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唇上的束縛驀然褪去,壓在周筱笙身上的黑影移開了,她支起麻木的雙手,撐住欲墜的身體,角落里的她垂下頭,低低地喘氣聲蔓延開。
韓雨城抵住墻,凝視著她,調整著唇邊紊亂的呼吸,漆眸瞥過一眼即觸的床面,短小整潔。
眸色寒氣四溢,上前扯起撐在角落的女孩,“怎么?周筱笙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那么輕松害死那些人,自己弄成這樣給誰看啊!”
周筱笙頓然抬起頭,瞳孔盛滿可笑的思緒,望著他嘴唇抽動著,她咬住唇將這些天的委屈咽下,嘴角噙著淚笑開,“是啊,我咎由自取,韓總,這次可以徹底判我的死罪了嗎!”
那雙眸子里絕望的笑意似飛蛾撲向火的絢爛,刺得韓雨城擰緊手中的觸感,走進她的呼吸里,一字一句的咬在她的耳邊,“好,如你所愿!”極其用力地甩開她,離開了。
周筱笙被扔在地上,膝蓋給擦出了血口,鮮艷的朱色不斷從中流出,遞在地面,濺起迷霧漫漫,混著灰塵凝在一起。
她痛色地望了眼還有些灰塵飄揚的門,吃力地撐著墻面爬起打開燈,走進衛生間清洗著那被血與沙塵侵染的傷口,砂礫摩擦著那模糊的血肉,刺激的她咬住嘴唇,注視傷口的眼猛然閉緊,手狠力的抹過傷口上的血色與塵碎。
星星碎碎的痛吟沖出口腔,身體頃刻間的搖晃讓她慌亂的抓住洗漱臺,額前沁出顆顆細汗,緩過勁的她清洗了幾番血水后,才虛弱地撐出衛生間,腳步踉蹌地踱去窗前,翻出創可貼,貼了幾個才蓋上傷口。
傷口的撕裂感稍微好些,她才緩慢移去步子將被扔在地上的玩偶撿起,拍了拍上面染上的灰塵,抱回到床上。
她微微調整著自己的睡姿,將那只受傷的腿吊在外面,手搭在玩偶身上,捏了捏它聳立的耳朵,軟乎乎的,許久她才吐出:“你痛嗎?”
是不是不反抗就不痛……
眸低漸漸襲上朦朧,步入黑暗前,她的嘴唇微微翻動著,很輕,很輕……
會痛的。
回到車里的韓雨城瞥了眼搭落在一旁的領帶,冷笑扯過嘴角。
幾小時前。
韓雨城掛下電話,合上有些皺起的文件,輕叩桌面,“白齊,開會?!?/p>
“人呢?”韓雨城邁入辦公室,寒眸掃視著著正坐在沙發里慵懶喝紅茶的曼妙女人。
幽蘭瞟了眼他,放下手里的杯具起身走到他面前,“墨總領走了?!?/p>
身上的寒氣愈濃,她望后移出了他的視線,聳了聳肩,“韓總,沒有辦法他付了錢,有償的。”
“她是清潔工?!彼嘞蛴奶m身上的目光愈發冷冽,那是警告。“然后呢?”
幽蘭收住慵懶勁,嘴角也不再泛起笑,“他們后面就一,”注意到男人的神情,她收住了口里的話,“出了會所。”
“去哪了?”沒有任何起伏。
幽蘭如實回答著:“不清楚,會所規定不能跟蹤顧客行蹤?!?/p>
“很好?!表n雨城沒有再看她轉身朝著百齊說了一句就離開了,“安排月蘭上崗,下班?!?/p>
“是,韓總?!?/p>
上了車他將那壓制住自己呼吸的領帶扯下,扔向一邊。
幽蘭的那句“不知道”在他腦海翻涌起,胸口也隨之越來越堵,他捏緊拳頭抵在方向盤,一個念想拉扯著他的神經。
風,擒著冷意襲入舊樓下停靠的奔馳,扯回了他的思緒。
往自己口袋摩挲了一陣,然后心煩地將煙捏斷扔向一旁,啟動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