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渾渾噩噩、暗無天日地睡了幾天后,漸漸回憶起了整件事的若曦在李浩然的陪護下虛弱地去了拘留所見嫂子。
那個女人也瘦了一圈,她眼里的那種光、那種綠汪汪的貪婪之光也黯淡了很多。
在嫂子那,隨著若曦和李浩然的世界再次被顛覆!也讓若曦恨屋及烏地顛覆了對李浩然的感情。
拘留室里,通過半個小時面對面的問答,嫂子向若曦和李浩然還原了整件事情的真相!還原了一個為富不仁和窮兇極惡間的一個交易。
“劉滿花,你不是就想要一套房子和那100萬嗎?你可以向我要啊,你可以向我要啊!你也可以來害我啊,可你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呢?劉滿花,這個孩子也是你和我哥的親外甥呀。”這個真相讓若曦凄厲地向對面那個女人咆哮了起來!
“若曦,別這樣!你安靜一下,冷靜一下。你的身體還沒恢復。”這個真相也讓李浩然如墜深淵!難以承受。此刻,他的頭腦也是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安撫著失控了的若曦。
“李浩然!你不覺得你那偉大的母親、你們那高貴的李家才是殺害這個孩子的真兇嗎?你媽,你們李家居然用錢買斷了你們李家自己的血脈。李浩然,我要讓你媽,讓你們李家償命!我一定要讓你們為我的孩子償命。”若曦咆哮著轉向了她的浩然。
說完這些,若曦就自顧自地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拘留室。
“若曦,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罪該萬死。我們是太窮了,我和你哥是真的真的太窮了。若曦,你不會體會到我們這份窮到骨髓的感覺!在這個繁華大都市的你是不會體會到我們這份窮到骨髓的絕望的。”身后傳來嫂子的哭喊聲:“若曦,我求你不要讓我死在監獄里!好嗎?我還要照顧咱爸媽、還有你哥,還有!還有瑞瑞。”
“呵!劉滿花,我也是從我們那個貧窮的家庭里出來的。窮?根本就是你深入骨髓的那份貪!劉滿花,我一定會讓你們償命的!你不用操心他們了。我也一定會把我自己的那個侄子撫養成人的。”若曦轉身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地告訴著那個女人。
“若曦,我的這份貪也是因為我們窮啊。”嫂子的哭喊聲還在繼續著。
“若曦,咱們先回家,咱們先回家!我去問我媽,我去問我媽。”李浩然追了上來。
“我要你們償命!我一定會讓你們為我的孩子償命的。”若曦呢喃著倒向了李浩然。
若曦病了,李浩然也病了。
比讓他們失去他們自己的那個孩子更讓他們崩潰的是他們對自己至親至愛的傷心!讓他們去直面自己至親至愛的殘忍。
如此強勢、如此趾高氣揚的李母也在一夜間白了頭,在一夜間脫了形。她明白,隨著他們那個孫子的失去,自己也永遠地失去了兒子!永遠的失去了丈夫。自己也將成為李家的千古罪人!是自己一手導演了這場家破人亡的局面的。
原本,自己的家境豐實、丈夫體貼、兒子優秀。原本,自己可以兒孫繞膝地頤養天年,現在卻變成了要在悔恨中度過余生、凄涼的孤家寡人。
如果,一切有“如果”。
小儀去醫院摘除了子宮!趁著向陳健謊稱自己去出差的機會,自己去醫院摘除了子宮。為了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她保住了自己的生命、保住了自己的身體。為了自己所愛的,也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陳健,小儀在醫院里做完手術后向幼兒園辭了職,給自己的父母留了一封信便悄悄地離開了上海。
陳健回過神來時,已聯系不上了小儀。手機是永遠的關機。
陳健就像瘋了般地找遍了幼兒園,小儀的父母家,小儀的那套房子,小儀所有的同學、朋友、同事,甚至去找了王迪生和黎明偉。
在小儀的主治醫生那,陳健得到的最后的一個消息是,小儀剛在醫院做了摘除子宮的手術。
那段時間里,尋找小儀成了所有的人最重要的事!包括那個王迪生和黎明偉。
“小健,你別急!小儀她只是自己出去透透氣,我相信她會回來的。這里有她的父母在、有她愛的也愛著她的你、有我們大家這群朋友在,她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看著原本自己那陽光大男孩般的表弟,如今卻是胡子拉碴、滿臉的憔悴頹廢,紫晴心疼道。
“姐,你知道嗎?其實小儀在離開的前幾天晚上有向我暗示過。我怎么那么粗心,我怎么就能那么粗心!就沒能察覺到一點點呢。”想到那個晚上小儀對自己的暗示,陳健悔恨地向姐姐喃喃著。
“小健,別這樣!不管小儀去了哪里,她一定是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開心,能快樂。我們要開開心心地等著她回來。”紫晴認真地望著眼前這個自己的弟弟。
小儀的失聯也攪亂了陳爸爸和陳媽媽的生活。他們也承認小儀的確是個懂事、善良、孝順的好孩子。可命運是如此的殘酷!誰的人生都不可能完美。
他們可以像對女兒般的去疼小儀,可以像對女兒般的去愛小儀。捫心自問!讓他們沒有顧忌地接受沒了生育能力的小儀做兒媳,兩位老人也真的是承受不了斷了后代的那份錐心刺骨的缺憾之痛。可看到兩個孩子為了彼此受著如此的折磨,又讓兩個老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們也希望能盡量給自己多些時間!他們也希望能盡量說服自己能跨越他們自己心里的那道心坎,能打破在他們自己骨子里的那份封建、那份傳統。
“小儀,我們不是說好的嘛,我們不是說好的嘛!我們要一起面對。我們不是說好的嘛!不拋棄不放棄。難道你對我就這么沒信心嗎?難道你對我們的感情就這么沒信心嗎?”陳健每天都陷在對小儀的思念中,每天都在期盼著小儀的突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