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強壓的情愫此刻卻如藤蔓般慢慢纏上起那片破碎不堪的內(nèi)心。
周筱笙看了會小說,發(fā)現(xiàn)看不進任何東西,于是抱著閱讀器走到陽臺邊。
寧威俱樂部與她認知里的俱樂部不一樣,房間是有陽臺構造的。
風透著雨后的冷冽,襲向剛出房間的周筱笙。
冷得她不禁抖了下雙肩,但她沒有因此感覺冷,反而有些熱意。
余光之中,她注意到一旁桌椅上放置的毯子。
于是她靠在搖椅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期間她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可眼皮的沉重感讓她沒有精力去理會。
一枝枝藤蔓憑空盛出,朝她纏來。
鼻尖的窒息感驚得周筱笙從椅上坐起。
搭在腿間的閱讀器順著她起身,滑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許是隔音效果好,房間里沒有人出來查看動靜緣由。
她撐著有些使不上勁的身體,就在用腳用力之時整個人像敲了骨架一般滑在地上,鼻尖炙熱的呼吸讓她不禁用手敷上自己的額頭。
掌心下滾燙的觸感,讓她心里一驚。
她發(fā)燒了。
周筱笙撐著身體走出陽臺,卻見一個聚會沒有出現(xiàn)的人。
她后退,手撐著陽臺門,低下頭,“韓總,您-”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韓雨城坐在沙發(fā)上,低眉看不清神色,他俯過身,玩弄著酒桌上的撲克。
周筱笙努力借著掌心的反力,撐起無力的身體,“韓總沒什么事,我去做自己的事-啊”沒等她說完,一股強勁的推力從她面前襲來,緊接著她被強勢地壓撞上背后的門,閱讀器沒了手心的控制脫落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壓抑的呻吟似沒了束縛脫口而出,周筱笙猛地抬起頭,滿眼痛色地望向他,“你放手。”
手撐著力去推開面前的人,可發(fā)著燒的她哪有什么力去反抗什么,在男人眼中不過是細微的撓鬧。
男人強硬地一只手將胸前作亂的手扯開,連同她那只手一起抵在她的頭上。
在周筱笙恐慌的面色中,他傾下身,貼著她的面,一字一字咬出他的聲音,“真挺行啊,剛去公關部就勾搭上了人,你還真有這方面的天賦啊!”
炙熱的氣息混著薄荷的清冽,撲在周筱笙有些發(fā)燙的面上,竟平復了一絲燥熱,她咬住嘴唇,咽下欲脫口的呻吟,撐著臉看向他,但盡管如此呼吸依舊是不穩(wěn)的,“韓總,你罵夠了嗎?如果罵夠了我就去做自己的事,我有點感——”
韓雨城一把扯著她往外走去。
“你松手!你放開!”大掌力道強勁,死死攥住周筱笙的手腕,鉆心的疼痛順著手腕蔓延開。她用力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只能絕望地看著自己被他像拖拽獵物般,殘暴地拖進隔壁包間。
一進門,她就被甩在地上,膝蓋抵著地毯發(fā)出無聲的痛聲,她吃痛地抬頭看向像扔垃圾一樣扔自己的人,卻見屋子里站滿了男男女女,刺鼻的酒精混著尼古丁味似有刺激般直鉆鼻尖,她不禁抽動身體。
“韓總,這妞是誰啊?”韓雨城很少與他們這些所謂不著調(diào)的人聚,好不容易今天可以與他說話,寸頭男自然要刷些存在感。
韓雨城沒有看他,徑直端了杯酒,走向周筱笙,手一斜,血紅的液體像染料般傾斜而下,淋在她頭上。
周筱笙沒有料想到這種局面,任由酒水順著臉頰滑落進衣服里,染紅一片。
她的眼角被熏紅了,眸中一片猩紅,似是也被酒水染過,其間映著舉著酒杯的男人。
她輕吸一口氣,忍著那刺鼻氣味帶來的反胃,輕聲道,“韓總還有什么要做的嗎?”
她的話語讓站著的人嘴角哼出冷意,白齊從一旁遞來了一套衣服,“周小姐,請吧。”
周筱笙低頭看了眼被染得不忍直視的衣裙,扶著墻面站起身,看都沒看地掠過白齊遞來的衣物。
緊接著她好像反應過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動作的男人,“你是讓我在這里換?”
白齊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走向衛(wèi)生間,貼心地給她開了門,“周小姐,請吧。”
不知是因為場景的問題,周筱笙聽到這個稱呼格外的刺耳。
腳似有千斤重般邁不出去,她望向他那猩紅的眼中逐漸迷糊開來,她還是不死心地繼續(xù)問他,“你真的讓我在這里換衣服。”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說出最后幾個字的,但她知道此刻她祈求的是什么。
快說不是這里,快說啊!
心里一遍遍吶喊,卻沒有激起眼前人一點反應。
一瞬間心中的天平似故障般猛得砸向一端,她拿著衣服的手用力聚攏,將衣料拽進掌心。
不就是當著這么多人……換衣服,又不是當面……
她閉上眼,遮住一擁而上的破碎水霧,踉蹌地走進衛(wèi)生間。
白齊就靜靜地站在門口。
一個人的空間里,周筱笙像泄了氣的氣球撐在洗手臺上,緋紅的面容上兩只猩紅的眼睛顯得分外耀眼,只要韓雨城看向她就一定能發(fā)現(xiàn),可他沒有。
嘴唇的撕咬也無法讓她清醒地撐起自己,她咬緊牙關,靠著墻面,手順著臺面滑在腿旁,指尖向內(nèi)擰緊,痛如藤蔓般由泛紅處擴散,刺激著她站直身。
隨意搭在臺上的衣服因她的起身碰落到地,周筱笙彎腰去撿時才看到自己即將要上身的衣服是什么樣的。
周筱笙面如慘白,隨著衣服的拾起,恢復常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