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我們走到鎮子口上,車已經不見了,鎮子上的人也都消失了,就連來時的路也不見了。
原本停車的位置,留下了一份和請柬一樣的東西,上面寫著一段文字。
“這里是你們旅途的出發點,也是終點。除了你們剛剛購買的東西,其他的都留給你們。”
“這里沒有禁地,凡是能踏足的,都是可以進入的。吃的東西在村口食堂的小院里,換洗衣物在你們方才換衣服的店里。”
“你們要在這座廢棄的村莊里找到一個隱藏的人,他是死的,也是活的。你們見到他之前,他不會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提醒你們一句,這座村子是有記憶的,陰差陽錯,你會看到他們,但他們其實并不存在。”
回頭望去,村子已經空了,周圍除了寂靜,什么都沒有。
方才我們拿錢采買的自己需要的東西,也都消失了,留下的都是沒有人選過的。鎮子上的東西很便宜,便宜到令人發指,所以大家都選了很多,放到車上,打算帶回去。
旅行開始了,在一座時空錯錯亂的村子里,尋找一個死的但同時也活著的人。
這一切都在無知山神的指引下。他能看到我們,我的直覺告訴我。
第一天晚上
這個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大家都要吃飯了。但是好像都不怎么會做飯,唯一懂點的就是我和阿清了。
我們找了些青菜和面粉,活了面,隨便攤了幾張餅,又硬,又難吃,阿清的火燒的有些大,我攤的餅又有些厚了。整頓飯大家都坐著默不吭聲的吃著。
難吃的餅,和寡淡的水。
幾個大男人在外面架起的取暖的火爐上面燒的水。
餅,是真的難吃,外焦里生的。外面已經成了黑色了,里面的面糊可能還是流心的。
簡直太浪費糧食了。重要的是,我們準備的旅行的吃食,也全都被無知山神帶走了。就這樣,無知山神成了他的代名詞。
大家都喝了水,沒怎么吃東西。山神沒有給我們留睡覺的地方,初來乍到,也不敢胡亂走動,大家便決定圍著火爐休息。
三個女生窩成一團,擠在一起。原本還說去衣服店看看有沒有被褥之類的,但外面實在是太黑了,一點燈光都沒有,于是便折返回來了。
大家一言一語的聊起天來。
歡歡:“沒看出來啊,阿清,你居然還會做飯,這難道也是在你養父母家里學的嗎?你說他們收養你是為了讓你去聯姻的,那他們打算把你嫁到哪家去啊?男方家里和你養父母家里,誰更有錢些啊?”
歡歡明顯很不喜歡她,很不識趣的問道。阿清抿著嘴不說話,我都有些同情她了。
遠處傳來阿寧的聲音,說道:“不管怎樣,人家也講了一路的故事給你聽,你就不能嘴下積點德嗎?你這樣哪個男人敢娶你啊!”
歡歡也不示弱,開口便反駁道:“寧哥,你這么護著她,是在車上的時候發生了些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嗎?再說了,有沒有男人娶我有什么要緊的,只有阿清妹妹有人娶就行了啊!你說對吧,洛洛?”
“啊?”這怎么就到我了呀,關我什么事兒啊。
歡歡推著我的胳膊,催促我道:“快說啊!快啊!”
我猶猶豫豫的說道:“其實,都好吧,有人想自由,有人想結婚生子,不同的選擇罷了,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好,都好!”
“你這是和稀泥都活不明白啊!啊?”昭昭這家伙,實在是討厭的緊啊。
阿三也接話道:“說這些其實沒有什么用,我們還是想想,山神讓我們找的是什么東西吧!”
阿四也應和著。
阿寧開口,問了一句:“阿四哥的女兒得的是什么病啊,需要很多錢嗎?”
“哦,是白血病,還差很多錢。”阿四爽快的回答道。
白血病應該挺難治的吧,可是,這個阿四好像并不傷心,是因為他得到的錢夠多,還是什么原因呢?
