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在這啊,月姐讓你過去。”走到樓梯口,周筱笙立馬被叫住,她轉身看去。
濃妝女人見她看向自己,立馬轉身離開,那樣子像是多看一眼就被什么病毒感染一般。
周筱笙沒有去理會,因為她知道自己有他的時間,捏緊手機的手終于松了許多,但很快又捏緊。
她眉頭緊蹙。
自己,要去見他……
室內,男人閉目慵懶地倚在沙發上,手隨意搭在身側,周圍的空氣壓得極低,如雨后的霧凇。
月蘭恭敬地站在桌前,心里卻祈禱著周筱笙能快點到。
自這位爺進來甩下“讓周筱笙過來”,她就知道情形,不能在這個時候惹這位爺。
“這一季度,太好了?”坐著的人,睜開眼,手把玩著手機,冷不丁的說著。
月蘭眼皮一跳,面色未動地觀察著男人的表情,可惜一如從前,什么都沒有,“韓總,我會好好調整這個季度的計劃。”
“禮儀——”韓雨城微啟的嘴唇在三聲敲門聲閉住了,他沒有看向門口,繼續手中的動作。
“月經理,你找我?”門外傳來周筱笙的聲音。
月蘭瞥了眼韓雨城的舉動,緩緩朝門口走去,“是的,周小姐請進吧。”
門,是從里面拉開的。
周筱笙先是一驚,見到月蘭含笑示意她朝里面看,她沒有去看,她知道是誰。
“月經理,有什么事嗎?”明知道什么原因,她卻選擇裝作什么不知地問向月蘭。
月蘭抬眼瞄了下她,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撐著門,輕笑道:“周小姐,自己進去就清楚了。”話完她轉身朝里說了一句便從她身邊離開了,“韓總,月蘭這就去整理這個季度的籌劃了。”
隨著月蘭的離去,室內又恢復到了最初的沉寂。
“韓總——”周筱笙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股強力擲住,推入墻面,昨天的傷口驀然刺痛,折磨著她的神經。
她被疼的有些憤恨地抬眼看著他,“放手!”
韓雨城一臉嘲諷地盯住她,手中的力度不由加重。
周筱笙掙扎地去扯頸間的那只大手,可終日不怎么運動的人怎么能比過運動的人,她無力地垂下手,看了他一眼,就在她意識渙散時一個頁面閃過腦海,她用盡全力去扳開頸間的束縛。
她還不能這么死,她還沒有完成那本書,還有姐姐……
她居然忘了姐姐的話。
好好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
“韓,韓雨城,你放,放手!”口內的空氣隨著周筱笙掙脫的幅度愈發稀薄,淚水掙扎地流過漲紅的面容。
淚珠順著輪廓滴落在那只青筋暴起的手上,帶回些許韓雨城的理智,他目光一重看了她一眼,蹙緊眉,轉身離開了她的范圍。
喉間禁錮的驟沒,讓周筱笙本能灌進大量的空氣,她顫巍地走向前,嘴唇微顫,話卻浸沒在口中。
自己應該說什么?
說他有什么事嗎?那不是因為自己發的消息嗎?!
說他為什么要來?
想到這,她鼻尖不由一酸。
還能因為什么?不就是折磨她嗎?
他們的交集之間……除了那件事,還能有什么重疊?
自己昨天不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才發那條短信的嗎……
即便是……
周筱笙抿緊唇,暗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問出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你為什么要和我結婚?”
為了折磨她?連自己都搭上了,她都覺得不可能。
話音剛落,回應她的卻是脖子處的禁錮感,她驚恐地去拍打那只橫入自己視線的手臂,“你瘋了?你放手!”
脖間的力度非但沒有減弱,還推著她往后退著,后腰撞到桌臺,她驚痛一聲,“你干什么!你,放開!放開!”
她被韓雨城按著脖子向后懸著身子,一只手扯著他的手,一邊用手撐著桌臺,穩住自己失重的上身。
卻因此撞進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瞳孔,撐在桌面的手一滑,她驚呼地向后墜落。
韓雨城撐著桌面,提著她的脖子讓她懸在半空,他卻朝她湊近,一字一句咬著她的耳說道:“和一個仇人結婚,你覺得呢?”
周筱笙噙著淚看著他,手中再無掙扎之意地垂下兩側,磕到桌邊,她卻感覺不到痛意,她被那突如其來的稱呼打入了谷地。
他終于說出了。
她咳笑地幾聲,眼中的光亮渙散的看著他,“是啊,和仇人結婚,自然不是因為愛——”脖間的手掌瞬間捏緊,余下的話也被掐斷在喉。
“愛?你配嗎?”韓雨城發狠的在她耳邊撕咬著。
是啊,她不配……
絕望彌漫她的瞳中,侵蝕撕碎著她,疼得她破滑下淚珠,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耳旁。
“那我想活下去呢?”
聲音小得像落入棉花,沒有質感地從她唇邊流出。
“想活?好啊。”韓雨城不管她是否會撞骨折地松開手,抽身離開了。
周筱笙失去脖間的力,無支撐地撞上桌臺,腰間的痛楚鋪天蓋地的席卷著她的神經。
“既然這么喜歡這里,就好好待著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