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豐親自來到王家詢問王秀秀失蹤當晚的情況。
正在家里哭泣的王大娘見到蘇文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蘇大人,求求你,一定要幫我找到秀秀啊。”
蘇文豐不計前嫌,“無論于公于私,我都會盡全力找到秀秀姑娘,王大娘,請你把那天晚上的情況,事無巨細都告訴我。每一處細節都有可能是找到秀秀姑娘的線索。”
王大娘開始回憶,“那天我和他爹一起出門走親戚去了,回來時看到鋪子關了門,我們還以為秀秀已經回家了,結果到家發現她不在,問了街坊才知道是跟你一塊兒出去了。”
蘇文豐想:這么說,我送秀秀回來的時候,她的父母已經在家中了。她在從巷子拐彎口到家門口的幾十步的路程中失蹤了。
“你們當時有出門找她嗎?”蘇文豐問。
“我們開始以為秀秀一會兒就回來了,就在家等她,等到了后半夜,秀秀也沒回來。我們也知道蘇大人你是正人君子,必不會把秀秀怎么樣,還以為這丫頭是又去了哪里,這才出門去找,她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沒找到。”王夫人說:“我們還想著,秀秀是不是以為我們晚上不回來,去了哪個親戚朋友家里住。半夜三更的,我們也不好打擾人家,就沒有繼續找。第二天,我們把所有的親戚還有和秀秀相熟的朋友家里都問遍了,誰都沒見過她,我們這才慌不擇路地去了大人府上。”
王大娘沒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線索,看來只能再從王秀秀家門口的這條小路著手。
蘇文豐讓大劉帶著幾個衙役去走訪附近的街坊鄰居,他自己則在王秀秀家門口的這條小路上反反復復地走著。這段時間沒有下過雨,人走過在干巴巴的土地上只能留下輕輕淺淺的腳印。這條巷子雖然曲折,兩端卻聯通著兩條大的街道,每天走過的人不少,兩天前的腳印早已被覆蓋地無法辨認。蘇文豐又仔仔細細查看了各處墻角、草叢,依舊什么線索都沒發現。
蘇文豐站在巷子口,回憶起兩天前送王秀秀回來時的情景,他親眼看著王秀秀走到了前面的拐彎口,那里離王秀秀家也就幾十步的距離,可是偏偏就這幾十步的距離,王秀秀不見了。蘇文豐懊悔著那天他沒有將秀秀送到家門口,如果他再堅持一下,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這時,大劉帶著一位婦人上前行禮,“大人,這位大嫂前天晚上在家中聽到了有女子呼喊的聲音。”
蘇文豐趕緊跟隨這位婦人到她家中,“你前天何時聽到呼喊聲?”
婦人回答:“大概酉時,我正在廚房做飯,就聽到隔壁似乎有女子叫聲,而且我那時正在切菜,外面的聲音聽得不真切,等我停下來仔細聽又沒聲音了,我以為是聽錯了,就沒放在心上。”
蘇文豐想到自己送王秀秀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酉時,他問道:“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
婦人指著自家東邊的院墻回答:“我聽著就是墻那邊的。”
蘇文豐來時看到婦人家的東邊還有一個院子,那個院子的門是鎖著的,蘇文豐問道:“你可知道隔壁是誰家的院子?”
“這我不知道,隔壁的院子平常沒人住。”婦人回答,“有時候能看到有車過來進進出出地拉貨,看著像是商戶存貨的倉庫。”
蘇文豐繞著院子外圍走了一圈,大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門口沒有門檻,還有明顯的車轍痕跡,這院子確實是個存貨的倉庫。既然沒有人居住,卻傳出了女子的呼喊聲,果然很可疑。而且,蘇文豐還發現,這個院子還有一個小門,正開在王秀秀的必經之路上。
蘇文豐又詢問了附近的人家,大家都說不知道隔壁是誰家的院子。
院子里現在沒有人,也還不知是何人所有。現在他們還沒有證據,僅憑一位婦人模糊的說辭,即便他們是官府的人也不好強闖進去。
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先搞清楚,這是誰家的房子。
蘇文豐立馬回到縣衙查找文書地契。縣衙中的各種文書非常繁雜,不過這些文書平常都由蘇文豐自己負責整理,書架上分門別類歸置地整整齊齊,找起來倒也不麻煩。他剛爬上梯子準備查看書架上層的文書,就有一人從外面推門進來。蘇文豐聽到動靜轉頭一看,“陳先生怎么來了?”
“我手上的案子需要查些資料。”陳庸說,“蘇大人可是為了王秀秀的失蹤案忙碌?”
蘇文豐雖與趙縣令不是同路人,卻不排斥陳庸。兩人雖然交流不多,但蘇文豐知道,此人頗有謀略。
“正是。”蘇文豐如實回答,手里翻書的動作也沒停下。
“五架六層十三號。”陳庸報出了一個位置。
“什么?”蘇文豐沒有明白陳庸的意思。
陳庸回答:“五架六層十三號,你要找的東西在那里。”
“陳先生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蘇文豐不解地問道。
陳庸知道,他也剛剛才看過,因為所處位置不同,他比蘇文豐先一步了解了真相,但是他沒有回答蘇文豐的問題,而是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拋向蘇文豐。蘇文豐下意識地接住了,他攤開手一看,竟然是個平安福。
“這是我在宏德寺求的,聽說挺靈的。”陳庸一邊說一邊走到架子旁取了自己需要的文書。
蘇文豐有些摸不著頭腦:“先生這是何意?”他與陳庸的關系好像也沒有好到會互送平安符的程度。
“我只是想看看我和宏德寺的大師誰厲害。”陳庸說完便轉身出了門,趙縣令要他想辦法除掉蘇文豐,可他卻真心認為好人不應該有這樣的結局。
蘇文豐左右翻看這個平安符,更加覺得陳庸的話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將平安福揣進衣兜,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書架上,陳庸剛剛說的位置就在他的手邊,他抽出了那本地契檔案,翻到了對應的位置——那個宅子是錢家錢大富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