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海,突然想起停唐代詩人張九齡的那首《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我道:“我們去海邊看月亮吧”!
師兄有點擔心:“你剛好,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其實在先天月靈體的作用下,更何況有自治之體,我已經好了很多。
我跳了幾圈,撒嬌道:“師兄,你看,我真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活潑著嗎”?
葉問舟扶額:“真拿你沒有辦法”。
師兄撫摸了我的頭。
葉問舟:“要看謫仙島的月色,最好去碎月灣”。
師兄牽著我的手,沿著
謫仙島的東海岸線走著,海水拍打著礁石,我和師兄走在沙灘上,我跟在師兄身后走,海風吹著我的頭發,師兄一回頭,只見我頭發都亂了,師兄用手為我整理頭發,我看向前方,只見那是一處好像新月的形狀的淺淺灘,但月亮其實還未升起來呢,我的詩興大發,很有唱歌的欲望,我脫掉了鞋襪,跑過去。
“哇,我終于知道,這里為什么要叫做碎月灣了”。
我對著大海唱歌:“天上一個月亮
水里一個月亮
天上的月亮在水里
水里的月亮在天上
天上一個月亮
水里一個月亮
天上的月亮在水里
水里的月亮在天上
低頭看水里抬頭看天上
看月亮思故鄉
一個在水里一個在天上
看月亮思故鄉
一個在水里一個在天上
看月亮思故鄉
一個在水里一個在天上
看月亮思故鄉
一個在水里一個在天上
看月亮思故鄉
一個在水里一個在天上
看月亮思故鄉
一個在水里一個在天上”。
師兄很無奈,拿著我的鞋襪走到我身邊,蹲下身來為我穿上了鞋襪。
葉問舟溫聲:“小心,別著涼了”。
葉問舟牽起我的手:“再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我們去那邊坐著”。
我和師兄坐在礁石上,趁著師兄不注意,我又偷偷的脫掉了鞋襪,結果被師兄發現了,師兄瞪了我一眼。
葉問舟:“小心啊,海水可涼了,還有要是被卷走了,可不要賴我”。
我上前沖涼,
潮水涌上來,我避不及,我往后方跑去,師兄把我往后拉,坐在他的身邊,我氣喘吁吁的。
師兄直接用他的衣袖給我擦拭我額頭上汗,眨眼示意我看海,月亮出來了。
葉問舟溫聲:“看你一頭汗,累不累,累的話,靠著師兄的肩膀休息一會”。
我看著月亮,又大又圓。
葉問舟:“你現在你知道這里為什么被叫做碎月灣了吧”!
師兄拿出他的笛子來,吹奏起來,洞簫的聲音隨后響起,笛聲停止了,洞簫的聲音也停止了。
師兄微笑。
神秘人:“寄浮游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葉問舟:”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
神秘人:“若不是你知我簫將破,及時收手,我恐怕也演奏完,是我輸了”。
葉問舟:”曲該為知己而奏,何來勝負之分,并非兄臺不如他人,你這簫可是用洞庭君山栽種未滿一年之竹所造”。
神秘人:”是的”。
葉問舟:”君山之竹,需恰好一年而伐,過而不伐,音會悶窒,未至而伐,外澤中干,是為夭竹,受氣不全,遇至音則必破”。
神秘人:”兄臺果然是我知音者也,明年三月十二,云櫻島,我等你”。
神秘人消失了。
我望著師兄,似乎在問他,是否真的會去,師兄也心領神會。
葉問舟:“當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與人相處,就是這樣的,貴在相知,心意相通,心有靈犀,有些話不說,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彼此就能明白”。
我沒有再繼續問,只道:“今天的海,是真美”。
葉問舟:”美與不美,在于和誰一起看”。
我轉頭望著師兄,師兄的眼神中滿是溫柔。
師兄從淺灘上隨意撿起一塊石頭,認真的在礁石上刻下了一葉扁舟,師兄轉頭對我笑道:“到你了”。
我站那里,有點發愣。
葉問舟道:“
你以前不是總嚷嚷著要我帶你下山玩,還說要在去過的地方都刻上印記嗎?以前我覺得這個想法挺幼稚的,但在漠北經歷過了那次生死之后,突然覺得這么做也是有意義的”。
我也從沙灘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在小一葉扁舟上畫上兩個火柴人。
我指著那個穿了一樹葉衣服的小男孩。
我道:”師兄,你看,這個葉小舟是你。
(我又指著旁邊頭上佩戴著流蘇發簪發的小人)這個是我”。
葉問舟溫柔的淺淺的笑道:“所以,是我載著你闖蕩江河湖海嗎?
我背誦起蘇軾那首《臨江仙·夜飲東坡醒復醉》道:”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
葉問舟問道:”那是不是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我害羞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盡量不和師兄對視,師兄淺笑。
我問道:“師兄,師父給你取名的是不是另有深意”?
葉問舟道:“
我六歲時跟隨師父離開江州的時候,走的是水路,顛簸了好久,也沒有到岸,
我問撐船的老爺爺,我們的船最后會去到哪兒啊,老爺爺卻說那得看你想去那兒,當時的我不懂,師父也沒有解釋,只是跟我說:
“從今天起,你就跟我姓葉,叫做問舟吧”!
我望著師兄問道:“所以,問舟問的是歸途”?
“還有前路”,半晌,繼續道:“
心之所向,就是路之所往”。
我問道:“那,師兄你,原本不叫葉問舟,是不是”?
葉問舟有一些震驚的看著我。
我道:“是你告訴我的啊,你的母親早逝,父親名叫李仲寧,因為仰慕蘇大學士,所以給你起名為李慕蘇,后來他拒絕為朝廷為刻元祐黨人石碑,結果被蔡京迫害下獄,受盡酷刑,含恨而終,而師兄你被師父所救,而幸免于是難”。
葉問舟:“確實如此,但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些啊”!
我心想:“糟糕,完蛋了,原主這該死的記憶,我難道要露餡了嗎”?我一些緊張,低著頭,我突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我用手揉了揉已打濕了的眼眶,我把頭低的更低,盡量不讓師兄看到我哭了。
葉問舟溫柔的聲音道:“困了的話,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一會兒吧”!
我很自然的靠在師兄那溫暖又可靠的肩膀上,閉上雙眼,我感覺到他那雙已經有老繭的,溫暖的手握住了我冰涼的手。
我心想:“有師兄這樣一個可靠的男人在身邊,連海浪聲都這么好聽,婦夫何求”。
我道:“師兄,你知道嗎”?
師兄嗯了一聲,繼續聽我說著:“我曾經有個夢想,就這么坐在海邊聽著濤聲睡去,然后在第二天的晨曦中醒來”。
我一想道后世那些海邊買賣的假貝殼假海螺的就來氣。
葉問舟(淺笑):”這么孩子氣的夢想,以前怎么沒聽你提過”?
我挽著師兄的臂彎撒嬌噘嘴道:“就是因為太孩子氣了,所以才……”。我靠著師兄的肩膀慢慢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說夢話:“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實……”。
葉問舟(溫聲):”不論是夢,還是現在我都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