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耳邊一直響起不知道那再來聽到過的《牡丹亭》句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fù)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
耳畔響起師兄的聲音:“你不來,我不過多等幾天,但我絕不會讓你來了,我卻不在”。
一切依舊,恍若隔世。
世事皆無常,因為無論我去哪兒,他一直都在,不論過去還是未來或亦是現(xiàn)在……。
記憶中……。
葉問舟(溫柔的聲音)笑道:“你回來啦”!
他站在桃溪村的村口,朝著我招手,溫柔的笑著還帶著淚眼婆娑,他的手里還拿著竹笛。
我飛奔而去,落入他溫暖的懷抱,他身上有很好聞的芷蘭香。
我也有想要哭的沖動,原來,那不是別人的記憶,那些就是我自己的記憶,是我前世的記憶,我便是原主,我便就是原主。
我包含淚水,帶著哭腔,我也有一些哽咽:“師兄,我回來,以后再也沒有什么是能將我們分開了”。
我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也任由我拿他的衣服擦眼淚。
葉問舟:“呃,師妹,怎么了”?
我道:“師兄,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我什么都想起來了,前世的我明明已經(jīng)因為蠱毒發(fā)作而死,是你散盡修為,從未來將我召喚回來的,所以我才會忘記所有的人和事,可是沒想到我會再次中蠱毒,這一世,因為有月牙兒換血的緣故我才沒事的”。
我沒敢告訴師兄其實大部分是因為大蛇的內(nèi)丹在我的體內(nèi)運轉(zhuǎn)著,他的內(nèi)丹因為有我體內(nèi)的蠱毒已經(jīng)被修復(fù)的七七八八了,這相當于在我的體內(nèi)有兩顆內(nèi)丹在運轉(zhuǎn)著。
葉問舟:“從這里回山,會經(jīng)過唐大哥的鐵匠鋪,他一定會問我說:“問舟兄弟,你從哪里撿了一只小花貓”啊”!
我被師兄給都笑了,一把扯過他的袖子擦拭著眼淚,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葉問舟:“然后就到了煙兒附近,她看見你一定會很喜歡你,肯定會纏著我說:“問舟哥哥,這只小花貓好可愛啊,你可不可以送給我”這么可愛的小花貓,我怎么可能會送人呢”。
我問道:“那下一個是誰家呢”?
師兄沉吟了一會兒,道:“下一個就是邱伯了,他會說這只小花貓的花色比我家三花還多一花,要不就叫“四花”如何”?
“這個世界那有四花的貓啊”?我疑惑不解。
葉問舟(淺淺一笑)道:“以前或許是沒有,就在剛才我發(fā)現(xiàn)的”師兄說著就刮了我一下鼻子。
師兄哈哈大笑,半晌,道:“幸好”。
我問道:“幸好什么”?
葉問舟:“你剛才說你什么都想起來了”?
我看了看師兄,師兄對著眨眼,我嗅了嗅,我的視線下移,我搶過師兄腰間的佩劍開始刨土,果然挖出了兩壇子桃花雪。
葉問舟:“幸好我買了兩壇酒,不然要變成三壇了”。
“可是月牙兒不讓我喝酒“。
葉問舟:“小酌怡情,大酌傷身,微醺恰好,酒微醺,人微醉,此意最闌珊”。
師兄拿出紙筆硯臺:“咱們一起長大的地方這么美,不畫下來,太可惜了”。
我看著師兄畫完了一幅圖,我湊過去看了一眼。
我道:“既然是自在門和桃溪村,不如就叫《自在桃溪圖》”。
葉問舟:“好啊,不過,這桃樹下有點空,畫點什么上去呢”?
我看師兄沉思的樣子,搶過師兄手中的筆,桃溪渡口,千峰綿延,樹下白衣少年,臨風而獨立,彩蝶環(huán)繞在他的身邊,春日遠山,風雪呢喃,他折枝入畫,古樹參天,這一生,飛花似夢,樹下人,轉(zhuǎn)身拾起眼底星辰,逆水行舟,只為心中驚鴻。
我支筆,在空白了地方寫了起來,借用了清朝詩人林占梅的《題徐碧巖桃溪自在圖》:“蕉陽之西,村莊幽沃。云峰崔巍,煙林蔥郁。碧桃千樹,繞溪之澳。
堤夾綠陰,巖懸飛瀑。繡陌交通,古道蟠屈。十里桑麻,聲聞碌碡。
西鄰可沽,村醪乍熟。東沼可膾,游鱗潛躍。或叟或童,為樵為牧。
斧斤丁丁,響答巖谷。依山為廬,臨水結(jié)屋。中有幽人,志在邱壑。
案橫瑤琴,架擁牙軸。掃地焚香,侍者如玉。清風有情,明月不速。
春日遲遲,草堂睡足。嘯傲羲皇,超塵絕俗。優(yōu)哉游哉,何榮何辱。”。
擱筆,那人對我微笑。
碧桃江邊,有一老翁在釣魚。
青年余三江:“問舟兄弟,無邪姑娘,你們快來,我剛打上來幾條鱸魚,別人想買都沒給賣呢,給你留的”。
葉問舟:“三江,這煮魚可有什么講究嗎,她啊愛吃魚但是害怕刺”。
余三江:“如果你煮的是河魚,魚入水再燒湯,魚骨頭自然就酥了”。
葉問舟:“那個如果是江海魚呢”?
余三江:“那個就滾水入鍋,這樣魚骨頭就會變硬,也就很容易剔除干凈了”。
葉問舟:“那個如果是魚腥味呢”?
余三江:“湯里放點木香就行了,我知道你還要問,如何讓湯色變白,放點白豆蔻就行了”!
告別余三江,我和師兄乘坐仙鶴上山,很快來到山門前,山門的牌匾上赫然寫著:“自在門”字體飄逸,顯然是那位先祖寫的吧!
師兄送我到了住處。
葉問舟:“先休息吧”!
晚飯后,師兄端著一碗藥來。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碗苦苦的藥,還有師兄擔心的小眼神,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候。
少年葉問舟(帶著嚴厲的聲音,的質(zhì)問的眼神):“你真的把藥都喝了”?
少女:“是的,都喝了,一滴也沒有剩,不相信,你看”少女將空碗展示給少年葉問舟看。
少年葉問舟(帶著嚴厲的聲音,的質(zhì)問的眼神):“你知不知道,這碗藥要花多少人的心血,賴神生為了開這方子閉門不出想了三天,雪青冒著大雨去山下配藥,來回走是吉利山路,啞叔自己都還在咳嗽,構(gòu)兒也很努力劈柴,就怕火熄滅了,大家都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雖然我只是一個端藥的”!
此刻命令一段記憶,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
葉雪青:“后來,師兄只好再進山重新采藥,那一些草藥都是生長在人跡罕至,蛇蟲多的地方,有一次,他被蛇咬傷了,如果不是正好被一位樵夫所救,恐怕早就沒命了”。
我想起我和師兄碧血營時,他曾一提過一嘴,原來是這事。
我躺床上,望著天花板,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起身,走到了香案前,打開木盒子,取出小瓷瓶,將茉莉的香丸,放在香爐中熏香,我重新躺回床上,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