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清一夢

夢中。

三清山，杜鵑園內群芳小園。

少女好像一只小麻雀撲騰著翅膀，朝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而去。

少女(帶著哭腔，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無情):“月牙兒，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我還以為躲著我，不要我了呢”！

少年葉問舟（咳嗽一聲）:“你無情師兄現在是官家賜的“四大名捕之首”了，

公務繁忙，哪里是故意不來看你”。

“喊什么師兄，月牙兒就是月牙兒”是女撅起嘴。

少女走到了少年的輪椅前，在他身邊坐下，抬頭看著輪椅上的少年。

少女問道:“聽說你練就成功了“流風所及”?

無情的輕功不以腿發勁，我而是通過我流風所及的方式，能夠凌空飛渡，化弱點為優點，實現快速移動和躲避攻擊。這種輕功的特點是不依賴腿部力量，而是通過巧妙地利用風的力量和身體的位置變化，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無情雖然雙腿殘疾，但憑借這種獨特的輕功技巧，他在江湖上仍然以輕功獨步，被譽為“無腿行萬里”。此外，無情還擅長使用暗器，他的暗器發射技巧同樣聞名遐邇，能夠有效地利用環境和對手的心理，以最小的力量達到最大的效果。

少年無情（淡然一笑）:“只是承師伯教悔，修習了破氣神功，領悟了飄如羽毛的關鍵，如今，算是可以緩解行動不便之困了，真要和追命相比的話，還差得遠呢”。

少女（甜甜一笑）:“我還聽錯，你把你的輪椅改造得很厲害，還有機關呢，快讓我看看”。

少年無情（淡然一笑）:“

防身之術，怎么能告訴你，

我誰都不用防，只為防你”。

少女站起身來，叉著腰:“你我之間沒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我是什么山中的大老虎嗎，還能吃了你不成”?

少年無情的左手按在輪椅的扶手上，他的眼神看著扶手，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里藏著一個白玉雕刻的女子小像。

葉問舟露出了面若困色，道:“師妹，別胡鬧了”。

少年無情（一臉認真）問道:“你想看”?

他向少女展示被他改造過后的輪椅，他驅動輪椅的機關，輪椅自動跳過臺階到了水中，在水中行動，毫無阻礙。

少女歡呼雀躍，拍手叫好。

輪椅停在一處桃花下，無情挽起衣袖，在花雨中，折了一枝桃花。

少年無情（一臉認真）道:“給你，生辰禮物”。

少女接過少年遞過來的那一枝桃花。

少女(很是驚喜，嗅了嗅了桃花):“月牙兒，你記得我的生辰，你真好”。

少年無情（一愣）道:“只是一朵現摘下的普通桃花，你確定不怪我敷衍，不要要一件更好的禮物嗎”？

少女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對天祈禱:“那……我要月牙兒平安順遂，再無病痛，常常來看我”。

少年無情微微一笑，伸出手撫摸著少女的頭發，聲音從頭頂處傳來:“如你所愿，我會好好的”。

少年無情（認真詢問）道：“一年只有只一次機會，你真的確定不要一件更好的禮物嗎，只要你說，你要什么我都會給的，前些日子，你不是還寫信給我說你的劍斷了嗎”？

少女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快別提了，真是糟心，害我被師兄一頓數落，真是“往事回首月明中”啊，不過，多虧了師兄，給我從器宗那邊找了一把新的劍，沒讓師父知道我的劍斷了”。

無情看了看自己右手袖子，袖子里面藏了一把很是軟、薄的劍這把又窄又薄的劍柔韌度很高，可以彎曲可以自動恢復變直，劍身都有八個棱面，這八個棱面誤差不足一根頭發絲，劍身平滑，刃部磨紋細膩，鋒利無匹，據說一劃可透十八層紙，還可以收縮成一柄短劍。

少年葉問舟（咳嗽）:“是啊，我只聽說過高手過招會折斷刀劍的，真沒想到，這功夫差的，竟然也會……”。

少女剁椒，跑過去捂住少年葉問舟的嘴巴:“師兄，你快別說了，太丟人了”。

少年葉問舟看少女的樣子，笑了笑。

少年無情看在眼里，很是是羨慕，若是還在盛家莊的話，應該那個人是他。

少年無情（淺笑）:“或許，是劍的不稱你的手”。

少女拿著那個新的劍給少年看:“不管那么多了，不過這個新的劍我很喜歡，對了，月牙兒，師父說我的功夫已經算是，入門了，可以學習流派功夫了

，你學的是那個流派啊”？

無情有一些心不在焉，好像沒有聽到少女在說什么，就連少女呼喚他，他都沒有聽到，少女在少年面前晃動手指也不見少年有反應。

半晌之后，少年無情道:“抱歉，你剛才說什么”?