反正,我就算事情辦成了也不過十萬塊錢而已,那阿四呢?他能拿多少錢呢?
還有阿寧,不像是缺錢的主啊,難道每個人許諾的利益是不一樣的嗎?我被自己的猜測下了一跳,這一行不會有什么危險吧。畢竟只是說保證人身安全,但完完整整的回去,和缺胳膊少腿的回去,還是有差別的呀。
他們的任務,又會是什么呢?
阿寧沒有在追問,但是安黎開口了,說道:“我們有十二個人,想好怎么分配了嗎?總不能一窩蜂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吧,一來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將要面對什么。”
這個時候,時雨說話了,只聽他說道:“我們有三個女生,為了保持公平,就分成三隊吧,每隊一個女生,由女生帶隊,如何?”
“我同意”
“同意”
“同意”
······
除了我們三個沒有說話外,其余九人都表示了同意。
然后就是人員分配了。
阿三指揮大家說道:“那這樣,三個女生站開點,自己要去哪隊,自己調整。”
然后我們三個便被迫分開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昭昭到我這邊坐下了,阿寧也來了,我有些驚訝的問道:“啊?為什么啊?”我本以為他會去阿清那隊的。
他還沒有說話,我便感覺到了阿清冰冷冷的目光了,仿佛要把我穿透似的。要是眼光能殺人的話,我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
接下來便是更讓我意外的一個人了,那就是安黎,這個人一路上什么都沒有說,一副心機深沉的樣子,要是山神是我們中間的某一位的話,我第一票一定給他。
經過幾輪掰扯,三個隊伍的人員終于固定了下來,分別是:
洛洛隊:阿寧、昭昭、安黎
歡歡隊:鬼鬼、阿三、林生
阿清對:寶寶、阿四、時雨
隊伍分好之后,大家便去睡覺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睡著。
夜半時分,三聲鐘聲響起,我迷迷糊糊的想要起來,但是被身邊的昭昭按了下去。
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到我身邊的,我聽話的躺了下去。準備看看會發生什么。
店里突然間亮了起來,仿佛晨光熹微,也不再是我們剛來時破舊的模樣了。
店小二一番堂客打扮,開了店門,搽干凈桌子,準備好茶水。不多一會兒,便有客人來了,可此時外面的街道上已經熙熙攘攘不似清晨。
小店的生意不錯,客人來來往往,很是忙碌。柜臺的算盤珠子噼噼啦啦的響著,好像按了三倍速的視屏,快速的播放著。
他們看不見我,我也打擾不到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消失了,隨后我便聽到了阿三、阿四的鼾聲。店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忙碌的小兒,噼里啪啦的算盤珠子的聲音都消失了。
而我像是看了一場全景似的影片,沒有激烈的沖突,沒有耀眼的人物,只是平淡如水的日常,僅此而已。
外面,天亮了,我從地上坐起來,昭昭的手還搭在我的胳膊上,昨天晚上不是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日光大盛,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八點鐘了。店里還是我們昨天來時的樣子。只是林生有些奇怪,他睡著的時候,好像沒有影子,但看向其他人的時候都是有影子的啊。
可能是視角和光的問題吧。我甩甩頭,看來他們都還沒有打算起來。也是,不上班的日子,誰會八點鐘就起床啊,腦子又沒病。
第二天白天
大家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收拾了一番之后,我們便出了門。
大家休息的好像都還不錯,我轉身問昭昭:“昭昭,你昨晚睡的好嗎?”
昭昭笑嘻嘻的看著我說:“嗯!睡的挺好的,一覺到天亮,還做了一個美夢呢?”
真是個騙子,在這種地方,怎么可能睡的好,連張床都沒有,還有人打呼嚕。可是好奇怪啊,大家好行都睡的挺好的。難道我其實睡的也很好,只是做了個夢嗎?
