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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萬年之役

重逢(上)

“中元節,血月懸。鬼神出,妖魔現。”小巷深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聲音的主人是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他此時正靠著墻,擦拭著手中沾滿鮮血的短刀。“喂喂,你說他們到底有完沒完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找咱的事,真是煩死了。”“他”抱怨道。“你去把他們殺了不就好了?”另一道聲音響起。“……我實力還沒恢復呢,現在去不相當于送死嗎?”“那就受著唄。”“……”“他”被懟得說不出話。不多時,“他”又問“欸,我早就想問你了,為什么每次你都要刻意把怪物引到這殺啊?就不怕傷到這里的民眾嗎?這到底有什么好的能這么吸引你。”

“還不是因為你每次虐殺完目標后都留下一堆爛攤子讓我收拾。能夠同時滿足‘肆無忌憚地虐殺目標’和‘不用收拾虐殺現場’的地方,就只有貧民窟了,畢竟這里的居民連自己的事都顧不過來,又怎會有心思去顧及別人的事?而且,你說‘就不怕傷到這里的民眾’,這是在質疑我?”“他”不吱聲了。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呢,我也不會阻止你,畢竟當時要不是你及時醒來,將那些歹人全部處理掉,我恐怕早就尸骨無存了吧?所以,對于你喜歡虐殺目標這件事,我是不會管的。”

“這樣嗎。不過說到當年那件事,不一直都是你的傷疤嗎?我記得我之前不小心提及過一次,結果受你意志的影響,差點就灰飛煙滅了。”“他”握著刀的手稍微緊了緊。還沒從那次瀕死的陰影中走出來的“他”,每當回憶起這件事時,總會有些后怕。“那次……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現在已經想通了,與其讓它成為傷人的利刃,不如將它化作復仇路上的動力。將幕后之人親手斬殺,是我畢生的夙愿。”“怎么說呢?能將傷痛化為復仇路上的動力,倒也不錯......噓~獵物來了。”

風吹起“他”披散著的長發,未被遮住的眼睛中閃過一抹興奮的色彩。“他”的嘴角咧起一個夸張的弧度,臉上的笑容興奮而又詭異,但很快又歸于平靜。“這次的數量比之前多了不少。嘖,麻煩”少年語氣中略帶些煩躁。他將鞘中的刀抽了出來,等待著獵物的出現。聲音越來越近,少年仍舊懶散地靠著墻,把玩著手中的短刀。

月亮又往上升了一點。他看著天上的月亮,過往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翻涌,少年的思緒有些發散,他無聲的笑了笑,將思緒收回,繼續等待獵物的出現。

少年只是微微側身,身旁便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抓痕。“就這?還想傷到我?”“他”輕蔑地笑了笑,將視線從爪痕轉移到附近的怪物身上。“......yue”“他”看著怪物皮膚剝落、血肉模糊且高度腐爛的臉......“他”就這樣當著怪物的面yue了出來。

怪物憤怒的大吼一聲,前爪高高抬起,拖著同樣高度腐爛且看起來馬上就要化成一灘爛泥的身體向“他”撲去。“他”迅速閃至怪物身后,將刀身送進它的心臟。被刺中心臟的怪物身體迅速膨脹、爆開,腥臭的黑色黏液布滿整個空間。“好惡心......”“他”看著掛在身上的黏稠液體,語氣中滿是嫌惡。“先別急著嫌棄,還有不少沒解決呢。”少年的語氣忽然變得平靜“......”

巷子里到處都是刺鼻的氣味。少年將沾滿黏液的黑色外袍脫下,將其扔到黏液最多的地方的附近后,“他”只一個響指,外袍便迅速燃燒起來,火點燃了旁邊的腥臭液體,小巷里的昏暗被瞬間點亮。“我們走吧!”“嗯。”

腥臭的空氣中摻雜著淡淡的血腥味,至少對于他/“他”來說是這樣的,少年轉身的動作一頓,他迅速調轉方向,朝著小巷外面飛奔而去。他離開貧民窟,在城樓之間不斷穿梭。“該死......”“還有完沒完了!”少年的神色帶著些怒意。他/“他”憑借著異于常人的感官,順著血腥味繼續向前奔去,不多時,他們便離開城市來到了郊外。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少年心里暗道不好。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少年從一棵高大的樹上躍下,他終于抵達了目的地,但一切都已經晚了,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少年露出的那只眼,他僵在原地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但被烈火燒毀的房舍、焦黑的尸體等一切慘狀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就是事實。少年不顧一切的向前沖去,火焰點燃了他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少年在火場中盲目的尋找著什么。他突然握緊雙拳,骨節被捏得咔咔作響。

在“他”蘇醒之后,他沉睡之前,他們曾經到過這個村莊,那時他們剛經歷了一場惡戰,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神明們漫無目的的游蕩著,想找個地方休息,卻無意中來到了這個村莊。

彼時的世界早已被敵人污染,人們心底的惡念被無限放大,骯臟與混亂,是當時的代名詞。他們本想離開,可村民們卻主動收留了他們,他們的傷也在村民們的悉心照料下好得格外快。在如今這個世界卻依然能夠堅守自己的那份善良,你們值得被神明所護佑。這是他們的原話。

“對不起……我食言了……”風吹滅了他衣衫上的火焰,月光灑在少年的臉上,仿佛要將他眼底的恨意照穿,他順著氣息,朝著那些罪魁禍首的方向走去。自那些人火燒村子開始,他們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他每走一步,眼神中的恨意便更濃一分。來自他和“他”的威壓強行熄滅了周圍的烈火。世界因他而誕生,他是世界的君主,身為君主,除了“他”,即他自己的另一面外,鮮少有其他人愿意親近自己,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只有“他”一人陪伴,與他們先祖的相處,是他和“他”為數不多的快樂的記憶之一,如今村子被燒,村民被屠,昔日的歡聲笑語不復存在,只剩遍地遺骸。

少年在村莊的另一端發現許多肢體和肉塊。一股窒息感涌上心頭,他看著滿地的斷肢殘軀,慘痛的記憶在腦海中涌現,他痛苦的抱著頭,渾身顫抖,嘴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憤怒與恨意交織,撕咬著他的意識。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右眼正漸漸從鎏金變為血紅,黑霧自少年身體逸散而出。

他力量暴漲的同時也導致了其溢出,這團黑霧就是很好的證明。他強行壓制著狂暴的力量,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絕不能暴走,一來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未恢復,“他”的身體也有些損傷,無法順利駕馭這股力量,二來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一一趁自己虛弱時讓自己強行暴走,最后讓他因蠻橫的力量而魂飛魄散。

少年精致的面龐上出現了些許暗紅色的紋路,“不好!”“他”的語氣中滿是慌張。他雖然貴為至尊,卻也不是沒有弱點的。慘痛的回憶再次被呈現在眼前,他的意識即將被蠶食殆盡。而陷入暴走的他雖然實力暴漲,但只要處于虛弱狀態,就要隨時面臨著魂飛魄散的危險。

隨著他身邊的黑霧消散,少年緩緩站起身來,他轉過頭,血紅色的眼睛緊盯著前方,少年臉上的紅紋自臉部輪廓開始一直延伸至瞳孔處,驟然改變的氣息告訴“他”,他已經完全陷入暴走的狀態中。“他”想要奪取身體控制權,從此來幫他恢復正常,就在“他”準備行動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牢牢禁錮住,掙扎無果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朝著前方走去。

羽楓瀟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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