少女叉腰搖搖頭，才道:：“我說你學的是那個流派啊，我參考一下”。

少年無情陷入沉思。

片刻，少年無情回神。

晌之后，少年無情道:“抱歉，你剛才說什么”?

少女:“我說流派武學我想要選擇素問，你覺得好不好”?

少年無情(一愣）:“素問?都說素問需要有蘭蕙之心，以柔克剛，你這個活潑的性子不太像，不過流派修行，一切從心，領悟起來才不會辛苦”。

少女用手支撐著臉龐:“好了，好了，你就別挖苦我了，那還不算因為其它流派太難了嘛，只有素問看起來簡單一些，而且其它流派，聽起來就很血腥暴力，不太適合我，我也很想要選擇神相來著，奈何我不太懂得音律，不過，琴和箏都是會一些，但是不如問舟師兄，我學了素問，也許就有機會找到醫治你腿的方法，更何況，枉我一心想著你”。

少年無情也是一愣，片刻，

伸出手，去揉了揉了面前少女的頭發。

少年無情：“

如今，我已經不在受腿腳不便所困了，無邪，你不必為我考慮，流派修行不比其他，必須尊從內心意志，領悟起來才不會太苦，做此決定一定要從心，好嗎”？

少女(含淚，有點委屈，帶著哭腔)：“可是，我內心意志就是想要為了治療好你的腿……，算了，不說了”。

少年葉問舟:“師妹，風箏扎好了，玉臺起風了，我們去放風箏吧”。

少女看向無情。

少女:“月牙兒，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

少年葉問舟:“是啊，難得今日無情師兄也在，這丫頭，吵著要放風箏好久了”。

少女手中拿著一個風箏。

少年無情:”這是啞叔做的風箏嗎”？

少女點點頭。

少年無情:”啞叔做的風箏還是那么的精巧”。

少女（期望的目光看著無情）道:“月牙兒，我們去放風箏吧”！

少年無情:”不了，我……我還有事，我只是來看看你，我這就要趕回汴京了”。

“這不才來嗎就要走了”少女有一些失落。

少年無情:”諸多事務繁雜，我就只是來看看你，好了，記得按時服藥，我走了，有事就用千里傳音符喚我，萬水千山，在所不辭”說完無情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山下，桃溪村，碧云溪。

無情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下的三清山，只記得在碼頭，江風很冷，他的手心也很是冰涼，

他明明沒有案子在身，他特意告了七日的假期，只為了給她過生辰，他在碧云溪上，抽出了那柄劍他親手為她鑄造的劍，劍身

薄如蟬翼，被江水映得明如琉璃，他原以為很稱她，她的小手握起來會剛剛好，他總是還把她當成那個盛家莊里的小姑娘，原來，已經不需要他的保護，她也可以過得很好了，這樣想著，他笑著，開心的笑，又苦笑著，他抬起頭，面上已經恢復平靜，面如冷霜，十幾歲的少年，目光如聚，溫文爾雅帶著冷冽，帶著一種殺氣，手一滑，劍便丟進了碧云溪中，他看著劍很快的沉入水中。

日，醒來，還是有點頭暈，出門，來到藏書樓，見到他早就在哪里。

無情:“我問完了，柴兄請便”。

無情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我直直的站在哪里。

我道:“柴上元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他的手指只有四根，邱平川也只有只有四根手指”。

無情:“我們今日約定好的是辰時”。

我有點懵逼。

我問道:”我是不是遲到了”?

無情道：“你是因為喝醉了才遲到的”。

片刻，無情（欲言又止）:“你……昨天說的林峰，是什么人”？

我（一頭霧水）：“林峰，什么林峰”？

無情(一臉黑線):“你昨日胡言亂語，我記不清了，你還提到了許多人，有一個叫釋小龍的，想必是佛家的師父，但是我沒有查到此人，寧動三千水，不動道人心，道人心一動，天地鬼神驚”。

我(愣住了):”啊啊啊！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

無情（想起來了）：”林峰？他是誰？江湖上沒聽過此人名號。

我:”他是……他是個演員，唔，就是戲子，哎呀，和你說不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情:”我知道，你此生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我，何來遇見我之前，以后不許喝酒了，那個林峰的戲，也不要再看”。

我:”為什么”?

