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代夫的那些日子是紫晴為自己制造的虛幻。在虛幻中,沒有那個女子,沒有小輝,只有自己和哲浩純粹的二人世界。在虛幻中,紫晴甚至還臆想過自己還是那個懷揣著夢想、那個大踏步地邁向燦爛前程的曾經的自己。
紫晴太想留住在馬爾代夫的那些日子了!然而時間總是自顧自地往前走著,不會因為誰的快樂或是悲傷而能在那一刻停留的久一點。
結束了馬爾代夫之行回國后,紫晴又回歸到了硬邦邦、殘酷的現實中。
“紫晴,這次和哲浩一起出去旅行開心嗎?馬爾代夫美嗎?”看著母親這么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己,紫晴明白,母女連心!也許母親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婚姻的搖搖欲墜。
“媽,挺好的。”紫晴努力輕松地回答著母親。從娘家搬回來后,紫晴就不忍再看到父母整日為自己這么操心著,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和哲浩的這場婚姻會何去何從。
“唉!真是可憐呀。回娘家去住了些日子,終究還是離不開趙家的生活。”
“依我看什么情啊愛啊,什么男人啊!就只有抓住錢、享受錢才是最實在的。紫晴是個識時務者,她知道只要霸占住這個趙太太的位置,享受這份正宮娘娘的生活,管他哲浩在外面是七十二嬪妃還是后宮三千呢!”
“你說的倒是輕巧!如果有人要和你分享你的男人呢?”
“哈哈哈……”
每天,這些流言蜚語都會以鄰居大媽們不同的觀點出現著。
“快了,快了!女兒,我不會讓這些來傷害漸漸長大、漸漸懂事的你的身心。”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那些流言蜚語每天都在刺激著紫晴的意識,終于!紫晴還是讓那家公司重啟了對哲浩的調查。
2月中旬,臘月二十五的這天,“還原”公司有了調查結果:“吳女士,你好!經過調查,我們對趙先生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你看我們是現在就告訴你結果,還是等年后再告訴你更合適呢?”原來那些專門調查硬邦邦、殘酷事實的調查公司也有著人文關懷。
“要不等年后吧。”這簡簡單單六個字的答復卻又讓紫晴糾結了半天。
“是狂風暴雨還是晴天霹靂都等年后再說吧!也許這個年能讓自己更堅強一點,讓自己更勇敢一點。好在這種日子終于有了一個頭。”紫晴安慰著自己,
這段時間紫晴也對哲浩溫柔以待。她愛哲浩、感激哲浩、也理解哲浩,可這些也不能讓自己允許他可以去傷害自己的女兒,
再次面對哲浩,顧蕓覺得自己對哲浩的感情就在那晚和呂東升的“酒后亂性”中,就在哲浩陪著他那個趙太太去馬爾代夫旅行時有了裂痕。
“趙總裁,你來了?你終于放下你的責任,終于想起你的真愛了。”不知是那份醋意,還是顧蕓想再給自己一個戒掉這個男人的機會!讓她變得夾槍帶棒了起來。
“顧蕓,別這樣!于她而言,你畢竟是健全的,你畢竟沒有過從人生的云端跌入谷底的那種痛。”哲浩說得言辭懇切。
“是,我是健全的,我沒有過那種痛!那我就必須要事事都讓著她。是嗎?讓著我的愛,讓著我的男人。哲浩,你心里清楚,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才是我們中的那個第三者。”抑郁又讓顧蕓尖銳了起來。
“那你們到底讓我怎么樣呢?我已經娶了她,她拼死為我生下了女兒。顧蕓,現在她只有我和女兒了。”哲浩再也沒了力氣去安慰顧蕓了.
“呵!她只有你和女兒?她只有你和女兒?趙哲浩,她有父母、有朋友、有丈夫、有女兒、有公婆、有婚姻、有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有一份光鮮幸福的生活。而我呢?趙哲浩,趙哲浩!我唯一的母親去世了,是被你我氣死的!我的愛人讓給了那個趙太太。我唯一的朋友也因為我的身份而對我不齒。就連一個女人的子宮和生育能力我都失去了!趙哲浩,你忘了嗎?你都忘記了嗎?你就忍心把你的愛人和你的兒子就這么孤零零地丟在這個異國他鄉嗎?”哲浩知道,此刻顧蕓的抑郁癥要更嚴重于以前!她眼中曾經的那份哀怨現在成了一種憤怒。
“對不起!顧蕓,是我,都是我把你們害成這樣的。可是顧蕓,我只有一個!我已經把自己補償給了紫晴。如果,如果你覺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給不了你幸福,你和小輝就去找能真正愛你們的,能真正給你們幸福的那個人吧。”終于,哲浩也將崩潰。
“趙哲浩,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了?一塊抹布嗎?一塊被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抹布嗎?好!我們的生活我們自己會安排。我要讓你永遠見不到兒子。呵!估計你那個趙太太也沒能力再生育了吧,我要讓你們趙家斷了香火。”哲浩的崩潰更刺激著顧蕓!她開始變得瘋狂,開始變得口無遮攔。
看到顧蕓的這個樣子,哲浩唯有上前緊緊地抱住這個失去理智的女人,抱住這個失去理智的自己的愛人:“顧蕓,我們怎么就走到了今天?我們為什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在馬爾代夫的那晚,紫晴那次反常的舉動、自己和紫晴的那場對話讓哲浩覺得紫晴在那晚有著一份將與自己生死離別的壯美。
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終于又過了一年。
哲浩不知道這種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日子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這一年,自己的工作也如同溫吞水一般,雖沒什么大的失誤,卻也沒大的作為。哲浩知道,總部已對自己的工作能力也視為如同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自己的生活,更是一團糟!
三個人的婚姻,兩個家庭。生活就像是他們脖子上的那根裝飾帶,被打上了死結,越解越死,越勒越緊!直到把大家都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