這里沒有洗面奶、化妝水之類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大家都只是用清水洗了把臉,其實都很餓的,只是都不想吃,昨天剩下的餅子。所以大家都默契的表示,自己不餓。
但還是有人的肚子,咕咕嚕嚕的叫嚷了起來。
我們分了三隊,挨家挨戶的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能用的東西。一組一家,進去的時候在院子門口綁上一個紅布條,防止前面有人查看過的院子,又有人去了第二次。
我們去的第一家院子應該是一個三口之家。阿寧直接去了堂屋。地面上沒有鋪地板,上面的屋頂已經被掀飛了一半,屋子里落滿了灰塵,桌子腿已經腐朽的斷裂掉了,手上輕輕一捏,便碎成了木屑渣渣。
安黎去了廚房,而且是直奔過去的,這么喜歡廚房,昨晚怎么不去廚房做飯啊?真是的!
昭昭則亦步亦趨的跟著我,好像我會跑了似的。這家伙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便覺得十分奇怪。
總覺得哪里好像很不對勁。
我只是在院子里轉了一圈,畢竟我的任務是觀察他們,不是調查住宅,也不知道阿三為什么要從住宅找起。那個似死非生的家伙,怎么可能就躺在這么顯眼的地方嘛!
村子里一共有二十三戶人家,因為我的懶散,和昭昭的寸步不離,阿寧和安黎只查了六家。
阿寧一進院子,便直奔堂屋,但每家得到的消息都是差不多的,破敗不堪,毫無收獲。
安黎則是直奔廚房,收獲也是肉眼可見的。沒有。
不過,我倒是有了一個發現,也基于這個發現,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安黎很喜歡廚房,今晚應該讓他去做飯。
其他兩組的速度很快,我們查到第六家的時候,他們已經查完了其余的十七家,結果也是一樣的。好像這村里的人都很窮似的。
沒到晚上,便查完了。去衣服店里找了些衣物,搬到了對面,昨晚席地而睡的客棧里。
還以為你們都不在乎呢。他們前前后后的忙碌著,我們三個女生被吩咐留在桌前交流一下今日探查的結果。
歡歡說:“這個村子的人口應該不多,我們轉了九家,大概有四十五人,三口之家三個,四口之家兩個,還有兩個五口,兩個六口的。家里條件應該都差不多,家具很少,很簡陋,很破敗,連個地磚都不鋪。”說到最后就變成了吐槽了。
聽了歡歡的話,我也趕緊接話,說道:“我們一共查了六戶,一家兩口人的,兩家四口人的,剩下三家都是帶老人的,一家帶了兩個人老人,兩家帶了一個老人,一共有二十三口人。”
阿清聽完我們說的,也接過話說:“我們查了八戶人家,五口的有三個,除了父母都是小孩子,還有老人單獨住的有一戶,應該是家里沒有兒子,女兒嫁走了的。還有一個孤寡老人,家里院子很大,可是只有一個生活的痕跡。兩家四口的,還有一家三口的,一共是”阿清掰著手指數著:“一共是二十九個人。”
“這個人數只是我們猜的,我們誰也沒有真的見過這個村莊是什么樣子的。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一個村莊而是一個市集。”我邊說邊猜。
“為什么呀?”阿清這個懂了裝不懂的表情啊,實在讓人難受的慌。
歡歡的脾氣還是要比我火爆些,冷冷的說道:“他們的院子都是向后開的,臨街的地方都是房子,方便做生意,但他們又都留著院子,房屋底小,應該是北方。”
歡歡好像還挺有見地的,只是這個阿清實在是,太裝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裝什么高貴公主啊,還一副懵懂的表情。昨天火燒的那么大,在家沒少燒火做飯吧。
說起來,好像又到了做飯的時間了,我提議道:“這樣,我們每組出一個人去做飯吧,我們組出安黎。”
安黎怔了一下,應該沒有想到我會推薦他去做飯。
第二天晚上
阿三、阿清和安黎去做飯了,其他人都倒在自己鋪好的地鋪上休息。我一個人默默的挪到了昨晚,掌柜的算賬的地方。
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一定又是昭昭,果然,不一會兒,昭昭就過來了,然后阿寧也來了,輕聲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發現嗎?”
