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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他被困在時間里

第5章孤獨

接下來的幾天里,林行也會跟那個女孩子有偶爾視頻互動,比如在女生走親戚時打去電話甜蜜問候,女生對林行也是如此,他們也會自己買一些禮品,謊稱是對方送來的,他們算得上是半個朋友,連彼此的家長都認識了,可他們似乎又都知道自己并沒有什么實際的身份,彼此保留了一些距離。是啊,假的就是假的,他們不會在深夜互道晚安,更不會關心對方此刻的冷暖。可有時候確實會有些入戲,新世界的大門一旦打開,林行確實有一些內心的躁動,他在想這個女生會不會有一點真心,他們算是逐漸互相了解彼此,有時林行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按劇情走下去還是發自內心的想給她撥通電話,他不知道自己是新鮮感作祟還是因為沒得到那顆心才騷動,那個女生是怎樣想的呢?對他是否只是合作伙伴的關系?他不敢問,茉莉他們都知道,萬一…會被嘲笑吧。這幾天林行有時會覺得比之前更孤獨了,有時他會苦笑,在想會不會也有人像他一樣多愁善感,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和未被馴化的四肢,可除了宅在家里什么都不愿意做。

孤獨大概是每個人都經常蹦出來的情緒,老歐說過,就算是成了家,有時候也會覺得孤獨,某一刻情緒來了想表達,可身邊的人不對就覺得孤獨,挨老婆一嘴巴之后就只想著疼了。林行能理解,就像大學時小白不跟他看世界杯一樣,林行喜歡的球隊進了球,旁邊沒有老歐跟他擊掌他就覺得失落孤獨。林行也曾經偷偷看過姐姐的博客,姐姐也曾孤獨,但倔強使她永遠嘴硬。那時姐姐大學,而林行也剛好高中畢業,姐姐博客里說:

離開家里已經快3個月了,實習的這幾個月里,似乎我還是沒有進入一個即將畢業的人的應有的狀態,我像一只羽翼未豐的迷失的鳥,一直都找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我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無法擺正自己的位置,我也沒有選擇逆風飛翔,因為我不知道逆風飛翔的方向就能讓我找到出路,這兩個月,我慶幸自己能有個安身之處,我以為有了這一年的實習經驗,我就可以順利畢業了,現在有什么比順利拿證更重要的呢,更何況我不用太奔波,擠公交坐地鐵又有什么辛苦呢,我在這里不用花培訓費,每天沒什么工作壓力,我眼前的路走的多么平坦,即使工資很低,但是也可以足夠生活,所以我貪圖了眼前的安逸,在這段時間,我從來沒有感到一點威脅,即使我沒有進步,每天早出晚歸的混著日子,到了晚上甚至是白天無人注意的時候,每隔幾分鐘就想拿起手機看看,一遍遍的讀著看過一遍又一遍的段子,翻著一遍又一遍的通訊錄,或者一遍遍的看著淘寶,你是生怕降價打折的寶貝瞬間消失?還是只是因為無聊才會用世上這些眼花繚亂的東西刺激一下你久不興奮的神經?又或者是打發了這你認為難熬的光陰?來這里之前的斗志也早已在第一個月消磨殆盡,這怪不得公司,反而會讓我有些愧意,我辜負了公司友情提供的大好的自主學習的機會,散漫讓我覺得時間充裕得有些過頭,此時,我又覺得我需要錢,或許有了錢我就有了安全感和滿足感,有了錢就可以做想做的事,我還年輕我想不怕累,于是我找兼職,免得連周末這兩天都浪費在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上,晚上做到11點也沒有什么關系,或許忙起來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可是,當我從肯德基回來,累的像一灘泥一樣的躺在床上,我發現我還是很空虛,我在想我缺失的到底是什么,其實我不用想,因為我早就想過,我缺乏斗志,缺乏目標,沒有這兩樣,我才會沒有學習的動力,沒有拼搏的念頭,我才會隨波逐流,才會順從的接受著現在的一切。我用幻想,幻想著一年以后的世界來安撫我焦慮的心,可是,一年后我安逸慣了,我沒有985.211的學歷,我不是名校出身,我不是遍地都是的研究生,而我也早已沒有了應屆生應有的朝氣與吃苦的精神,更沒有了早該具備的能力或是學習能力,我拿什么去社會立足?我拿什么作為競爭的籌碼?我還在這里昏昏沉沉,我還在這里每天勵志一次,我有什么資格說我辛苦?有什么資格告訴父母我正在打拼?白日夢應該就此醒過來,我沒有任何吸引公司的籌碼,就不該在這里幻想天上掉下的餡餅正砸在一個沒有睜開眼睛仰望天空的人的身上,或許你在幻想著另一個能帶給你幸福與希望的人,即使你沒有表現出來,可是或許你心里早已有了這個可笑的幻想,可是誰告訴你女生就不該為目標拼搏?只是指望著那個無限變數的白馬王子嗎?你確定白馬王子在遇見你的時候,你不是穿著臟兮兮的衣服連臉都沒有清洗而是把水晶鞋丟在路上的灰姑娘?如果你幻想著白馬王子,不應該為自己準備一套盛裝和一雙合腳的水晶鞋嗎?即使你現在確定不了方向也不該停下來這么久,你應該靜下心來,每天用心去接受這身邊的一切而不是渾渾噩噩每天出門連腦子都不會帶。你總是希望能做些你能做的,因為這樣你的生活就會忙起來讓你有些充實的假象,可是你有沒有發現,你能做的,別人都能做,而且比你熟練,這個位置并不需要你?難道你就因此而等待?等著空缺出你的一席之地?為什么不嘗試學習更多?為什么不呢?求你了,從現在起,每天學一點點,學一點自己喜歡的,或許學習學習身邊的人,或許你會有自己的認識,也會讓自己有一個小小的提升,不為別的,哪怕求得自己一個心安,讓自己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得安穩不被自責焦慮所累。此刻夜深了,雖不是很晚,但我的家人一定已經安然入眠,讓我無法傾訴我的思念,而我,我在無數次的翻閱著我的手機里的各種聊天工具,我正在等待著和我說話的人,不論是誰。這種情況已經不止一次了,在這個寂靜得只能聽得見我的呼吸聲的世界里,我偶爾會覺得迷茫和孤獨,還有就是對未知世界的恐懼,但是我又不愿意與人過多的交談,我知道,我正在走向冷漠,我把自己束縛起來了,因為我不知道該找誰聊天,因為我不知道我對誰來說才不是多余的。有什么辦法呢?我們活在這個通信發達的被自己鎖住的小空間里,我害怕聊天,是因為我知道有時說了第一句,第二句都不知道該是什么話題,這不是比不說話還要尷尬?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存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什么樣,羨慕或是嘲笑,喜歡抑或是厭惡,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對未來的懼怕顯然也是我茫然無助的原因,這種恐懼更源于自己的無知,總覺得自己在經歷在成長,現在懂得了向大家講述些開心的事情,即使有時內心憤怒與悲傷也不會輕易與別人分享,有時想變成話癆吐吐苦水,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我挺好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或者是我有事先走了。我不是不想說,只是覺得沒必要,或者是覺得你不會愿意聽到這些而已。我真的,只想安安靜靜的做個小女子,我也會想如果給我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該有多好,在寒冷的時候給我一個暖暖的擁抱,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及時出現在我身邊給我安全感,讓我有時不至于那么恐懼,我沒有你看見的那么堅強,我不是真正的時刻快樂,我不想把傷痛分享,但是如果在你晚一些出現的時候,我一定會很委屈的流著眼淚,說一句,你早干嘛去了?怎么才來?那你一定是那個讓我依賴而又不計回報的人,我現在特別想找個肩膀大哭一場,沒有什么理由,只為了這段時間內心的壓抑,而你也不必要問,抱著我就好,在這個哭都找不到理由的世界里大哭之后,你一定會給我勇氣,讓我心情依舊美麗。

