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升自見到顧蕓后,他就確定了兩件事:
一、自己是真的愛著這個女人。這幾年對顧蕓的愧疚也好,對顧蕓的思念也罷,都是源于對她的愛,對她的鐘情。這些年自己的不近女色也是源自對這份愛的堅守。
二、顧蕓的確是一個好女人。是一個值得自己一輩子去愛的好女人。當他拿出當年她給自己的那筆積蓄加上這些年她該得的利息一并還給她時,顧蕓沒拿。她只是淡淡地說著:“其實你不欠我的了,這些年我媽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對你一直耿耿于懷。時不時地還把你拎出來罵上幾句,所以我們早就兩清了。”
既然自己是如此地愛著這個女人當年又怎么會去如此地傷害她?這段日子呂東升也在無數次地問著自己。
現在想來,那時自己應該是被所謂的名利、被所謂的追求事業沖昏了頭腦!只是借著顧蕓對自己不坦誠的借口來掩蓋、說服自己真正的情感。
他多么希望時間能倒回、多么希望在那個清晨自己做出的決定是拿著他們共同的積蓄買了家電、婚禮的必需品后,能和顧蕓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結婚,過日子,生孩子。
那次見面,呂東升沒能發現顧蕓這幾年生活的痕跡。他只顧著自己向她懺悔著!只顧著向她坦誠著這些年自己真實的情感和情況。而她的臉上卻始終是那種淡淡的、始終是那份淡如菊花的氣質。沒給自己留下只言片語,沒給自己留下她任何的訊息。
顧蕓也在見到呂東升時,平靜的外表下內心也有著些許的震動。那天和李蓓蕾在茶室時,顧蕓向李蓓蕾刻意淡化了自己對呂東升的感覺。這個也曾和自己同床共枕過幾個月的男人,這個曾經的小白領和如今這半老頭模樣卻是判若兩人!可見他這些年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在聽到他曾用一次次的胃出血去換取那一筆筆的訂單時,自己竟還有了一絲微微的心顫。這個男人畢竟也曾帶給自己一份男友的體貼、也曾帶給自己一份男友的溫度,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天,自己就這么靜靜地、靜靜地聽著他對自己的訴說。除了拒絕了他還給自己的那筆錢,自己沒給呂東升留下只言片語,沒給他留下自己的任何訊息。
三天后顧蕓恢復了食欲,恢復了體力。大家都各就各位地生活著。
周末,紫晴和哲浩去看了鳳飛和她那粉嘟嘟的娃。
到鳳飛的家時,鳳飛正在奶兒子。哲浩便在客廳里和鳳飛的丈夫聊了起來。
紫晴自己搖著輪椅進了鳳飛的臥室。
看著在她懷里的那個粉嘟嘟的小家伙貪婪地、香甜地吮吸著媽媽的乳頭,讓紫晴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曾經也是那么地在自己的懷中,也是那么貪婪地、香甜地吮吸著自己的乳汁。
時間過得真快呀!一晃眼,那個曾經在自己懷中的粉嫩嫩的小嬰兒就成了現在已經能幫自己撿東西,能撒著嬌對自己提要求的小人精了。
“紫晴,你說我兒子長得像誰呀?像我還是像他爸?”鳳飛問著紫晴,語氣中透著一絲寶媽的幸福。
“他集你倆的優點于一身。”紫晴巧妙地回答著鳳飛。
“你喜歡嗎?喜歡就拿去當女婿唄!也好讓我們結個親家,攀個高枝兒。”鳳飛開起了玩笑。
“去去去!少來。我閨女才不玩姐弟戀呢。對了,鳳飛,小儀最近和你聯系過嗎?”很久都沒有小儀的消息了,紫晴向鳳飛打探著。
“她也很久沒和我聯系了。唉!小儀也真是可憐,好在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能再嫁個好人,生個孩子。”鳳飛感嘆著。
“要不找個時間,大家再聚聚吧。”紫晴建議道。
“再看吧。紫晴,其實我覺得小儀對你那表弟始終都沒放下,你能不能再撮合撮合他倆,你不會嫌棄小儀吧?”其實鳳飛的這個提議紫晴也曾經考慮過。
“可能我小姨和姨父一時還接受不了,再看他倆的緣分吧。”紫晴如實地說著。
一時的沉默……
四、五個月的孩子已經很會笑了!孩子總會帶來很多歡樂,會帶來很多開心。
在和小家伙的逗樂、嬉鬧中,時間過得很快。從鳳飛家出來時,太陽已偏了西。
“哲浩,姑父最近的身體恢復得怎么樣?”在車上,紫晴假裝隨意地問著。
“哦,姑父最近的血壓都很平穩,別擔心了。”哲浩輕輕地捏了捏紫晴的手。
“嗯,那就好。”
之后便是一路的沉默。
自從兩家人住在了一起后,哲浩他們就更難有機會商量安排顧蕓母子的事了。
“媽,你怎么在這?是有什么事嗎?”這天哲浩下班回家時,母親已在車庫里等著自己。
“哲浩,你不是說在年后會辭職,專心地處理家事嗎?”母親嚴正地問道。
“嗯,原本是這么打算的。可公司最近的情況不太好,總部希望我能暫時留下來。”哲浩如實地回答著。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顧蕓和小輝呢?難道大家就這么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嗎?”在提到顧蕓母子時,母親明顯壓低了聲音。
“媽,就照年前我和你們說的那樣辦吧!我希望顧蕓能去過她自己的人生,我希望別讓他們母子分開,之后小輝的一切費用我都會承擔,只是他以后可能會去和別人生活了。”哲浩忍痛說著這些,此刻他的心里也在滲著血!要不是情非得已的話,誰會愿意讓自己的兒子去和別人生活呢?
“趙哲浩,你沒糊涂吧!你的意思是要讓我的孫子去認別人做后爹嗎?你以前不是說過嗎?會讓紫晴接受小輝的。你說過的!”看著兒子還是如此的決然,母親不覺激動了起來。
“是的,是我說的。我承認我的考慮欠妥當。媽,要是小輝過來了后,顧蕓怎么辦?再說小輝過來,紫晴不也一樣是他的后媽嗎?”
“那不一樣的。紫晴我是了解的,她至少不會去虐待小輝。再說我們也是小輝的親爺爺、親奶奶呀。”母親的聲音開始哽咽了起來。
“媽,就這樣吧!也許這樣就是對我們大家最好的安排。”哲浩想過去抱抱母親。
母親打開了哲浩的胳膊:“你安排個P!我要和我的孫子住在一起。”就自顧自的進了電梯間、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