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若曦的妊娠反應日漸嚴重,李母終于答應了李浩然把若曦接到了李家,安排一個保姆照顧若曦的日常起居。
看著自己終于住進了李家,就在李浩然和若曦暗自慶幸他們的愛情就要苦盡甘來時,李母又向若曦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
那天晚飯后,散步回來的李浩然和若曦剛回到自己的臥室,還沒來得及洗漱門外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浩然、若曦啊,你們都還沒休息吧,我可以進來嗎?”
“哦,還沒呢。阿姨,你快進來吧。”李母還沒允許若曦叫她媽。
“若曦呀,我知道你是個很有事業(yè)心的女孩,可你也想嫁人生子。是吧?那你以后結(jié)婚有了孩子后,照顧家里的時間就要多一些了。就不能再像以前單身時那樣專注于事業(yè)了。若曦,你能理解嗎?”李母在床邊坐定后,就對若曦循循善誘了起來。
“嗯。我知道的,阿姨。你放心,我會平衡好事業(yè)和家庭的。”若曦應著李母的話。
“嗯。那就好!這眼看著你也快顯懷了,明天就去單位請個長假吧。至于辭不辭職,就以后再說吧。你說呢?”李母這聽起來像是在征詢的語氣卻明顯有著壓迫人的架勢。
“啊,阿姨,這也太早了點吧!那些國家政府單位也沒這么早就休產(chǎn)假的。”說著,若曦向一邊的李浩然遞去了一個眼神。
“是啊,媽,我也覺得有點早了。我和若曦都商量好了,等她孕后期時她會在家休息的。”李浩然接過若曦的眼神,也和她站在了同一邊。
“去!你一個大男人懂得什么呀?現(xiàn)在正是胎兒發(fā)育的最佳時期,整天在那種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中上班,活脫脫的一部現(xiàn)代版的宮斗戲。這樣的胎教對我的孫子能有好處嗎?”李母明里是在呵斥著自己的兒子,卻在暗示著若曦“為了我的孫子,你必須去請假。”
“阿姨,從現(xiàn)在到生下孩子后,再到哺乳期結(jié)束,起碼得有一年吧!一年后也許我現(xiàn)在的這個職位就是別人的了。我現(xiàn)在是總裁助理,這個職位真的不是隨隨便便、輕易就能得來的。”若曦努力地為自己爭取著機會。
“若曦呀,再高的職位也沒有你肚子里的胎兒重要吧?沒有你肚子里這條活生生的生命重要吧。你放心!以后就是這個職位不是你的了,我們李家也養(yǎng)得起你,不會餓著你的。”李母的決定從來就容不得別人的更改。
“可是!阿姨……”若曦覺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就生生地把后面的話憋了回去。
“浩然,我想工作!我想工作。事業(yè)、家庭、孩子我都要,我都要。”等李母離開了他們的臥室后,若曦撲進李浩然的懷里哽咽地說著。
“若曦,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媽就是這么個人。乖,你現(xiàn)在就順著她點。等以后結(jié)婚有了孩子后,我就帶著你搬出去住。那時你的一切決定我都尊重。”看著李浩然無奈又為難的神情,若曦再沒說什么,任委屈的淚水流了一臉。
自己在事業(yè)中、在工作中一直都是個干脆利落、果敢獨立的人!可在這份愛的軟禁下自己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問世間情為何物?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若曦就這樣被李母降住!
和王迪生離婚后,小儀向幼兒園申請了崗位調(diào)離。
和孩子們在一起時,她總會想起那個被自己害死的、還未來得及出世的自己的孩子,想起那個也許是剛成型的孩子。
小儀被調(diào)去了幼兒園的后勤部。幼兒園的后勤主要是在園長的領(lǐng)導下負責幼兒園保育保健、膳食營養(yǎng)、認真督促和檢查衛(wèi)生制度等一些后勤保障工作。
每天下班后,小儀就會直接回到那套王迪生留給自己的房子里。她不聯(lián)系朋友、不回父母家,過著清心寡欲、深居簡出的日子。水管爆了,自己買工具修,燈泡壞了,自己換。
午夜夢回時,月光透過窗玻璃灑在臥室的雙人床上,白銀銀的一片,那樣的凄冷。窗外的那些野狗野貓的叫聲讓小儀的內(nèi)心更覺悲涼!
坐起身子倚在床背上,回首著自己失敗的婚姻,小儀突然覺得原來這房子竟是自己那個孩子用生命替她換來的。不覺壓抑地悲聲痛哭起來!直哭至月亮與太陽的交替時。
起床、洗漱、出門上班,日復一日。
陳健這段時間的心情也是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
“唉!一場失敗的婚姻害了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她正在經(jīng)歷著一個女人最殘酷的命運。”白天在處理繁雜的“晨曦女裝”店里事務的間隙,耳邊總會響起紫晴那天說的話。
晚上盤點完店里的貨物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眼前總會浮現(xiàn)那天在紫晴家見到的那個目光渙散、神情木然的憔悴女孩的模樣。繼而兩年多前那個聚會上的小儀和這幅“目光渙散、神情木然”的畫面就會交替地出現(xiàn)在陳健的夢里。
若曦的身影倒是很久都沒進過他的夢境了。
臘月二十七的下午,紫晴接到了陳健的電話:“喂,老姐,我想著在年前把你那個姐妹小儀之前給我投的5萬塊還給她,咱不能再欠著人家的賬過年呀。你把她的手機號給我一下唄,我想親自還給她。”陳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以前一樣地輕快。
“呵!小子,不錯嘛!居然都有了可以周轉(zhuǎn)的流動資金。你要親自還給小儀?你覺得合適嗎?”紫晴猶豫著是否要把小儀的手機號給他。
“唉,你們這群復雜的女人啊,把事情也都想得那么復雜。我只是想當面對她表示一下感謝,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不去表示一下讓人家以為我有多不懂事似的!老姐,快點。”陳健繼續(xù)“忽悠”著紫晴。
在手機上和紫晴報給自己的那串數(shù)字對視了很久。終于!陳健按下了通話鍵。
“喂,哪位?”在一陣悅耳的林俊杰的那首《小酒窩》的和弦樂聲后,手機里傳來一聲低沉暗啞的女聲。
“喂,我——陳健。哦,我是紫晴的表弟。”陳健慌忙地作著自我介紹。
陳健明顯地可以感覺到對方在遲疑了片刻后更為低沉暗啞的聲音:“嗯,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嗎?”
“嗯,是有點事。你今晚有空嗎?出來見個面,我把錢還給你。具體的時間地點你來定,定好了發(fā)給我就行。”說完,陳健迅速地掛了手機,沒給小儀任何推辭的時間。
幾分鐘后,陳健的手機里進了小儀發(fā)來的短信“晚上7點,濱江路上的那家咖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