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請倆人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坐下,為倆人泡了茶,茶湯清澈,茶香濃郁,是上好的碧螺春,姜南喝了口茶,心中思索道,看這書房的布置,這位先生只怕也是個博學多才之人,只是不知與這清風寨是和關系。
姜南倒是對老者的身份好奇了起來。
而蕭元則對著林汐語期期艾艾的道:“林姑娘,林老爺若來青峰寨接你歸家,不知可否請林姑娘請求林老爺為先生診脈,先生的病拖不得了,林姑娘若是肯幫忙,蕭元一定記住林姑娘的大恩大德,來生做牛做馬,報答林姑娘。”
蕭元說著便要跪下給林汐語磕頭。林汐語忙起身避讓,語氣不悅的道:“你這是做甚,我還要謝謝你和蕭寨主的救命之恩呢,況且行醫治病本就是醫者的本分,我父親知曉,定然會為先生治病的。”
蕭元則在心里嘀咕,恐怕林老爺不這么想,林老爺還在生寨主的氣,也不知何時才會氣消,先生的病一日也耽誤不得了,要不然寨主也不會打許娘子和林姑娘的主意了。蕭元一邊嘀咕,一邊從善如流的站了起來,向林汐語道謝:“那蕭元就先謝過林姑娘了。”
姜南看著倆人,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燒了起來,不知這林草堂與蕭承山又有何淵源。姜南又喝了口茶暗道:這可比在家中跟著夫子讀書有趣的多。
待先生換了衣衫,來到書房,語氣溫和的與姜南,林汐語閑話。還興致勃勃的指點姜南和林汐語下棋。
林汐語棋藝不精,下的頗為吃力,一局之后便把位置讓給了先生。讓姜南和先生對弈,自己則在一旁觀看。
先生便讓姜南執黑子,自己執白子。
姜南也不客氣,拿起黑子便落在了棋盤的右上角,白子沒有絲毫猶豫便緊跟而來。
你來我往間,姜南落子的速度慢了下來。
先生棋藝高超,既有大將風范,又有獨到的見解。下的每一步棋,看似隨意,卻都能讓姜南眼前一亮,茅塞頓開。
又下了不到半刻鐘,姜南望著棋盤上被白子團團包圍的黑子,此棋局自己已經回天乏術,再無挽救的可能,便起身恭敬行禮認輸。
“先生、晚輩輸了,若是大哥在,或許還能挽救一二,晚輩學藝不精,讓先生見笑了。”
“無妨,能在老朽手下撐這么久,在你這個年紀,已是非常不錯。你這棋藝是與何人所學,看來也是用了心思的。”
“是家中長兄所授,長兄在學業之余,會指點我與二兄功課,因而在家中時常與兄長對弈。”
先生點了點頭,又讓林汐語與姜南對弈,自己則在一旁指點倆人下棋。
而此時青峰山的山腳下,蕭承山百無聊賴的躺在一顆巨石上,手中的小石子不時拋向空中,半空中的飛鳥收到驚嚇,飛的更快了。
一個身穿玄色粗布短偈的年輕人從遠處疾步而來,走到蕭承山的面前拱手行禮道:“寨主,黑風寨被官府的人查抄了。”
蕭承山聞言挑了一下眉,從巨石上跳了下來道:“怎么個查抄法。”
“黑風寨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來,關在了衙門的大牢,黑風寨被官府貼了封條,不許任何人進入,趙錢的尸體也被官府的人抬走了。屬下還打聽到官府的人好像在尋人,只怕與趙錢在藥王廟后山劫人有關。”
“林草堂的消息送到了嗎?”
“屬下親自去的林草堂,林老爺被官府的人喊去問話,屬下不敢久留,只留下了字條。”
蕭承山無語望天,想著若只是林老爺報官,官府的人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動作,昨日和林姑娘在一起的小丫頭,身份恐怕不簡單。自己把那小丫頭和林姑娘一起誆去了青峰寨,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蕭承山忍不住又向年輕人問道:“昨日前去藥王廟進香的人,可有查到都是何人?”
年輕人還未回復,陣陣馬蹄聲從遠處而來,轉眼間大隊人馬便停在了蕭承山的面前,蕭承山站在山路中間,身后是通往青峰寨的唯一山路。
鳥鳴風止,林木皆默,只余陽光明媚的照耀在林間山頭,照在相互對峙的兩撥人身上。兩撥人誰都沒有先言語,各自靜立在山路的兩端。
不知過了多久,為首的少年驅馬上前道:“閣下可是青峰寨的蕭寨主,蕭承山。”
蕭承山冷峻的面孔緩緩的露出戲謔的表情:“是又怎么樣,不是又如何,閣下姓甚名誰不也沒報與在下知曉。”
“大膽,你竟敢對大少爺無禮。”一個小廝裝扮的人,自人群中走出,對著蕭承山呵斥道。
少年抬手制止住隨從的呵斥,拱手行禮道:“在下姜恒。”
蕭承山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原來是姜縣令家的大公子,不知姜大少爺不在家閉門讀書,帶這么多人,跑到這深山老林來所為何事,若是我沒有記錯,這青峰山的管轄權貌似不在姜縣令的管轄范圍之內吧。”
“蕭寨主說的沒錯,我等也不是為青峰山而來,昨日姜府中有人在藥王廟后山與林草堂的林姑娘一同失蹤,被人帶到了黑風寨,素聞蕭寨主為人磊落,行俠仗義,不知蕭寨主昨夜在黑風寨救出的人現下何處。”
“姜大少爺不僅書讀的好,這玩笑講的也不差嗎,你們姜府的人被人劫持到了黑風寨,姜大少爺不去黑風寨尋人,來我這青峰山干嘛,蕭某不過是一介平民,可當不起姜大少爺如此垂愛。”
蕭承山語氣不敬,姜恒身后之人都面露怒色,反而是姜恒還面帶微笑,語氣溫和的與蕭承山寒暄著。
“我等為何來此,蕭寨主自是心知肚明,若是蕭寨主當真如你自己所說的那般無辜,那么請問蕭寨主又為何殺了那趙錢。那趙錢為青峰寨辛勞了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蕭寨主一聲不吭的就把人殺了,怕不是這趙錢動了蕭寨主的什么寶貝吧!”
“我如何懲治青峰山的叛徒,恐與姜大少爺尋人無關,姜大少爺也沒有資格過問此事吧。”蕭承山面露譏誚的對姜恒道。
“姜少爺沒有資格過問,那你看看我可有資格過問。”
姜恒身后的隨從自動分開,從人群后面走出一個年約三十多歲,身穿青布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