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笑”重新開業的日子。霄笑沒日沒夜地忙了兩個星期,一切就備,她反而清閑地跑到哥哥公司,接他一起去酒吧。
哥哥正在開會,霄笑自在地在哥哥的辦公室等他。因為等得無聊,她把哥哥房間里,書桌上的東西玩了個遍,最后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躺在沙發上看書。
霄仁知會議結束跟金銓一起回到辦公室,討論著剛才會議上要進行的事情。霄笑看到二人起身問候。
霄仁知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跟妹妹道歉讓她等待。金銓提醒霄仁知桌上還有一份今天要回復的合約,霄仁知跟妹妹要了五分鐘。霄笑笑臉答應,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張請柬,遞給金銓,感謝他把手相助,正式邀請他參加今晚酒吧再次開業慶典,金銓欣然答應。霄笑又給了他一個讓人失魂的笑臉。
霄笑跟哥哥說自己去下洗手間,等下跟哥哥在樓下會面。金銓回過神來走到霄仁知身邊跟他拿手上的合同。金銓接過合同,翻開閱讀。剛看了幾眼,他就驚呆地朝霄仁知看去。原來霄笑剛才在等待的時候無意看了眼這個合同,看似她也沒認真去看,但她卻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合約里,她用鋼筆在句子里簡單地更改了幾個字。雖然看起來只是小小的變化,但這個微妙的改變畫龍點睛,在沒有對對方不利的情況下,修正了合約里對哥哥集團的不利。霄仁知和金銓都馬上看出來這個小細節,金銓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霄仁知。“這…公司法律部都看了。”金銓這話不是說法律部的不好,只是他沒想到這個黃毛丫頭的能耐。霄仁知也搖頭苦笑,“這丫頭….”,一言難盡。
路上,司機開車,金銓坐在副駕駛座位,兄妹倆坐在后座。“這次回來….”,霄仁知欲言又止,不想打草驚蛇。他知道妹妹就像幻想樹林里一個小精靈,離得太近,逼得太緊,她就會鉆進樹洞,不再自由自在地在林子里玩耍了。“怎么個玩法?”他只好連哄帶騙地讓精靈上鉤。“嗯…還沒想好呢。”精靈回答。“就業方面….哥哥….”,霄仁知把心里的話說到嘴上就覺得唐突了。
前面的金銓跟了霄仁知十年從未見過他說話如此吞吞吐吐。“你哥是想聘請你來公司當律師。”,金銓沉不住氣了,卻也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哦?”,霄笑一個鬼臉看向哥哥。“我….”,霄仁知連打人的心思都有了。“我們看到你修改的合約了。”,局外人金銓繼續當說客,“真的不是因為你是他妹妹,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金銓就是這樣直來直去,腦子從來不繞圈。
金銓直白的表達讓霄笑一時無語,哥哥平時從未會如此的坦誠。哥哥說話總會給她和自己留個退路,她也永遠用嬉皮笑臉面對。金銓用的是真槍實炮,躲都沒地方躲。
“金銓!”霄仁知打破僵局。“哥”,霄笑開口。“如果哥哥真有非我不可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知道哥哥對我的好,一定會全心全意,兩肋插刀,泉水報恩。但是,工作,我謝絕了。不是因為我不識抬舉,不感恩。雖然上了法學院,我暫時沒想好以后要干什么。我不覺得整天坐在辦公室里的工作適合我。相反,我怕我在哥哥公司就職會更給他添麻煩。”霄笑正經地說完這段話,完全不符合她平時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人設。哥哥看著心都碎了,“行了,不為難你。哥哥給你撐腰,一輩子不工作都沒人敢挑你毛病。”說完狠狠地瞪了金銓一眼。金銓委屈,心里罵著這個妹控,嘴里卻說著另外一套,“是是,改天嫁個好人家,誰說一定要工作了。”金銓這家伙怎么嘴沒有把門的呢….這回連司機都瞪他了。他還真知趣,趕緊承認錯誤,然后用手把嘴捂上,省著又說錯話。
