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片添入包里,周筱笙瞥見桌面上的那抹猩紅。
手指同著急促的呼吸捏緊,緩慢撫上桌面,小心翼翼地取到自己面前。
結婚證靜躺在她略顯粗糙的手中,心卻不由得回應著它,回應著那不可說的幾年。
她,就與他出現在一個本子上了。
“筱笙,你今天可能有些忙。”清掃完大廳的周筱笙被孫勤叫住了。
周筱笙聽完孫勤的布置,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了。
他果然還是他。
除去一樓的工作,還有美其名曰各層的交流,實際是跑腿服務。
孫勤將白齊傳來的話變向地說給周筱笙,完了她語重心長的問道:“筱笙,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白秘書?”這怎么聽都知道是故意的,可為什么對這么個小姑娘呢?
周筱笙藏住那份疲憊,眉眼沁著笑意,“沒事,孫阿姨,你們去忙吧,我——”
“周小姐原來在這啊,孫經理,人我就領走了。”百齊今天意料之外的早來了,因為老板昨天有令啊。
“百齊,員工需要全身心投入工作,對吧。”整理著剛開完會的資料,韓雨城輕扣著面板。
百齊開著車,注視著前方,點了點頭,“是的,韓總。”
手指頓住,抬眸瞇起,“明天通知周筱笙全樓跑勤。”
“是,韓總。”身為下屬,他不能決定什么,只能服從。
周筱笙望著身前高出自己一個頭的身影,咬住唇,問道:“白秘書,是韓總的意思嗎?”
白齊按住向上的電梯,“周小姐,公是公,私是私,我想你也清楚吧,韓總的想法,我們應該都摸不出來吧。”轉身看向她,“但既來之則安之,周小姐,你覺得呢?”
周筱笙跟隨著他的身影走了進去,“嗯,我明白。”
糾結這么多,困境還是要面對。
白齊簡單跟她說了她要做的事,就是有人需要什么自己就去帶。
“注意了,韓總看你們太辛苦,專門安排了一個員工給你們處理工作以外的事物,但要提前說明工作為主。”百齊在最后一層說完后,就忙自己的事物去了。
“那個誰,一杯不加糖的冰美式。”
“那個,復印下這個文件。”
“那個,你,門口外買拿一下。”
“那個”……
周筱笙就這樣一層又一層的來回跑著,連午飯都是趁著大家午休才粗略扒了幾口。
一樓的光亮地板讓邁進公司的周筱笙一驚,早上打掃完就一直在樓上忙活著,剛吃完還沒有來得及打掃,怎么會……
眸色清亮起來,一股暖意從心尖涌出,她快步爬上樓體,輕聲推開休息室,眼前熟睡的面容此時卻溫和了許多。
肩膀輕輕被拍動,她輕微地轉過頭,見是孫勤,掩住門,走向大廳,“孫阿姨,是他們,幫我的嗎?”
孫勤轉過身停住,看向她笑道:“傻丫頭,他們都是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忍心看像他們子女大小的你受這么重的任務呢。”
周筱笙鼻尖一陣酸痛,眸中涌上一波又一波的濕意,她低下頭,掩住那脫口而出的破碎,“孫阿姨,我可以抱抱您嗎?”
溫暖帶著熟悉味道的懷抱圈住了她,眼眶里的細碎終于躍出束縛,脫逃而出,心底的思念也跨越千里傾到與此,“孫阿姨,你的懷抱和我媽媽好像。”她哽咽地訴說著這幾個月的思念。
這么久以來,她不敢跟他們交代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他們打來電話簡單唐突幾句就過去了。
孫勤眸中也染上了一層霧氣,抬起手溫柔著撫平她有些凌亂的發絲,“傻孩子,想哭就哭吧,房間隔著音的。”
周筱笙這下終于放出聲痛哭著從那件事開始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