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來醫院的路上,便已經通知了唐老爺子,很快他便來到醫院。
他先去看了唐軒宇,看著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人,他布滿褶皺的臉上滿是寒霜。
他走到床前,心疼的替唐軒宇將被子蓋好,
隨即走出病房,滿臉憤怒質問,“到底怎么回事?小少爺為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其實管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將自己進去看到的事實說了一遍,隨即又將自己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拿花瓶砸到先生的事也一并交代清楚。
老爺子理解聽他說完,理解當時的情況,也沒怪罪他。
只是老爺子很是疑惑,兒子為何突然對親孫子下如此狠手,他實在不理解。
他沉思片刻,覺得有可能是因為劉妤蘭的事,遷怒唐軒宇,他搖頭苦笑,覺得他的這個兒子,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心性如孩童般,一點都不成熟。
他絕對想不到唐鳴輝的猜想,更不會朝著哪方面去想。
他緩緩的來到唐鳴輝的病房,想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唐鳴輝在病床上坐著發呆,聽到動靜,頭都不曾抬一下,冷聲吼道,“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唐老爺子愣怔片刻,隨即冷哼,“哼......幾天不見,脾氣越發的大,我就是這么教你的?”
唐鳴輝聽到父親的聲音,朝著唐老爺子看了過去,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老爺子見他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冷聲呵斥,“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出去別說你是我唐家的人,我嫌說出去丟人。”
唐鳴輝啞著嗓子,“父親,您怎么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若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將小宇給打死,啊!”
“父親,你別跟我提哪糟心的玩意兒。”
唐老爺子恨鐵不鋼,氣憤不已,“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是一個父親該說的嗎?”
一提到這個,唐鳴輝情緒激動立馬起來,他怒吼,“父親,你別和我提那個野種,等明兒就將他送走,我不想看到他,見到他就心煩。”
唐老爺子一震,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
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唐鳴輝見父親被自己說的話嚇得差點摔到,“父親,您...您沒事吧!”
“還死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伸手指著唐鳴輝,“你...你剛剛說什么?”
唐鳴輝別過臉,不敢直視他。
卻也不敢將心里猜想的說出來,他也怕萬一將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
于是選擇沉默!
即便他沉默不語,老爺子也從他剛才的話語中聽了出來。
難怪?
他將人打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合著是覺得,這不是他兒子。
所以......
老爺子想到,又是一陣眩暈,他實在不敢想象,若這事是真的的。
哪他該怎么辦?
他疼愛多年大孫子,將他當初繼承人來養,來教育。
結果現在你告訴他,這是別人家的孩子。
他用盡心盡力養育的孫子,卻是別人的。
這讓他如何面對?
又如何接受?
老爺子緩了緩,在心里暗下決定,“不能只聽他的一面之詞就做出判斷,我得先將此事弄清楚再說。”
“行啦!沒有證據的事,別瞎咧。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以后就讓宇兒跟在我身邊,你少和他見面。”
“父親,您還要將他留在身邊?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唐老爺子眼一瞪,“你說什么?有種你給老子再說一遍,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唐鳴輝沒敢再爭辯,憤憤不平的看著父親走出病房。
唐老爺子交代管家,讓他拿著唐鳴輝父子的頭發,找醫生做親子鑒定。
剩下的事自不必他多說,李管家跟了他這么多年,自然知道做好善后。
唐老爺子回到唐軒宇所在的病房,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心情十分復雜。
有誰能懂他此刻的心情?
“唉......”他嘆息一聲,交代給下人,便坐車回了老宅。
此刻他一點都不想和唐軒宇呆在一起,因為他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對待他。
所以,他覺得還是避開幾天,等結果出來,再做安排。
現在想太多也無濟于事,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他才會安排人在醫院照顧唐軒宇,自己則回老宅等候親子鑒定的結果。
他在心里祈禱,希望唐鳴輝的那些猜測都是假的。
不然他這幾年付出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他傾注了一切培養的接班人,到最后卻變成了一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唐軒宇可不知道他爺爺此刻復雜的心情和想法。
醒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他眼神里盡顯落寞!
他不斷的在心里問自己,“是我做錯了什么嗎?媽媽不要我,爸爸恨不得打死我,現在我都這樣了,爺爺也不來看我,難道我就這么討人厭嗎?”
他不斷的想,不斷的問自己,可沒人給他想要的答案。
不管孤獨與寂寞,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這種感覺不好!
很不好!
他不喜歡這死一般的孤獨與沉悶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窒息。
沒有陪伴,沒有安慰,在他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之時,身邊卻無一人。
只有偶爾來給他送飯的傭人,這種感覺有誰能體會?
等待的結果都是漫長的,可終有出結果之時。
三天后,唐老爺子總算拿到了結果,管家將鑒定結果遞給他。
他只覺得那幾頁紙似有千斤重,讓他不敢去接,不敢去觸碰。
他怕看到的結果是他最不想,也不愿意的結果。
他糾結,猶豫,若是結果不盡如人意,哪他將要失去自己疼愛多年的孫子。
這種心情與情緒,有幾人能夠體會?又有幾人能理解?
他的手懸在半空,不敢接。
他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咬牙接過,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報告,翻到最后一頁,看著鑒定結果。
哪寫著百分之九十九為親子關系,他懸著的一終于得到了救贖,終于放下了。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隨即又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這個孽障,沒有的事,自己胡思亂想也就罷了,繼續還亂說,將我孫子打成哪個樣子。簡直......簡直是想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