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裴珉還未能撤離庭院,另外一個身影便已經將院門遮擋起來。
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
“沈肆。”
“你不是在跟蹤林楊嗎?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對方笑容已經不再像往常一般燦爛,眼神中更多是提防與敵意。
“林楊沒有問題,所以我打算先回現場看看。”
“看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沈肆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他今天特意穿著黑色防水外套,明明沒有下雨,周圍只是潮濕一些,怎么看都不至于防到這種程度。
“你去調查下院子?”
裴珉佯裝鎮定,實則內心已經感到明顯慌亂。
“不先聊一下案情嗎?”
沈肆突然加快腳步向裴珉走去,臉上驚悚笑意更甚,像是在看著接下來要狩獵的目標!
……
其實有些事實,布局者心里比被迫參與到其中的人要更加明晰,就像是為最后那個片段而落下的幕布,你看不清楚后面的演員是誰,即便對方看起來似乎萬全沉醉在戲曲和節奏中,但只需要觀影者愿意將其揭開,必然會引起對方的不滿,甚至是怒火,從而自焚其身。
裴珉癱倒在那張沙發上,右手死死捂住傷口,卻怎么也止不住鮮血溢出指間。
也就是這一刻,曾經他們共同相處的那些美好時光徹底變成一樁笑話。
“你……”
明明已經告訴過他暫停調查,為什么還是執意要追求真相呢?
沈肆想不通,但心底卻隱隱已經冒出些許個答案。
“你已經見過他了,是嗎。”沈肆步步逼近,手上那把沾滿血跡的刀還在緩慢往下滴著鮮血。“他還在房間里?”
“他已經走了……”
裴珉語氣和態度都很堅定,仿佛已經咬死這個結論。
“那就先解決你,反正這些都還來得及。”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手段,相似的……兇手。
卷宗當中前兩名受害者也曾和裴珉有著相同的經歷,也是像現在這樣不斷向后撤去,拼命掙扎,反抗,去躲避如雨點般密密麻麻,不知下一秒會從什么地方刺下來的刀。
如火灼燒般劇烈的銳痛貫徹整個腹部和腰部,裴珉伸出手去阻止奪刀,力氣卻總是弱對方一截,輕而易舉就被掙脫開來。
刀尖刺破皮肉的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清晰,仿佛在為受害者奏響生命最后一首悲歌。
直到某些不和諧音趨于平靜……
這便是他第三個“作品”。
如果傷口能夠更美觀一些,想必甚至可以稱呼沈肆為血腥的藝術家,貪婪著那抹鮮紅,卻也不吝嗇兇器上那道銀光。
“差點忘記在當初的計劃上帶著你了。”
沈肆把刀往身上一擦,目光突然又轉向屋子里那廢墟般的景象上。
血腥氣已經隨兇手進入房間而彌漫到屋內。
客廳一共就那么大,沒什么可看的,如果真要藏身也該是在二樓。
當初火焰蔓延到這里時,因為滅火及時,房屋二層才能免受波及,東西保存一定還算完整。
那藏身的地方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