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嘆了口氣：“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姜銳見姜恒兀自沉思，忍不住問道：“此事，七哥如何看。”
姜恒端正了神色：“今日皇上往皓月國發了一份問責書，恐與西山行宮有著莫大的牽連，皇上倒也不全是借機收權，鏟除異己。”
“此事牽連甚廣，你不要人云亦云，耐心等待后續便是。”姜恒叮囑姜銳：“在國子監也要謹言慎行，萬不可參與其中。”
“阿南的事，也不要對任何人提及，就是二伯父，二伯母也不行，你能做到嗎？”姜恒話到最后，已語帶嚴厲。
“七哥放心，弟弟醒得。”姜銳再三保證，姜恒才放姜銳離開三巷胡同。
之后十幾天，墨南被大哥姜恒關在書房，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課，墨南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西山行宮的后續，墨南通過墨方每天的傳達，也陸陸續續知道了大概。
皇上收繳了太皇太后的兵權，太皇太后身后的勢力，頃刻間土崩瓦解，錦衣衛的詔獄，關滿了被牽連之人。
至西山行宮后，大周的兵權完完全全掌握在大周天子的手中。
墨方站在書房，看墨南寫完一頁功課，才繼續開口：“姑娘，還有一事，皓月國已派遣使臣出使大周，一來是為皓月國的小王子赫連瀚賠罪，二來是想與大周締結秦晉之好。”
“皓月國的使臣明日就能抵京。”
“侯爺說如今是多事之秋，讓姑娘耐心等待，等皓月國的談判結束后，再為姑娘正名。”
墨南聞言放下了筆：“父親可是擔心，皓月國會借機求娶大周的世家貴女。”
“侯爺說凡事未雨綢繆，若是皓月國開出的條件足夠吸引人，想來皇上是不會反對的。”
墨南無言的嘆了口氣，大周宗室中沒有適婚的女孩，這人選只能從朝中大臣的家中選。
若是被賜婚給皓月，那就要背井離鄉，一輩子都再無返回京城的可能。
墨南不由的為那個被選上的女孩擔憂。
墨南眼下還不知曉，自己多么慶幸在西山行宮放了把火，在世人眼中，自己葬身在那場大火中，不然這婚事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
或許皓月國原本就是沖她來的。
有消息靈通之家，家中有適婚女兒的，紛紛為女兒相看，定親。
而定過親的人家，為了以防萬一，紛紛把成親的日子提前，趕在皓月國使臣入京之前，嫁女娶媳。
京城一時之間，熱鬧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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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保和殿燈火通明，文武百官作陪，宴請皓月國的使臣。
禮部的幾位大人與皓月國使臣的代表，相互寒暄，相互打著太極。
皇上原本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著，待皓月國國師最后的要求說出口。
整個太和殿的空氣為之一靜，連絲竹之樂都慢了幾拍。
皇上坐直了身體，看了眼下首的墨堯，不由的發問：“國師說什么，可是朕聽錯了。”
皓月國的國師，正是先前挾持墨香的那個漢子，國師見大周的皇帝對自己的話終于重視了起來，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皇帝陛下，您沒有聽錯，我皓月愿以十座城池為聘禮，為赫連瀚王子求娶大周鳳凰令之主。”
“皓月愿與大周締結秦晉之好，互通有無，還望皇帝陛下恩準。”皓月國國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還挑釁似的看向墨堯。
皇上也看向墨堯：“此事，侯爺如何看，對國師的提議可有異議。”
“赫連王子與鳳凰令之主喜結連理，是皓月與大周百姓之福，微臣自然喜聞樂見。”
墨堯看向皓月國使團：“恰巧鳳凰令之主就侯在殿外，皇上與國師不若趁今日良辰美景，把兩國的婚事，就此定下，也好讓赫連瀚王子早日與國師團聚。”
皇上聞言眼睛一亮，不等皓月國國師反應，就吩咐王公公：“宣鳳凰令之主覲見。”
“宣鳳凰令之主覲見。”
此起彼伏的傳喚聲，傳到太和殿殿外恭候的一群人耳邊。
墨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不在理會殿內的眾人。
“草民蘇錦娘”
“草民張鑫”
“草民趙天宇”
“草民賀知章”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上的語氣很是溫和：“皓月以城池為聘，求娶鳳凰令之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大周的官員全是一副眼觀鼻，鼻關心的模樣。
皓月國的使臣望著浩浩蕩蕩而來的一群人，則有些摸不著頭腦。
皓月國國師待要細問。
蘇錦娘爽朗的聲音響起：“草民作為鳳凰令之主，能為大周分憂，是草民的榮幸。”
“草民有四個兒子，隨皓月國挑選，無論皓月國挑中那個，草民都歡歡喜喜送他出嫁。”蘇錦娘還特意讓身后的四個兒子上前，好讓皓月國的使臣看的更為清楚。
張鑫也不甘示弱，忙讓兒子上前：“這是草民的兩個兒子，至今都沒有婚配，也是合適的人選。”
趙天宇和賀知章的兒子，一個十歲，一個才兩歲，也被各自的父親推上前。
“等等，等等。”皓月國國師望著滿殿的男子，倒吸了一口氣：“諸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赫連瀚王子是男兒之身，皓月求娶的是女子。”
“那倒還真是可惜了，草民家只有四個兒子，還真沒有女兒。”
張鑫的聲音有些遲疑：“草民家倒是有一個女兒，不過是庶出，不知能不能入了赫連王子的眼。”
“草民家也沒有女兒，不知草民今日回家努力生女兒，赫連王子愿不愿意等。”
賀知章的聲音未落，大殿里就傳來低低的嗤笑聲。
皓月國國師不理會蘇錦娘等人，直直的看向皇上：“皇上，皓月以十座城池為聘，是拿出足夠誠意的，大周為何如此戲弄皓月。”
“國師何出此言呢，我大周也是拿出足夠誠意，以締結兩國秦晉之好。”皇上看著國師，目露不解。
“我皓月求娶的鳳凰令之主，是墨家先祖墨翟所創的鳳凰令，鳳凰令只掌握在墨家小輩之手，與赫連瀚王子結親的，不應是墨家的嫡女墨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