我盯著桌上的算盤。算盤上的珠子,有上有下,只是我不認識算盤,所以不知道當前的數字是幾,但絕對不會是零。
阿寧看了一眼說道:“一千三百六十二,怎么了?”
“什么東西,一千三百六十二啊?”鬼鬼在旁邊叫嚷著問道。
“這里有一個算盤,上面的數字是一千三百六十二。”我想起來了,昨晚,掌柜的最后一筆賬,算是是那天的營業額,也就是說,那是這家店開張的最后一天之后,便消失了,旁邊的賬本上,數字都沒有寫完,那人呢,什么樣的事情著急成這樣,錢都算不完了嗎?
昭昭盯著賬本上的一千三和旁邊已經腐爛的筆,陷入了沉思。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思考呢?
柜臺上是有筆架的,筆為什么沒有放到筆架上,而是掉落在賬本上,留下了唯一的污漬呢?
這個村子果然是奇怪的很啊!還有這群人。我感覺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里好像除了自己,沒有人會清楚別人的底細。
包括親兄弟的阿三和阿四。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之間,并不熟悉,可是我卻說不出原因來。
很快,安黎他們便做好了飯菜,都是素菜,不過看起來好多了。阿三似乎是真的幫了忙的,袖口都是水漬。
阿清也是,原本白凈仙氣兒的衣服,如今都有些臟了,看起來灰不溜秋的。還好沒有選那套,要不然現在穿那么臟的衣服的,就是我了。
安黎的廚藝不錯,飯做的也算是津津有味,不過昨天為什么不肯站出來我就說不準了。不過,我今天就算不說話,可能也沒什么人讓我去做飯了吧。
我平時做飯其實還可以的,昨晚就是人太多了,而且阿清的火,燒的真的很大。就是這樣的。我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說著。
昭昭依舊是很殷勤的樣子,往我碗里夾著菜。今晚沒有米飯,只有稀粥,但是大家都餓了,所以一頓狼吞虎咽之后,桌面上便一片狼籍了。
吃完飯,昭昭和阿寧幫忙收拾桌子,我則是坐到了昭昭鋪好的地鋪邊上。這個地方靠墻,幾乎能看到整個店里的布局,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旁邊是他和阿寧的,再旁邊就是安黎了。
安黎是個很沉默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還有,所有人好像都很餓,但林生除外,他晚上根本就沒有吃掉多少東西。
他的食量就像他的影子一樣,若隱若現。
夜幕降臨,大家都睡了,又是這個時間點,又是鐘聲。
店里又回到了昨晚的模樣,同一個小二,同一套動作,一樣的招呼,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一樣的。
掌柜的站在柜臺前撥弄著算盤,嘴里念叨著。
又是一千三百六十二,鼾聲如雷,掌柜的消失在原地,手里筆落在柜臺上。
然后,整個店像是從夢中醒來了一般。恢復到了我們進來時的狀態。
我掃視了一圈,林生不見了。這個沉默的書生,消失了。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才從外面回來,躺到了自己的地鋪上,睡去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第三天白天
像昨天一樣,我們一起出了店門,但只有十一個人了。阿四不見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阿三說他受不了這的生活,自己離開了。
可是,不對啊,這才第三天,他還要拿錢去治他女兒的白血病呢?更何況,他是怎么離開的呢?