姐姐應該是已經忘了她曾經有過博客,可林行一直都記得;姐姐應該是找到了那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就是她自己,那段難熬的時間她咬著牙挺了過來,她拼命的工作充實自己,終于在大城市有了立足之地,后來找到了姐夫,那時她早已不需要依賴任何人,只是偶爾的撒嬌示弱,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趣。每每讀了姐姐的博客林行都似乎重新充了電,在工作中付出更多的努力;可他也會有些難過,他難過自己從來不是姐姐的堅實后盾,從前因為自己還小,后來因為自己無能。老天真是公平,曾經讓林楹體會過的孤獨,一分不少的也都給了林行。不過那時林行血氣方剛,每當孤獨落寞時能夠快速調整狀態,就像喝過雞湯打過雞血一樣。他看過的短文里,如同楊瀾或者馬云曾說過那般:“維系婚姻的紐帶不是孩子,不是金錢,而是關于精神的共同成長,在最無助和軟弱時候,有他(她)托起你的下巴,扳直你的脊梁,令你堅強,并陪伴你左右,共同承受命運。那時候,你們之間除了愛,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以及銘心刻骨的恩情?!弊屃中新隽硕脨廴说难?,愛,從來都不是單純地索取和享受,而是共同的成長與進步?,F在回想起來呵呵,馬云怎么什么都說過?之所以對未來幻想太大,就是因為雞湯喝多了。

林行有時跟王茉莉也在分析,獨處的日子確實是難熬,可若是有一個人與自己相處沒那么融洽,那還真不如獨身,王茉莉也問他怎么才算是融洽呢?林行好像也沒有固定的答案,二十歲前,他覺得融洽就是要包容她的一切;大學時,他覺得融洽就是待在一起覺得舒服;工作以后,他漸漸的連空調溫度是否合適都要考慮,可見年紀越大這容錯率越低了,可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動心。若是喜歡一個人,可能就會主動在感情中磨平自己傷人的棱角,可現在他沒有喜歡哪一位,對另一半條條框框的要求堪比皇帝。王茉莉走時也說了一段話:有一天,我夢見我跟我的偶像結婚了高高帥帥的我流了一枕頭的口水,結婚以后我看見他坐在床上摳腳,睡覺時還會打呼嚕,我醒來以后甚至有些脫粉,可仔細想想大家都是人,會有一些小習慣小動作不被人喜歡,可我覺得,我應該接受一個愛打呼嚕的他。

看著曾經發過的小作文一般的動態,林行想,看來失意孤獨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作家,并非我一人多思多慮。現在,曾經孤獨的少年如今依舊孤獨,只不過,他適應了,習慣了,甚至還有些享受和慶幸。

第二天,林行送給王茉莉一幅字,上面寫著“孤獨使人進步”,自戀的簽上了著名書法家林行的落款,王茉莉搖頭,原來林行不但字不能要,腦子也不能要了。

林楹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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