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鬧鐘驚醒的周筱笙扔出手機,撐住頭痛欲裂的額頭,恍惚地起身走向衛生間,手無力的搭在洗漱臺,抬頭望進鏡中,一臉憔悴,眉心見間還帶著昨夜的醉韻。
她煩躁的扭開水龍頭,俯下身浸在水流中,口中的空氣消盡時她才驀然起身,急促的攫取著呼吸。
“我跟你說——”看到周筱笙從電梯口出來,坐在茶水間的女人停住了與旁人的說話聲,旁人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周筱笙,然后兩人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工位。
秀眉蹙起。
從進入公司她就注意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但她沒有去管,畢竟進來進去清潔部會有什么好眼光。
她將欲滑落的包拾回肩上,看了眼自己有些短的正裝,嘴角扯動了幾下。
好在學校主持的時候,買了一件正裝。
“筱笙,這應該不是你吧。”姚成還是不相信的將今天早上刷到的照片遞給她看。
是那天自己送策劃案那天從那個人車上下來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有些凌亂。
標題是“周姓女子行為如此不堪”。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一清早收到那樣的目光了,她淡然地將手機還給姚成,“是我。”
但她沒有解釋。
姚成本來想跟她想說什么,卻被羅正叫走了。
周筱笙處理著手中的事項,正起頭喝著水,一通電話打個過來,是許懷謙。
她連忙接起電話,走去茶水間,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喂,許老師,怎么了?”
“筱笙,我們離開寧威了。”謙和的聲音,沁著池荷上的水霧,漫入她的耳間。
“這么快嗎?”突然意識到他們已來快一個月,“最近太忙了,沒有去看老師的演出,那老師下一站是去哪里。”
“易江,你來的話提前告訴我,我給你安排。”
“好,許老師一路順風。”周筱笙掛完電話,正朝自己的工位走,羅正叫住她,“周筱笙,你來辦公室一下。”
她跟著羅正走進辦公室。
“白秘書,周筱笙來了。”將她叫進去,羅正就出去了。
她朝站在窗前的百齊頷首問道:“是韓總有什么事嗎?”
“周小姐,韓總讓您去寧城俱樂部報道。”百齊此刻面無表情的傳達著韓雨城的指令。
血色驀然褪去,周筱笙抿住有些顫抖的唇,“白,白秘書,你說什么?”
寧城…俱樂部?
他讓她過去干什么?讓她去……
她不敢接著想下面的東西。
她的自尊磨碎了還不行,要破滅了才能抵住他心中的恨嗎?
有些時候她真的……
淺眸中閃過一抹危色,但很快涌起一片朦朧。
她還不能。
“如果周小姐不去,就不止休假去這么簡單了。”百齊繼續將那人的話傳出。
捏緊手,周筱笙咬緊嘴唇,抑住欲脫口的哽咽,許久才沙啞地嗯了聲。
百齊掏出電話撥了過去,“羅經理,周筱笙按正常休假走。”
她嘴角微微扯動。
果然,人就不應該有虛榮心。
“周小姐,走吧。”掛完電話,百齊朝她擺手請道。
她復雜的看向那雙手,拉開門絕然走出去。
寧城俱樂部地下室。
“韓總,周小姐到了。”白齊帶著周筱笙一路而上,來到頂層的盡頭扣響門道。
“進。”冷從門內透出,浸入周筱笙的骨子里,她不由縮緊身子。
隨著門被推開,坐在沙發的男人經過一日之別的落入她眸中。
他沒有抬眼看她。
周筱笙垂目走進,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走向她,拂過她的薄肩,繞到她的身后,“韓總,你確定?”
這么清秀的女孩放在這?只怕沒幾天就染沒了。
頸間的熱氣讓周筱笙不由抖動起身子,蹙著眉向前走了幾步離開女人溫熱的呼吸范圍。
韓雨城抬眸,寒意一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上好的梨花桌,清脆的響聲伴隨著他慵懶的嗓音重重壓了下來,“不行?那就換。”
這祖宗不能懷疑。
女人捂著笑,“這姑娘模樣清秀,在這里少有,我是怕韓總不忍,這模樣,”她繞在周筱笙前面,抬弄著她的下巴,“嘖嘖嘖,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染指一番。”
染指?
清眸驀然涌上驚恐,她望向沙發上摩挲茶杯的男人。
而他沒有看她,淡漠的舉起杯子,抿了一口,抬眸看向女人,“幽蘭,茶染了。”說完就放下茶杯,起身沒有再給她一個神色便離開了。
染了,他就不要了。
幽蘭那雙鳳眸在兩人間流轉,嘆了口氣,拍了拍周筱笙的肩,“小姑娘,前路坎坷啊。”
“嗯。”她望著他們離去,淡然的點了點頭,仿佛說的不是她。
疼色或許已在來的路上磨沒了吧。
“請問我是做什么。”
幽蘭側眸,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邁著絕艷的身姿來到桌前,打去電話,朝電話那頭說道,“過來。”
她含著玩味的眸色掃向沒有動靜的女孩,扣下電話,“陪酒?”。
微微有些氣色的唇驀然失去血色,嘴角假裝的淡定也出現了一絲龜裂,她咬住唇,微啟,“是韓總的意思嗎?”
那雙勾著別有韻味的鳳眸里映著女孩眉眼間的一舉一動,笑聲從皓齒中溢出,艷麗的身形彎下腰,“不愧是他送來的人,既然猜到了,就換身衣服吧,我可不覺得這一身會有好結果哦。”
眸子噙著曖昧的韞色,圈住她。
職業cosplay?染肯定不會,但沒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