車子很快到了“笑”,幾個人先后下車。天還算早,客人還沒開始入場。進了酒吧,一個跟霄笑差不多大的女孩迎上來,跟霄笑又抱又親。抱完親完,霄笑給大家介紹。女孩叫米娜,是霄笑在英國讀大學時認識的朋友。米娜修的是音樂系。后來,霄笑到美國上法學院,米娜也跟她同一所學校,攻讀音樂系的研究生。兩周前霄笑頭腦里出現的理想酒吧是一個有現場表演爵士音樂的場所。米娜對爵士音樂小有研究,霄笑當晚就打電話把她請來,任命她為音樂主管。兩個禮拜的時間,米娜聯系了一堆爵士音樂組合,把一個月內的演出表排滿。今晚開場的樂隊是經典派的老樂隊,米娜人脈資源豐富,一般人是不能比的。
介紹完畢,霄笑讓哥哥和金銓先坐下,米娜給她介紹一下樂隊。整個酒吧的格局煥然一新,沒有不好的位置,但霄笑還是把哥哥放在舞臺正前方的貴賓座。
兩個女孩子挽手走了,米娜說難怪霄笑一直沒交男朋友,有個這么好看的哥哥,別的男人一定都進不了眼。霄笑哈哈大笑,因為米娜說的是大實話。米娜繼續說,“不過你哥身旁那位還真能獨當一面,竟然沒被霄哥哥這個大美人完全淹沒。他沒你哥艷麗,但有著非凡的氣質。”“你呀你,到底看上我哥了還是別人?一心可不能二用哦!”霄笑挑逗。“我當然看上了你哥。旁邊那人的魂都被你迷住了,我干嘛熱臉貼冷屁股,自找苦吃?”“說什么呢?金銓被我勾魂?他剛才在路上還逼我要么上班要么嫁人呢?我看他嫉妒我哥對我好,正研究怎么把我賣了呢!”霄笑剛才在車上沒跟金銓計較,但不代表她沒給他記上一過。
貴賓座上,霄仁知欣慰地看到妹妹這次對酒吧的改變,心不由己地嘆息妹妹的才干和聰慧。他的妹妹不用為衣食起居操心,他完全可以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地無做無為,但那實在對不起她一身的機靈和才華。在他眼里,她妹妹是比自己都聰明和能干的人。如果她愿意,這世界上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他的矛盾在于他覺得自己有好好栽培妹妹的職責,可是他一邊怕自己的領路會壓抑她的創造力,另一邊又心疼妹妹會擔當太多。
身旁的全銓,身體坐在那,但心早就隨著霄笑的背影飄走了。這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不是故事里的一見鐘情,好像是神話里所說的隔世姻緣。他第一次聽到她的琴聲就被她深深地吸引。算不算喜歡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向來都是那種晚熟的人,對外表的美麗和華貴從來沒興趣。這么多年,家里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已經數不清了,哪位不是名門佳麗,但他一直都無動于衷,甚至讓家人朋友猜想起他的戀愛方向。
兩個人各有所思,無意中酒吧里坐滿了客人,音樂開始。
半夜12點,“笑”的再次開業成功完畢,宵仁知和金銓兩人起身,到處找宵笑。米娜蹦跶到二人身前,把手里的一張紙條交給宵仁知。宵笑給哥哥留話說:謝謝哥哥今晚捧場。我先回去睡了。麻煩哥哥把米娜帶回家,她暫時借住。客房我已經安排好了。
宵仁知看了哭笑不得。他也聽說過妹妹平時做起時間規律,喜歡早睡早起,但這還是第一次領教。他盡責地把米娜帶上車,帶回家。
車子快到家了,金銓突然發現自己的外套和手機落在酒吧了。米娜勸他別今晚回去拿,因為工作人員應該已經都下班了。她讓他明天一早過去,說保證金銓多早去,宵笑一定已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