周圍的樹木好像高大了起來,一層層的以村莊為中心蔓延出去,同時,像黑暗中伸出的手,想要吞沒這個村莊。
阿三的冷漠讓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是有問題的。黎明的鼾聲也是他,可是,我只留意到了出去的林生,卻沒有留意到阿四的去向。
“我們去周圍的樹林里看看吧,也許會有些不一樣的收獲。”時雨輕輕的說道。聲音了帶著些許的不確定,他應該是發現了附近的異常。
阿清的隊伍里少了一個人,只剩下阿清、寶寶和時雨了。
他們三人一起出發,剩下的兩隊,每隊四個人一起。
我、阿寧、昭昭、、安黎,向著最遠處的叢林走去。我們走到村口,這里突然像是被烏云籠罩,像是即將迎來狂風暴雨的午后。
在街角有一處算卦的小攤,掛出來的旗幟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光禿禿額竹竿。
可是隨著烏云的畢竟,附近的房屋突然起了變化,墻角的蜘蛛網消失了,卦攤前的旗幟飄了起來。
攤前出現一個仙風道骨的卻衣衫破舊的老人,他的道袍上縫著補丁,臉上深深的皺紋,訴說著他這些年的滄桑。他抬頭看向我,遞給我一張符文,說道:“這里被詛咒了,你帶著這個快逃命去吧,老道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我伸出手,準備結果符文,卻有另一只手伸了出來,接過紙符,道了謝。
我轉身看去,那是一個冷若冰霜的女子,身上配著長劍,一身淡藍色的衣裙上繡著云紋,即便是陸雪琪下山,想來也不過是如此光景吧。
要下雨了,這里無處避雨,還在對面有一間小屋,我走進去,里面生著一堆火,在不遠處坐著一黑衣服的男子,一身勁裝,臉上有一道傷疤,還留著血,死死的盯著火堆,我走過問他話,他不答,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也沒有反應。我坐到了在他對面,他的頭發是半扎著的,臉上的血痕難掩俊俏,是個很不錯的少年郎呢。
我拖著腮,望著他,想象著他沒有那道疤該是什么樣子的,像是,像是林生。
只是,如今的林生,更像是一個書生,而眼前的人應該是電視劇里面的侍衛吧。不過,確實比那身書生裝扮帥氣多了。
一聲雞叫,把我拉回了現實,阿寧手上拎著一只雞,是剛剛從林子里抓出來的,說讓安黎晚上做給我們吃。
安黎則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并不是很想理會他。我也斜眼瞟了他一眼,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昭昭呢?昭昭怎么不見了?”我連忙問道。這個家伙,自從出現以后便好像一直在我的視線之內,可現在卻如然間不見了。
我也終于注意到了周圍的環境,沒有烏云,沒有小屋,沒有那個黑衣服的林生。
周圍依舊是破敗不堪的村莊,沒有算卦的道人,沒有背劍的淡藍色衣衫的女子,也沒有昭昭。
阿寧和安黎也表示沒有看到昭昭,自從他出現以后,眼睛便一直盯著我,阿寧說他現在應該在某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看著你呢。
說完還去逗弄他自己手里的雞。
但是,他說對了,昭昭很快便出現了,他在后面的過道了,拐彎的墻擋住了他的身影,這才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
不過,阿寧說的對,他一直在盯著我,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阿寧拎著一只雞回去,大家都很開心,但是又少了一個人。鬼鬼。
那個在車上說自己活潑開朗,要逗大家開心的鬼鬼,不見了。他都還沒有發揮自己的作用。
歡歡看上去很害怕,說她以為鬼鬼已經回來了,況且他說,鬼鬼一直很關注阿清,以為他會去找阿清的。
左右說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反而是眼神,給了我一個不太一樣的答案。
林生。
她每說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要看一眼身后的林生,好像需要的到他的許可似的。但是,很遺憾,林生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我慢慢的走進林生,盯著他的臉,看上去。
他很緊張,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眼睛,很像,就像在火堆旁邊,看著火堆的眼神。
他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痕跡,白色的,像一道白線,橫亙在左邊的臉頰上,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正是火堆邊上,少年受傷的那半邊臉,正是那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