”

不久后，關玥察覺到了關葉的情況，她蹲下身來伸手撫摸關葉額頭，“怎么了，發燒了？”

關葉呼吸熱熱的，只得摟住關玥，聲音啞啞的，“玥姐，我好難受，我不舒服。”

明依依看見后跑過來，蹲在二人跟前，“關葉……”

“未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系統早就給他們設定了結局……”

“不對，系統設定的結局報告應該是像郭欣欣那樣的。劉木杉是未知，依舊安然無恙。”

“那應當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嗯，一定是這樣！”

關葉虛弱著，只依偎在關玥的懷里，脆的像個一捏就碎的寶寶一般。

下一秒，明依依對著腦袋上黎菲的臉大聲呵斥，“黎菲，你給勞資滾下來，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黎菲！草！”

關玥抱著關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小葉，挺住。”

她目光灼熱起來，眼中閃起淚光。

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

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關玥的手延至關葉的腦袋撫摸著，她的聲音很小，略哽咽著，只在關葉的耳畔徘徊，“姐姐為你奪技能，讓你第一個出去。”

“挺住……”

聲音就像一點點沉入海中，最后只剩下關葉的呼吸。

明依依嚷嚷吵吵的咆哮聲忽然小了，“黎菲，你下來，咱商量一下，實在不行你先暫停，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錯，一直欺負你，帶頭孤立你。關葉沒有錯，她跟你……她以前跟你是多好的朋友啊，她現在病了，我們沒有食物也沒有水，先把他送醫院，我們繼續陪你玩行嗎？”她的語氣越來越弱。

……

余霜聽著明依依的罵聲也趕了過來。

她一眼便瞧見地上的關家姐妹，“關葉！”

關玥的眼神毫無波動。

故事里，每個人都是主角，也早已寫好了各自的結局。

她像是已經手握攻略卻寸步難移。

關葉睡著，做了一個短短的夢。

夢里，關玥站在向日葵里，對她敞開心扉，“小葉，我其實特別羨慕你。”

“羨慕我？”

“羨慕你可以大膽做自己，當然有我護著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玥姐，你也可以的，就做真實的你，不管什么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保護你。”

“小葉，你……”

瞬間，關葉的耳朵就像被按上了隔音棉，只聽到關玥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聲音。

她從床上醒來。

天亮了。

她起身時，腦袋引來一陣巨疼。

臥室窗外有兩只鳥站在陽臺上，時不時發出“唧唧”的聲響。

她下意識地覺得石洞里那什么破游戲都是夢，出了房間在醫藥箱里翻覆退燒藥和退燒貼，胡亂安排。

“玥姐！”吃完藥，關葉湊到關葉門口，發現她沒有鎖門。

白橡木門被她輕輕推開，關玥的床上空無一人。

關葉皺眉，站在二樓扶梯看了一下昨晚回來隨手一放的行李箱。

還在。

那關玥……真在游戲里邊？

她貼著退燒貼，腦袋還是有些昏昏沉沉，出了關家大門就往黎菲家里跑。

到了黎菲家里，空曠簡潔的建筑下空空如也，她的鄰居只告訴關葉說：“小菲今天大清早就出門了，看她那副急匆匆的樣子，應該是去超市啦。”

黎菲家就近的百貨超市今天打了個三折，就是那了。

黎菲還在現實中，游戲里的便不是她。

“不管了，先找到她再說。”關葉不耐煩道。

氣勢沖沖趕往超市的路上，她呼吸越發灼熱，太陽掛的越高，她就越想倒在地上。

“我真聰明，睡著是游戲來回的關鍵，那我能隨時……，得想辦法把玥姐他們弄回來。”

算了，先去診所吧。

她只擔心，如果病懨懨地回到游戲，不僅保護不了她，還會成為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