無情:”你酒量不佳，不宜飲酒……那個林峰，我查不到他的底細，想必不會是好人”。

我呆愣很久。

我道:“政和六年，雪落之夜，

你為了救我，

你以一朵梅花擊退“太平門”八大高手”?

無情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繼續道:“我的劍斷了，其實，斷掉的那一把劍，從未被修復過，它原本是一把極品神器，又因為它有器靈，本就是很多人爭奪的寶物，師父說是我爹娘的遺物，需要重新認主，原本只要在劍上打上我的神魂印記便可，但是神魂印記還是會被磨滅的，但是因為它有器靈的存在，需要滴血認主，和器靈簽訂主仆契約，但是即便如此，斷掉的劍，卻還是無法修復，因為缺少了一種很是神秘的稀缺的物質，所以這么多年了，卻還是無法修復，師兄從器宗那里為我尋來了冰魄神劍，用了這么多年，連器靈都被我養出來了，還是有一些不稱手呢”。

無情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繼續道:“昨天，銀劍還沒有說完的秘密，是不說那天，那天是我的生辰，你上三清山來看我，又匆匆的走了，是因為……你覺得我有一柄新的劍了，你生氣了，所以，就走了，那把劍，你就自己收起來了么，現在可以送給我了么”?

無情:“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要知道”。我重重的點頭。

無情道:“我沒有收起來，我把它拋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無情:“什么，你把它丟了，丟哪里去了”?

無情道:“劍，為誰鑄便應當為誰鋒芒，

不可轉增，亦不可自持，既如此，所以，我就投在了桃溪村的碧云溪中了”。

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劍。

“是……這把嗎”?

無情看了看我手中的劍，點點頭。

我道:“有一次，我和師兄一起下山，我們在桃溪村玩，我不小心落了水，寒冬臘月的，冷死了，衣服都濕透了，我忘記了我是會游泳的，我在水中拼命掙扎好久，無意中抓到了一個東西，我牢牢抓住了它，后來師兄把我救起，我仔細一看，就是這把劍”。

無情:“后來，艄公撐著船，在碧云溪上行了很久，直至霞光漫天，我才發現他把船行駛回我們出發的碼頭，我問他，他只是將剛才吟唱的歌曲再唱了一遍:“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入臺；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

我道:“這歌叫《六羨歌》，是唐朝茶圣陸羽的經典茶詩，聽聞太和中復州有一老僧云:是陸弟子，常諷此歌，“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陸羽是竟陵人，小時候他那里度過了美好的時光，西江水是竟陵西湖與西江交匯處，此處的水質很好，非常適合飲茶用水，我記得三清山下，江邊，曾有一垂釣的老叟好像也經常吟唱這個，是盧三爺吧”！

無情淡然一笑。

無情道:“那個時候，我從未和三爺有過言語，只知道他是三清山下的一位隱士，登船的時候未曾在意，直到下船才發現是他，他問我知不知道西江之水，要去往何處”?

我問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無情道:“西江之水，一處而來，自有涓細，又各成江海”。

我低著頭，已經淚流滿面，心中暗道:“陸羽與女道士李冶在竟陵城度過了青梅竹馬的美好少年時代……就好像我與無情，竟陵城好比西夏的盛家莊”。

我似乎明白了無情要說卻沒能說出口的話。

我道:“那支桃花樹枝，是……是一支未成形的發簪，小樓里那支白玉發簪……，有一些話，我不敢問出口，當年我只知道你已經是官家御賜的四大名捕，竟然零落了你的心意”。

無情道；“好了，此地線索已經斷了，我應該回汴京了，凡間的靈氣稀薄，你得回三清山修養才行，我在你昏迷的時候，查探過了，這里有回三清山的傳送法陣，你先回去修養一段時間，我在汴京等著你”。

我道:“你又要趕我走，我既然已經下山來，就不會再回去，我好不容易下山，我不會走的，一時半會，死不了”。

無情內心道:“與其一年之后，你的心智被他人操控，早知道我就向師父學習九靈之術了，與其被別人操控，不如我來”。

碎月灣。

夜晚的風涼，濤聲拍打著山崖的石頭，謫仙島靜寂無人，遠火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