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船!劃船!我和妹妹一起劃船!”錢歡興奮地喊叫,還舉著船槳在水面上亂拍,把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蘇武卻直接捂住錢歡的嘴巴,“許牧要同他妹妹說話,你這樣吵鬧,他們還怎么好好說話?”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因為錢歡的叫聲,岸上和其它船上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了,他蘇武可丟不起這個人啊。
聽蘇武這么說,錢歡在船上看了一圈,“這里只有一個妹妹,是我妹妹,你是許牧的妹妹嗎?”錢歡好奇地問。
蘇武扶額,“我是男的,我就算是也只能是弟弟。”然后蘇武指了指安苒,“她才是許牧的妹妹。”
誰知錢歡急了,“她明明是我妹妹,怎么又成了他妹妹?他是來跟我搶妹妹的!”
蘇武按住著急的錢歡,“安苒既是你妹妹,也是他妹妹。你想想,你的妹妹是你娘親生的嗎?”
“我妹妹當然是我娘親生的。”錢歡斬釘截鐵地說。
跟傻子講道理真的好難,蘇武想了想解釋說:“你以前是不是沒有妹妹,現在又有了妹妹,你娘最近沒有大過肚子,安苒也不是小寶寶,所以安苒怎么可能是你娘給你生的呢?”
錢歡根本沒聽懂,但是他又覺得蘇武說對,“妹妹不是我娘親生的,那妹妹是誰的娘生的?”
“你妹妹是許牧的娘生的,所以許牧才是安苒的親哥哥,你也是安苒的哥哥,但你不是親哥哥。”蘇武明知道真相,還要跟錢歡胡說八道。
剛剛許牧已經悄悄告訴他原因了,所以在錢家人面前,安苒就是許牧的親妹妹,就算錢歡是傻子什么都不懂,也有可能回去跟錢夫人胡說,保險起見,肯定不能告訴他。
蘇武和錢歡在船尾劃船,許牧和安苒便坐在船頭盡量離錢歡遠一些,不過小船就這么大,再遠也遠不到哪里去,即便小聲說話也不可能完全聽不到。
“你還好嗎?”許牧問。
“我沒事。”安苒回答。離開了錢府的環境,又有哥哥在身邊,安苒確實覺得好多了。
“他們還是叫你安苒嗎?有沒有給你取新名字?”許牧問。
“沒有啊?”安苒不明白許牧為什么這么問。
許牧卻通過這一點確認了童養媳的傳聞。照理來說,既然當做女兒收養,即便不取新名字,總也要跟著改姓錢的,如果是童養媳就沒必要改姓了。如今不僅沒有改名字,連姓氏都沒有改……
“錢家可能不是把你當女兒,而是把你當錢歡的童養媳。”許牧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實情告訴了安苒。
誰知安苒根本不懂,“什么是童養媳?”
“童養媳就是……”許牧不知怎么跟安苒解釋。
“童養媳就是等你長大了要給錢歡當媳婦。”蘇武接話。
這一下子安苒愣住了,什么跟什么?她只是出來找她爹爹的,爹爹沒找著就算了,莫名其妙被拐賣了,以后居然還要給傻子做媳婦?
安苒一時無法消化剛剛聽到的內容,十多歲的女孩已經會對愛情有幻想了。她明明就是個官家小姐啊,即便是庶女,也不至于要嫁給傻子做媳婦啊。就算配不得高門大戶,至少,至少也要嫁給像許牧哥哥這樣一表人才的吧。
“妹妹是妹妹,怎么又要當我媳婦?”錢歡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懵懂地問道。
蘇武這才意識到他可能不應該在錢歡面前說這個,“你妹妹就是你妹妹,什么媳婦不媳婦的,你才多大就想著娶媳婦了。”
這時蘇武剛好看到天上有幾只風箏,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錢歡,你看那邊那個風箏,老鷹形狀的厲不厲害。”
“老鷹!厲害!”錢歡被風箏吸引了注意,已經把剛剛的話題拋到腦后了。
許牧知道安苒肯定接受不了,安慰她說:“沒事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走的。距離你與錢歡到能成親的年紀還有好幾年,現在不必過于憂心。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能離開這里。”
“哥哥說話可算話?我都在這里那么久了,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我爹爹?”安苒委屈地問。
許牧回答:“哥哥當然說話算話。你把你爹爹的姓名官職地址都告訴我,我們可以先給你爹爹寄一封信去,告訴他你的情況,他收到信一定會來接你。”既然安苒的父親是做官的,從京城外派的官階應當不會低,那一定不會怕錢大富的勢力,想接走安苒輕而易舉。
“我爹爹名叫安政,我只知道他在江寧,具體的官職地址我都不知道。”在江寧的官職地址這些爹爹好像沒有告訴過她,也或者是她忘記了,安苒越說越沒底氣,“這樣是不是就找不到爹爹了?”
許牧想了想說,“沒關系,蘇武的哥哥是縣衙的縣丞,他對官場的事情知道的多,只是他最近一直忙著不在府中,等我有機會見他,就跟他打聽你爹爹的情況,一定能找到的。”
“真的嗎!”安苒重新燃起了希望,“爹爹那么疼我,只要他收到信,一定會來救我的。爹爹絕對不可能讓我在這里做什么童養媳的。”
“真的,到時候苒苒又可以做回千金小姐了。”想到有機會能把安苒送回她父親身邊,許牧也憧憬了起來。
“我爹爹很厲害的,等我找到爹爹,我一定讓爹爹也幫哥哥找到家人。”安苒對許牧說。
聽到安苒這么說,許牧很開心,“好!那我就等著苒苒幫我找家人啦!”
他們都把自己最重要的事托付給了對方,明明他們那么弱小,弱小到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可他們都堅信自己可以做對方的依靠。
安苒覺得許牧哥哥是自己遇到的第二可靠的人,最可靠的當然是爹爹,可是爹爹不在身邊,她忽然好想在哥哥的肩上靠一靠,就像小時候依偎在爹爹懷里那樣,可是她不能,兆康還在岸上看著,要是傳到錢老爺和錢夫人耳朵里,他們肯定不高興,自己可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