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鶴自認為自己和江家那點事兒,司靳早晚也得知道。
她干脆順桿爬,裝模作樣地四周看了看,伸手把司靳召來,低聲耳語了幾句。
“真的?”
司靳驚訝地挑眉:“你是江家的千金?”
“你少來,”江鶴瞥了他一眼,“你肯定查到了,別說廢話。”
別看司靳當著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其實骨子里壞透了,要說他不會調查自己,江鶴絕對不信。
司靳勾唇笑了笑,卻也沒否認,他伸手拍拍小丫頭的腦袋瓜:“既然你都承認了,要不要我幫你解決?”
江鶴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怎么幫?”
司靳又望了望對面的副職一家,少年光潔的下巴往對面輕揚:“等會開學典禮結束之后,我保證用不了半個小時,江家人就會找上門來?!?/p>
“哦?”
江鶴來了興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緊了他:“那你倒是說說,要怎么解決?”
司靳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皙整齊的牙齒,燦若星辰。
“山人自有妙計?!?/p>
尼茲院長的演講不長,但是鑒于他的元勛地位,寥寥幾語卻效果不錯。
之后上臺的是學院的教務副院長,帝國普渡教育院下派給各行省機甲學院的代表——玫瑰夫人。
她是學院除望舒教授以外最火爆的女性教授,雖然不諳機甲,但卻專攻星際歷史,是很多學者敬仰的存在。
自然科學離不開人文科學的指導,尤其是星際時代,人類對未知更加畏懼。
“……”
江鶴默默地看著這位年近古稀依舊風韻猶存的老太太,想起她曾經用一根棒棒糖誘惑自己開課的情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玫瑰夫人的演講雖然沒有尼茲老頭那么蠱惑人心,但也簡明扼要地介紹了新生的科研計劃。
特別是她的最后一句話,引得所有機甲設計系的新生瞬間沸騰。
“今年,除了學生們喜愛的望舒教授會擴大課堂名額,青云教授也會在學院的敦促下對一年級新生開放設計基礎課…”
江鶴:“???”
她什么時候答應學院,要給一年級上課了!
一旁的司靳呼地一下轉過身來,江鶴難得在他俊秀的面龐上看到了愕然。
但她想,自己臉上的懵逼大概并不比司靳少多少。
“你要開課?你確定?”
眼前的少年神情一肅,瞬間從那個鄰家大哥哥轉變成了整個行省的執掌者。
江鶴也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透過懸浮艙的舷窗,她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艙內的學生開始歡呼雀躍了。
青云教授是誰?
她是帝國總科學院一直想挖過去的天才型學者!
是蟬聯三屆的機甲設計屆最高榮耀——金盞花獎章獲得者!
是帝國大皇子豪擲千金也未能得見一面的傳奇人物!
青云教授的設計風格向來走極致路線,問世就必是震驚全星際的超級機甲!
雖然只是基礎課,可一旦搶到名額,就意味著可以接觸到青云教授的機甲設計理念。
哪怕只是聽她講一次課,都將對自己的未來產生巨大影響!
更何況,把握住與青云教授親自交流的機會,成為她弟子的可能性更是大增,這樣的好機會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誰不瘋狂?
“額…”
江鶴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跟司靳對視,一邊努力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不崩裂。
司靳輕嘆一聲,又瞅了瞅主席臺上依舊侃侃而談的玫瑰夫人,無奈地揉了揉鼻梁。
“我就知道,你是個麻煩精?!?/p>
……
開學典禮在玫瑰夫人的講演后落幕,連接不同艙室的懸梯緩緩升起。
接下來直到夜幕降臨,就是屬于新生和家長們的告別和游覽時間了。
到了晚上,新生們就會被分到屬于他們的獨棟別墅,開始求學生活。
司靳去了尼茲老頭那里,而江鶴剛從自己的艙室冒出頭來,就被拖家帶口的江夫人堵了個正著。
“鶴兒!”
江鶴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擁入了一個彈性驚人的懷抱里,撲面的香水味嗆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哇,她頭一次恨自己生得如此嬌??!
“鶴兒啊,媽媽終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跟你爸鬧脾氣???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啊?你是不是因為姐姐不肯教你機甲,覺得委屈了?”
江鶴:“……”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江鶴使勁掙脫了江夫人的懷抱,一張小臉也因此被擠得通紅:“您先放手…放開我…”
真是的,怎么這位夫人一到,整個畫風突然就充斥著…情景喜劇既視感呢!
“哎呀,鶴兒對不起!”
江夫人這才發現自家小女兒的窘迫,趕緊松開手退到一邊,露出了站在身后一臉嚴肅的大女兒。
“雪薇,還不快叫妹妹!”
江雪薇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母親會讓自己跟江鶴打招呼。
“妹妹?!?/p>
盡管不情愿,但是江雪薇還是咬著牙叫了聲妹妹,只是臉色冷冰冰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誠意。
“哦?!?/p>
江鶴淡淡地應了聲。
“你們兩個住的可近?日后可要互相照顧!”
江夫人左顧右盼,一張精致的臉上寫滿了為難,似乎擔心自家小女兒和大女兒就在這眾目睽睽下掐起來。
“標準生當然不會和擇校生住一塊?!?/p>
江鶴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江雪薇,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促狹的惡趣味,下一秒卻伸手做出個展翅欲飛的姿勢來。
果然,像想起來某些記憶一樣,江雪薇瞬間瞪圓了眸子,臉頰漲得通紅,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
“你怎么可能是標準生!”
“我不是標準生,難道你是咯?”
江鶴揚了揚眉毛,雙臂環胸,饒有興趣地盯著江雪薇看。
“你…”
江雪薇憋得臉蛋泛白,死死地咬著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為什么這個臭丫頭會是標準生?
明明都是江家的女兒,明明是同一個父親,為什么她就得花錢?
但在江雪薇心里,卻有一個再清楚不過的聲音——
她們從不是一個出身,一個父親,她江雪薇只是父親母親用來彌補遺憾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