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隅冷冷道:“若非她舍不得榮華富貴,沈家人又怎可能威脅到她?她若是早日稟報,我兒又怎會受這么多罪?”
向氏無言以對,秦鈺想了半天,道:“是不是她污蔑人家,沈家若真虐待她,她怎么來的京城?”
“你的意思是你妹妹在騙我?”
秦鈺察覺出秦隅道語氣不對,但他卻不愿意低頭:“難道不是這樣?沈家若真虐待她,她又哪里來的錢到京城來?”
秦微道:“怎么,難道你以為我堂堂一位武者,會自己賺不到那一點路費么?”
“你若不是用的陰邪手段,還能怎么弄到錢?”
秦微瞇了瞇眼:“因為我不像你一樣,是個廢物啊!我倒從未聽說一位武者只能靠偷和搶來弄到錢?!?/p>
秦鈺:“你罵誰廢物?”
秦微道:“廢物這不就急了么?”
“你!”
他站起身要罵秦微,秦隅一拍桌子:
“沒規矩的東西,我是平時太縱容你了,才叫你敢這么跟你妹妹說話!”
秦鈺憋屈極了:“我可是她大哥,難道還說不得她了?”
“你妹妹天賦異稟,哪里是你能比的?再敢不敬少微,你就去陪你三弟!”
有了秦微這個伶俐有天賦的繼承人,秦隅怎么也看不慣剩下的這些兒女們,雖然他以前就看不慣。
他能生出秦微這樣的天才,為什么其他孩子沒天賦就算了,還蠢成這樣子?
這幾個真是他的孩子么?
秦隅的懷疑在感覺到他們身上自己的血脈氣息之后無奈壓下。
陪三公子秦釗?
這可不行,秦錦書連忙勸道:“侯爺,大公子只是擔心錦書,沒有別的意思?!?/p>
她一開口,秦隅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算計心思,讓秦錦書心中一冷。
向氏卻擋在秦錦書面前:“你瞪著她做什么?”
秦錦書頓時哀哀哭泣:“娘……夫人不用為我惹二小姐不高興,如今妹妹回來,看到我,心中自然不痛快,錦書愿意將侯府二小姐的位置讓出來……”
“讓?”秦微打斷,“本就是我的,何須你讓?”
秦錦書暗暗咬緊牙,向灼茵厲聲道:“放肆,果然是窮鄉僻壤養出來的野丫頭,如此沒有規矩,錦書大度,你卻這般不依不饒!”
向灼茵和姐姐向灼昀容貌并不相似,而秦微容貌卻更像她那個令人厭惡的姐姐。
更別提她一回來就威脅到了書兒的地位。
就算是神識境界的向灼昀發怒,秦微也只會因實力上的差距被壓制,心中不會有絲毫懼怕。
更何況實力氣勢都與她相差甚遠的向灼茵?
秦微絲毫不懼,對秦隅冷冷道:“侯爺,夫人看來很討厭我,你覺得呢?”
秦微在秦隅眼里代表著定邊侯府的希望。
她的態度算得上對他這個父親的冒犯,但秦隅對此不以為意。
甚至他更在意秦微的稱呼,她叫他侯爺,而非爹,這是要他表明態度來換取她的信任。
“我兒不用難過,有爹在,誰都不能占了你的東西!”
向氏三人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秦隅卻沒理他們,而是道:“余樵,帶小姐去給她準備的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叫小姐自己選,順便帶她去府庫挑選功法靈藥等,除了小姐選的,再多給她送去三,不,五年的修煉資源?!?/p>
侯府管家余樵領命守在廳外。
秦隅對秦微慈愛一笑:“這里的小事我兒不必理會,你先去看看自己院子,不滿意的都告訴余樵,叫他給你安排,有事讓人來通知爹?!?/p>
秦微臉上終于露出笑意:“多謝爹,女兒先走了?!?/p>
她看都沒看向氏三人,跟著余樵離開正廳。
侯府正廳內,秦鈺和秦錦書看著秦微離開的背影攥緊拳頭,竟然對這個從偏遠之地來的人產生一種嫉妒。
哪怕是被當作侯府繼承人的秦鈺,秦隅對他的態度也和其他人沒什么差別。
可這個秦微,她對父親的態度那么冷淡,說話也沒規矩,父親竟然毫不生氣,反而對她那么和藹。
而爹這個平民百姓才叫的稱呼代表著親近,向氏最寵愛秦錦書,因此她才能親昵的叫向氏娘。
秦鈺顧不得規矩,問秦隅:“父親,她如此沒有規矩,您為何還要將她接回來?”
秦隅為人最重利益,有了秦微這樣一個天才女兒,他對視為侯府繼承人的秦鈺態度也變得可有可無。
“什么沒規矩,那是我女兒,女兒和爹之間需要講什么規矩嗎?”
秦鋒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
向氏卻道:“侯爺,秦微舉止粗俗,在窮鄉僻壤生活了那么多年,一點規矩也沒有,你又何必將她接回來?這不是讓人笑話我定邊侯府嗎?”
向氏開口,秦隅的目光看向秦錦書:“說到窮鄉僻壤,我兒被換到那地方,也是因你父母,如今我兒回來,你也該回自己的位置上了?!?/p>
秦錦書低著頭,眼中閃過怨懟之色。
沈家的情況她清楚,已經在定邊侯府享受了這么多年榮華富貴,她怎么情愿去過沈家那樣的日子?
只是這話她不能說,秦錦書還沒說話,向氏先開口:“不行,書兒在我身邊養了這么多年,我如何舍得讓她回去受苦?”
秦隅正要駁回,卻想到了秦微。
少微在沈家受了這么多年欺凌,她未嘗不想報復,若是將秦錦書趕出去,豈非教她逃過一劫?
思及此,秦隅便道:“她父母不日就要押解到京城受審,你既然喜歡她,那就讓她留在你身邊做個婢女吧?!?/p>
廳內其他三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隅,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一般。
秦鈺:“父親,錦書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您怎能如此狠心?”
秦隅冷哼一聲:“逆子,你在跟誰說話?”
到底是當了這么多年侯爺的人,加上神識境界的實力,他一發火,秦鈺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向氏一時也被震住,秦錦書反應過來,垂淚道:“多謝侯爺,錦書一定好好伺候夫人。”
向氏聽著她的哭聲,心疼極了:“書兒放心,哪怕那個孽障回來,你也是我定邊侯府的二小姐,她搶不走你的位置。”
“向灼茵,你怕是忘了,我才是定邊侯,這件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秦隅絲毫沒有給向氏面子,“我兒天資不凡,根骨卓絕,在東平縣那等地方都修煉到了后天九重境界,若不是該死的沈家耽誤我兒,以她的天賦,此時早該晉升先天?!?/p>
向氏不以為意:“那又如何?她現在不也快到先天了嗎?大不了讓侯府認她作養女,以后輔佐我兒便是。”
她一副施恩的口吻,氣得秦隅怒發沖冠:“住口,無知的蠢婦,我告訴你,少微就是侯府的二小姐,至于她,你要留著,她就只能當婢女,明日我就開祠堂將族譜上的名字改了?!?/p>
向氏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秦隅的鼻子罵:“你敢,我就知道那孽障不是什么好東西,剛回來就將府里鬧成這樣!你要讓她占了書兒的位置,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你若是敢為了這賤人鬧,我就杖斃了她!”秦隅說完,一甩袖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